羅德城外南方密林深處,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而行。
不是西貝爾放棄了逃跑,也不是迪恩拖累了西貝爾,更加不是保護西貝爾那那層神秘屏障消失使得迪恩將精神力作用于西貝爾身上了。
而是兩人真的走不動了……
幾日的風餐露宿下來,兩人已經灰頭土臉。西貝爾冰冷如霜的臉蛋上,也粘滿了泥土,精美的鎧甲也早已暗淡無光,裸露在外面的衣衫,也已經撕碎破裂。
渾身泥土的迪恩幾日來狩獵,習武,身上的衣衫也早已破爛不堪。
尤其是前幾日碰見的那只體型巨大的魔獸,兩人幾乎想盡了一切辦法,用盡了全身最后一絲力氣才得以將它擊倒。而艱苦的搏斗也使得西貝爾與迪恩身上增添了幾處可怖的傷口。
“艾倫,你曾習過武嗎?”西貝爾強提起力氣向行走在西貝爾身體右側的迪恩問到。
“我曾經參加過軍隊預備役的訓練。”迪恩轉頭面向西貝爾,說著迪恩指了指自己,“不過你也看見了,我這么瘦弱,根本不適合習武。”
西貝爾仿佛已經預料到這個答案,隨即將早就準備好的話抖了出來。
“艾倫,當做報酬,我傳給你一套強身健體的功法怎么樣?”西貝爾好似在詢問,但她肯定的語氣,將她的目的展露的一覽無余。
而這也與迪恩的猜測剛好吻合。西貝爾深受重傷,不能使用斗氣!所以前幾日與魔獸搏斗之時才沒有使用斗氣。他之所以選擇擄走自己,一是自己身體弱小,不會對她造成什么威脅。二是路上可以當傭人使喚,免去很多煩事,專心養傷。
“好啊,多謝姐姐,擇不如撞日,我們現在就開始吧。”迪恩語氣中透露著喜悅。
西貝爾本就想要將迪恩培養成一路上的仆人兼打手,聽得迪恩一口答應下來,自然心下大定,當下就拉著迪恩停下腳步,開始傳授給迪恩一套怪異的功法。
迪恩隨手從滿是落葉與干枝的地面撿起一枝長長的樹枝,按照西貝爾傳授的功法一招一式施展了出來。
在一招一式之間,迪恩發覺了這套功法的怪異之處。
在來昂大陸上,招式功法,都是依托于斗氣而生,所謂的招式與功法,其實就是如何將斗氣的威力發展到最大,是一種斗氣的使用方法。
而目前正在施展的功法,毫不依賴斗氣,竟然可以僅僅憑著怪異的招式和奇怪的動作,將一個人本身蘊含的非肌肉的力量發揮出來。
這是著實愚蠢的事情,人力有限,終有窮盡之時,只有掌握這世間的法則,掌握魔法,斗氣,才能擁有無窮的威力,而妄圖以一人之力對抗天地之威,簡直是想要以卵擊石,癡人說夢。
不過這套功法對于迪恩來說卻恰恰相反,迪恩這具羸弱的身體,感應不到斗氣與魔法,空有強大的精神力,卻無法使用,只能擺弄擺弄可憐的魔導器。
這怪異的功法簡直就像是為迪恩量身打造一般!
鍛煉己身,通過一次次不斷的練習,迪恩發覺自己的身體也起了些許的變化,雖然肉眼不可察覺,但依靠敏銳的精神力,迪恩依然可以感覺出,這套功法的奇妙之處。
它竟然可以排除己身雜質,增強肌肉間的相互作用,增強自己對肌肉的控制程度,如果長期練下去,甚至可以更筋換骨,無堅不摧。使得自己對身體的控制達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而這一切,都是其他那些修煉斗氣魔法的功法都不能做到的。
迪恩心中喜悅,不知不覺間已經將怪異功法牢記于心,隨著功法的引導,一招一式揮舞了起來。哪怕不是每一個動作都十分完美,這套怪異的功法也已經在迪恩身上發揮了不可思議的作用。
迪恩只感覺自己的身體愈發強壯,自己對身體的控制也越來越強。
只要堅持修行,雖不能與頂尖武士相抗衡,也不至于沒有還手之力!
西貝爾眼見迪恩一遍遍的推演,眼神逐漸渙散,眼眶不知為何竟有些紅潤。
迪恩側目注意到西貝爾紅潤的眼眶,垂下緊握于手上的樹枝,停下了動作,注視著西貝爾。
西貝爾注意到迪恩的目光,忙懶洋洋地解釋到是因為連日趕路有些疲累而已,而后夸贊迪恩學的很快,只要多加練習,身體就會愈發的強壯,以后就不會如此虛弱了。
迪恩向西貝爾詢問功法的來源,西貝爾只道是經由老師傳授,具體來源自己也不清楚,除此之外其他話語也未曾多說什么。
迪恩從西貝爾說話的語氣與情緒判斷出西貝爾不愿透露過多關于她自己的事情。
……
接下來的幾天里,狩獵的工作順利地交到了迪恩手里,西貝爾則專心養傷。
迪恩雖然“有些年紀”,但做飯這些瑣事以前可以全權交給了魔法侍從,而“大魔法師”迪恩卻未曾親自動手嘗試過。
即便是最甜美的食物,每日如此,相信也沒有幾人還可以喜歡的起來。更何況還是廚藝差到難以下咽的烤野兔,與吃到嘴里毫無一絲滋味的野果呢。
女武士西貝爾連續幾日被這些難以下咽的食物虐待的胃已經開始抗議,這就使得西貝爾吃下去的食物又被全數吐出來。
而位于西貝爾小腹前的傷口這幾日間不僅未曾愈合,竟然還愈演愈烈。
那群魔法師一定動了手腳,阻止傷口的愈合。面對無法愈合的傷口,西貝爾只好這樣想到。
連續幾日的營養不良,奔波趕路以及傷痛的折磨,使得西貝爾的步伐越來越重,臉上也已有些蠟黃。
而迪恩也好不到哪去。本就虛弱的身體,雖然經過怪異功法的提升,但也早就忍受不了由肚子里傳來的陣陣劇痛。這全都是拜那些烤焦的野兔與無味的野果所賜。
經理了艱難的思想斗爭之后,西貝爾與迪恩愉快的決定,改變行進路線,向城鎮進發。
對正常食物的渴望已經戰勝了兩人最后僅存的一絲絲理智,很快,二人努力地說服自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自己絕不是想要吃到一頓正常的可以下咽的飯菜才決定冒險前往附近的城鎮的。
于是西貝爾判斷了方位,重新“優化”了一下路線,添加了幾個很有必要的小鎮,二人即刻改變方向朝著東邊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