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蘭教被我問的愣了愣，她眼神微凝，明顯陷入了沉思。</br> “哦對了，還有些事情我沒跟你說。”我繼續開口說：“老頭那個兒子啊，完全就是個垃圾，他一把年紀了，連媳婦兒都沒混上一個，整天就知道喝酒耍錢，醉生夢死...我那會兒就住在他們家邊上，有一天我發現，這人渣喝多了酒，竟然試圖猥褻他姐姐的小女兒！那女孩兒可才六七歲啊...”</br> “這是我那天放學的時候碰見的，當時這個人渣已經把小姑娘的褲子脫了下來，他的手已經摸上了孩子的下身，估計下一步就是更過分的動作了，還好我當時出頭，才把小女孩兒給救下來。”</br> “我質問他，問他還是不是人...結果你猜怎么著，這人渣跟我說，這是他們家的女人，只要是他們家的女人，他就有權處置，他還跟我說，我又不可能守著這小姑娘一輩子，只要我離開他身邊，他就要對他下手！”</br> “就是這種該天打五雷轟的人渣...你猜他最后怎么樣了？”</br> 蘭教已經被我的話吸引住，她想了想說：“你報了警？把他給抓了？”</br> “呵呵。”</br> 我嘴角微彎，冷笑著說：“警察哪里會理會這種事情，又沒有實質性證據，小縣城里面的警察，大部分都會選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當獄警的，還不了解么？”</br> 蘭教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么，最后又閉了起來。</br> 我眼神微微上挑，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帶著幾分回憶的口吻說：“還是我告訴你吧...后來啊，這個人渣在靈棚門口被車給撞死了，車是拉沙子的大貨車，人渣喝了酒，沒有注意，被大貨車直接從身體上碾了過去，整個人都壓成了肉餅，血肉模糊的一片...”</br> 蘭教眼中生出了幾分快意，可是她看著我的目光中仍有些疑惑，似乎還是不明白我跟她說這個的用意。</br> “你是不是以為我要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惡人自有天收這樣的話？”</br> 我看著蘭教搖了搖頭，說：“你錯了，我從來都不信什么惡人自有天收...要是每個作惡的人都等著上天去懲罰，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萬一老天爺哪天休息了，那還不是讓他多安生了幾天？那些選擇相信惡有惡報的，只是沒能力或者不愿意去自己報復回來而已...”</br> “你真的以為，那個人渣是自己喝醉了酒被貨車給碾死的么？”</br> 我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那輕飄飄的動靜在走廊里面回蕩，讓我面前的蘭教激靈靈打了個冷戰！</br> 她的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著我，那里面閃過了一絲赤裸裸的恐懼。</br> “我跟你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只要有人欺負到我身邊的人，我一定會十倍百倍的還回來！我這個人...可是很記仇的，你跟念真說的那些話我都還記得...你以為我會輕易饒了你？我現在只是還沒騰出手來而已，以后...有你的好日子過呢...”</br> 我壓低了聲線，湊近她的耳邊，如囈語般的說道。</br> 蘭教的身體抖的越來越厲害，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她額頭上滲出來的滴滴汗液。</br> 還沒等我說完，她就轉身快步離開，她的步伐倒騰的很快，就像是身后有怪獸在追趕她一樣。</br> 我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這么一來，想必她不會再來糾纏秦科長了。</br> 否則，就秦科長那軟綿綿又念舊情的性子，還真容易被她給蒙蔽了，選擇原諒她...</br> 我拉開門，走了進去。</br> 當我走進門的時候，我臉上的笑容已經從剛才的陰冷，變的分外陽光。</br> 秦科長坐在床上，她的臉上還殘留著幾分紅暈，那情動的模樣讓人分外著迷。</br> “我看...好像是小蘭過來了？”</br> 秦科長輕聲問。</br> “嗯。”我點了點頭，說：“被我打發走了。”</br> 秦科長低下頭，沉默了下來，她的眼神有些復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br> “想什么呢...剛才我還沒幫你按完呢，來...咱們繼續！”</br> 我臉上帶著幾分挑逗，語氣輕佻的說。</br> “你...你說什么呢！”</br> 秦科長臉上的紅暈更濃，她嬌羞的白了我一眼，語氣嗔怪中還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br> ……</br> 當我和秦科長并肩一起向車間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br> 這次我并沒有太過挑逗她，只是中規中矩的幫她放松了一下。</br> 被剛才蘭教打斷，我也沒了做點什么的興致。</br> 秦科長在我身邊，絮絮叨叨的跟我說著這幾天生產的成績...</br> 這幾天的成果同樣很喜人，犯人們延續了上個月的良好狀態，可能是越發熟悉了的原因，犯人們日產量竟然比上個月還小有增幅。</br> 按這個速度，九監區這個月的收入，怕不是可以達到二十萬！</br> 這還是刨除了監區留下回扣的一部分，要知道，光是我做主分給監區干警的獎金就有幾萬塊了！</br> 而秦科長，我同樣做主給她留了一大筆獎金！</br> 芊芊現在正是要用錢的時候，秦科長這點工資，似乎并不足以支撐她們以前那種優渥的生活。</br> 以我現在跟她母女二人的關系，自然不可能讓她們生活質量下降。</br> 上個月我給她的時候，秦科長還不同意，后來我說就當這是之前那個廠子的分紅，她這才勉強收下。</br> 九監區的干警本來就沒有多少，就這么點人，分如此豐厚的獎金，把這些人樂的都快上天了，一個個拍著胸脯跟秦科長保證，誓死追隨秦科長。</br> 這也是我預期的事情，秦科長實在沒有太多的領導魅力，也只能依靠財帛動人心，才能讓手底下的人死心塌地了。</br> 除了留給干警們的獎金，監區同樣留下了一部分自己的經費，這部分的錢也有五萬左右。</br> 這些錢，明面上是說要留著購買一些生產的必須設備，其實就是監區的小金庫，都是歸秦科長自由支配的。</br> 全部的錢加在一起，已經將近三十萬...</br> 按這么算，如果全年都是保持這樣的話，光是九監區的收入，就快趕上全監獄去年的總收入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