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給我介紹完她的身世之后,我不由也對她生出了幾分同情。</br> “她判了十年...她妹妹就一個人在外面,她媽媽也根本指望不上,所以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就是盡快的減刑。”薛凝輕聲說。</br> “沒問題。”我點了點頭,說:“這點權利我還是有的...就算我離開了教育科,要點獎勵分名額什么的,也不是太難的事情。”</br> 我心說徐處的裸照還在我手機里面存著,只要他一天不倒,獎勵分對我來說真不是太難的事。</br> 薛凝搖了搖頭,說:“獎勵分都屬于救急的,根本還是在于基礎分,也就是思想分和勞動分。”</br> “怎么?”我皺了皺眉,問:“她以前的思想分和勞動分...不多么?”</br> “嗯。”薛凝點了點頭,說:“門大這個人...雖然也算有點能力,但是她太貪,光是她的關系犯,這個監區里面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一多,分就不夠分了...”</br> 原來是這樣...我恍然大悟。</br> 每個監區每個月的分都是有上限的,這個不是自己想打多少就打多少的,都是要靠獄政科的審批。</br> 如果報的太多,獄政科肯定是不會批的。</br> 人數就是那么多,分的總量不變,如果關系犯多了,其他的人肯定就少了唄。</br> “我找的這些,都屬于沒什么關系的。”薛凝輕聲說:“這些人...平時活沒少干,但是分卻要比那些根本不干活,但卻找了關系送了錢的人要少...”</br> “少多少?她們平時每個月有多少分?”我問。</br> “思想分四分,勞動分六分。”薛凝說。</br> 我的眉頭皺了皺,這的確不應該啊...</br> 如果她們干的都是重活的話,的確不應該拿這個分的。</br> 監獄的記功規則是這樣的,一般滿六十分了,就可以記一個功,滿四個功,就可以減一次刑。</br> 思想分四分,勞動分六分,合起來就是十分。</br> 這樣的話,一個功最少也要干足六個月!</br> 若是哪個月出了點紕漏,被扣了分的話,那就要更長的時間!</br> 這樣,減一次刑就要兩年!</br> 實在是太長了...</br> 一般干重活的,她們每個月思想分應該是五分,勞動分是七分。m.</br> 這樣她們一個月可以拿到十二分,五個月就可以記一次功!</br> 如果再弄點獎勵分的話,很可能四個月就能記一次功!</br> 這樣減刑的時間就大大的縮短了!</br> 為什么以前教育科那么吃香,就因為那里的犯人每天工作不多,卻可以拿到五七分!</br> 四監區門大的那些關系犯們,她們基本上什么也不干,但是也是拿五七分的...</br> 而現在薛凝幫我找的這些人,每天干著最累的活,卻只能拿四六?</br> 這也太***不公平了!</br> 難怪薛凝幫我說服了她們一下,她們就同意跟我干了!門大這不明擺著欺負人么!</br> 我看著薛凝那期待的眼神,嘴角翹了翹,輕聲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吧...該咱們拿的,我一樣也不會讓!”</br> ……</br> 來到門大辦公室的門口,她的門依然大敞四開,沒有關上。</br> 門大和其他領導有很大的區別,一般領導的辦公室是從來不開門的,這樣一來有助于加深神秘感和權威感,二來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話,也方便保密。</br> 不過門大卻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她的大門基本上就沒有關上過!</br>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難道她是想表明她在關注著別人,不想讓別人偷懶么?</br> 我晃了晃頭,也懶的去管她的思維,直接敲了幾下門。</br> “咚咚咚。”</br> 門大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那略胖的臉皺了起來,露出一個看著十分欠打的笑容。</br> “小蘇啊,找我什么事情?是不是豬場遇到什么困難啊,年輕人,遇到困哪要自己想辦法克服嘛!”</br> “呵呵。”我也露出了一絲笑容,邁步走了進去,站在了她桌子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的確是有點事情,想要麻煩門大,不過...并不是豬場的事。”</br> “哦?”門大臉上出現一絲好奇,她問:“那是什么事情啊,你說來聽聽,年輕人的工作,我還是要支持的嘛!”</br> 還沒等我開口,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趕緊補充說:“不過要是想要人的話就算了,現在其他兩個監區也天天跟我說缺人呢,我實在調不出人手來給你。”</br> “啊?”我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委屈,為難的說:“可是...門大,豬場的工作實在是太繁重了...我一點經驗也沒有,什么都要靠人來探索,三分監區的人以前也都沒干過這個,我剛才試著弄了弄...人手根本不夠啊!”</br> 門大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但是臉上卻還是笑瞇瞇的,她說:“年輕人嘛,不要遇到什么困難就想退縮,要迎難而上!人手問題嘛,我實在是幫你解決不了,現在其他的分監區真的很缺人,根本擠不出人來!”</br> “門大,你就幫幫我吧,我這些人實在是干不了!”</br> “哈哈。”看著我一臉苦相,門大笑的更開心了:“有什么干不了的,那么大的教育科你都能弄得明明白白,一個豬場你還弄不了?”</br> “門大,我是真的沒辦法了...”我低著頭,委委屈屈的說。</br> 門大臉上都快樂開花了,那一臉褶子的跟菊花似的,她強忍著大笑的**,得意的說:“其他的問題我都可以幫你想想辦法,但是人手上面,沒得談!”</br> 這時,我眼中忽然掠過一絲狡黠,我微微抬起頭,抿著嘴問:“其他的問題都可以?”</br> 門大已經得意的忘了形,她放松身體靠在椅背上,拿眼睛斜乜著我。聽到我的話后,她順口說:“對,別的都可以!”</br> “好!”我猛地提高了聲音,不給她反應的機會,快速說:“我現在這些犯人工作量太大,每天的活兒很多,特別的辛苦...我覺得原來的四六分不太合適,從這個月開始,就把她們的分改成五七吧!”</br> 門大頓時一愣,那得意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