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開腿狂奔在校園里,我吸引了無數的目光,這也是難免的,任誰不穿上衣這么狂跑,也會有無數人關注。</br> 只不過,除了目光之外,那傳來的竊竊私語聲,讓我更加的心煩意亂。</br> “那男的誰啊,好帥啊,肌肉好有型!”</br> “他你都不認識,蘇葉啊,總分第一甩第二名二十多分的那個,不過他竟然報了女監。”</br> “啊,那么好的成績,為什么啊?”</br> “你說為什么,女監能有什么啊,不就女人么!”</br> “真變態!”</br> 類似的話不斷的響起,我卻已經完全無暇顧忌。</br> 我手里拿著電話,不斷的撥打著元語薇的號碼,但是那頭永遠都是一個冰冷的聲音。</br>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br> 我滿腦子都是元語薇,根本沒辦法去想其他,她為什么會關機,她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情...</br> 五百米的距離,我只用了一分多鐘。</br> 到了女生樓底下,我埋頭便要往上沖,根本不管旁邊女生的驚叫。</br> 但是我的行為卻被大媽喝止了,宿管大媽那兩百多斤的身材往樓道中間一卡,我根本沖不上去。</br> “你眼瞎啦,這里是女寢,你來這里干嘛,趕緊走遠點!”</br> 大媽的眼神不斷的在我露在外面的胸肌上打轉,說出的話還算客氣,最起碼還沒有罵人,要是換了個別的男生,大媽估計就直接上拳頭了。</br> “大姐,我想見見我女朋友,她就在樓上322,她叫元語薇,你能幫我喊她一下么?”我焦急的看向大媽說。</br> “嘖嘖,你們這幫年輕人啊,就是太著急,至于饑渴到這個程度么?”大媽轉頭去房間里拿起電話,按通了322的號碼。</br> 這時,我的背后忽然響起一個弱弱的聲音。</br> “蘇...蘇葉?”</br> 我機械的轉頭看去,看到一個長著蘋果臉蛋的女孩兒,這個女孩兒我很熟悉,她叫寧靜雅,是元語薇的室友,也是她的好朋友,在這幾年跟元語薇的交往中,我們經常一起出去吃飯逛街,我能感覺出來,她對我也有那種意思,不過礙著元語薇的關系,她一直沒說出來罷了。</br> “靜雅,你看到語薇了么?”我慌忙的抓住寧靜雅的雙肩,問道:“我找不到她了,手機也打不通!”</br> 寧靜雅白皙的蘋果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暈紅,我這才注意到她似乎是剛洗完澡,頭發上還殘留著水珠兒,可能因為在女寢樓的關系,她只穿了一個吊帶,我這么一抓,正好抓在了她的肩帶上,頓時大片的白膩和一道深溝就出現在我的眼前,而且我似乎看到了她胸前那兩個清晰的凸起。</br> 我趕忙像被燙過一樣將手松開,帶著歉意的說:“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br> 寧靜雅的臉更紅了,她抬起頭,仿佛在鼓起勇氣,隨后她結巴著說:“沒...沒關系,我不介意的。”</br> 我對她這近乎表白一樣的話完全無動于衷,只是焦急的問:“靜雅,那個語薇...”</br> 她忽然變得有點疑惑,問我說:“語薇沒跟你說么?”</br> “說什么?”我更加奇怪了。</br> “她出國了啊,昨天晚上就走了。”</br> 出國了?昨天晚上?</br> 怎么可能!</br> 我頓時傻了,她從來都沒跟我說過啊,怎么就突然出國了呢?</br> “語薇都準備好久了啊,有半年了吧,我以為你知道的呢...”</br> 那一瞬間,我的世界好像被關上了燈,只剩下一片黑暗。</br> 半年了...她已經準備了半年...</br> 柳心諾知道,寧靜雅知道,全世界人都知道!看來也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吧...</br> 我他媽真是個傻逼...</br> 跟元語薇在一起三年,我想過無數次我們未來的生活,我這么努力這么拼命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不想委屈了她。</br> 這三年里,跟我明里暗里表白的女生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是我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別人一眼,我從來沒有想過,這輩子會跟別的人在一起,我認定了她,那就是她了。</br> 我甚至連如何求婚都設計好了,就等一畢業就跟她求婚。</br> 也許她從來沒把我當回事吧,她說她信天主教,禁止婚前性行為,OK我理解她,就算我憋的再怎么難受,我都是自己解決,連出去找小姐都沒有過,我那幫哥們都笑我傻,我說你們不懂,你們這幫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根本他媽不知道什么叫愛情!</br> 可是現在想想,我他媽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逼!</br> 只有我才不懂什么叫愛情!</br>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的女寢樓,模糊中感覺寧靜雅好像特別焦急的跟我說了什么,還想跟在我身邊,被我揮手趕</br> 跑了。</br> 在寢室里面一趟就是三天,任誰跟我說話我都沒理會,這三天我水米未盡,我感覺自己差點死了。</br> 直到第四天早上,我才稍微意識到了自己的存在。</br> 掙扎著爬起來,我想去食堂弄碗粥喝,要是再這樣下去,可能就真的死了。</br> 在出門的時候,我又意想不到的遇到一個人。</br> 周洋,我在學校里的死對頭,或者說,一直被我壓了一頭的人。</br> 他也是官宦子弟,極有背景,奈何他的能力確實不如我,所以四年里,我處處都踩他一腳,他也多次公開表示跟我勢不兩立,但我從來都當他是跳梁小丑,不足為懼。</br> 但是現在,情況恐怕是反過來了。</br> 他比我稍矮一點,但也有一米八多點,他很壯,但是拼實戰的話卻不是我的對手,在散打課上我曾經打的他進了醫務室,但那是正式的比賽,所以他也沒辦法說什么。</br> 他慢慢的向我走過來,臉上帶著一絲勝利者的笑容,譏笑著說:“這不是我們的狀元蘇葉么,怎么樣,聽說你馬上要去女監了,好好干啊,哥們在司法部等你,哈哈哈!”</br> 周洋的成績被我甩了將近三十分,但是因為家里的運作,他直接進了部委。</br> 我懶的理他,拖著軟綿綿的腳步向前走。</br> 見我這個樣子,他笑的更歡實了,那一臉褶子跟京巴似的。</br> “嘖嘖,聽說女監都是美女,你可得挺住啊,別弄個腎虛啥的,不過也不一定,聽說你吃素,跟元語薇談了三年,連碰都沒碰她?真是夠可惜的,元語薇那腰、那屁股,可是極品啊,現在要便宜別人嘍,哈哈!”</br> “艸!”我眼睛一紅,一個直拳就悶了上去,可是三天沒吃飯的我,這個直拳卻連平時十分之一的威力都沒有。</br> 周洋輕松的躲開了我這一拳,他輕蔑的撇撇嘴,不屑的說:“瞅你這個吊樣,我都懶得搭理你,現在我跟你的身份不一樣了,以后你連我屁股后面的灰都吃不著,好好去你的女監玩姑娘去吧,傻逼!”</br> 他在地上啐了一口,轉身離去,而我看著他的背影,拳頭慢慢的攥了起來,那拳頭越攥越緊,最后指甲都狠狠的扎進了肉里!</br> 我之前的迷茫、不忿、恐慌、悲痛全部一掃而空,現在剩下的只是心中那團熊熊的火!</br> 我暗自發誓,我一定會努力,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會向上爬,就算在女監,我也要混出個樣兒來,像周洋這種貨,永遠是我踩在腳下的垃圾!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