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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寄予厚望的鑒定書并沒有起到多少作用。
第二天,我不顧醫(yī)生的阻攔執(zhí)意要出院,急急忙忙趕到警察局里,得到的答復(fù)竟然是,鑒定書雖然證明了我跟孫教授曾經(jīng)的確有過某些程度的親密行為,然而是沒辦法證明孫教授是意圖強(qiáng)-奸我,更是跟阿磊重傷孫教授沒有直接關(guān)系。
警察說,二樓的窗戶有被毀壞的痕跡,說明阿磊當(dāng)時情緒不穩(wěn)定,極有可能有暴力傾向,而且敲到孫教授的那塊石頭上有阿磊的指紋,可謂是鐵證如山。
在警察局里,無論我多么撕心裂肺的解釋,他們對我的態(tài)度無疑都是厭煩。
怎么會這樣!他們不是人民的公仆嘛!我們一樣都是納稅人,為什么他就堅(jiān)信一面之詞,為什么不聽我的解釋!
看我哭的稀里嘩啦的,有個稚嫩長相的女警過來,給我到了一杯水,然后小聲跟我說,“你不用說了,沒用的,上面已經(jīng)有人打點(diǎn)過了。”
我當(dāng)然不會傻的問“上面”是什么,只是覺得眼前一黑。
孫教授雖然沒有子女,但是他還有不少的旁系親屬,而且仰仗著他在學(xué)術(shù)界的崇高地位,他們多多少少都有不錯的工作和收入。
而隨著孫教授重傷昏迷不醒,觸動了他生前參保的幾個大金額的人生保險,如果是自己摔下樓和被人推下樓,可能會賠償?shù)慕痤~,可是天差地別的。
他們花錢買通了警察局的高管,為了就是從保險公司獲得更高的賠償金額。
阿磊,無疑成為了他們最佳的犧牲品。
我心灰意冷的離開警察局,卻在門外遇見了阿磊的母親。
“秦阿姨,你是來看阿磊的嗎?”我不是阿磊的直系親屬,并沒有辦法見到被拘留的阿磊。
“呵,不是來看阿磊,難道是來看你這個喪門星的嗎?”秦阿姨不屑的嘲諷道。
“秦阿姨,你一定要相信阿磊,他沒做這種事,他并沒有推人。”我拼命的解釋著,就怕秦阿姨也相信來警察的話,不相信阿磊。
聞言,原本正疾步往前走的秦阿姨停住了,她轉(zhuǎn)過身,眼神冰冷的看著我,“我兒子是什么樣的人我會不知道嗎?他是我十月懷胎剩下來的,我們才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他的為人。”
聽秦阿姨說著,我剛松了一口氣。,
她卻繼續(xù)諷刺道,“我看不清的人是你!從小到大,我對你怎么樣,秦嬤嬤對你怎么樣,林沫然,你心里真的都不記一點(diǎn)好的嗎?我給阿磊買禮物,哪一次落了你的份了。可是結(jié)果呢,你自己勾-引那個糟老頭就算了,還在阿磊面前演什么戲,讓他以為你是什么貞潔烈女,為了你連自己的前程都搭了進(jìn)去!林沫然,你知不知道阿磊已經(jīng)被保送出國留學(xué)了,他的前程是一片光明的,而不是被關(guān)在黑暗的牢房里!你心里就沒有一點(diǎn)兒愧疚的嗎?”
“是……是我對不起阿磊,秦阿姨,對不起,阿磊這么做都是為了我,是我對不起阿磊。”我連連道歉。
“呵呵,你要是真的覺得愧疚,你就去阿磊頂罪啊,說人事你推的,跟阿磊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秦阿姨對著我憤怒的咆哮著。
我何嘗不想這樣,我恨不得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里面的人是我,可是警察會信嗎?現(xiàn)在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了阿磊。
“秦阿姨,你說的我都愿意替阿磊做,但是我現(xiàn)在這么做,只會更害了他,讓警察以為我們是在替他脫罪。”
“得了吧,你這種小心思我會不明白?騙騙我那個傻兒子還可以,想騙我,你給我滾一邊去。”秦阿姨不愿意跟我再多言,而是重重的將我推開,就只身走進(jìn)了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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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的警察局,我發(fā)現(xiàn)自己無處可去,像個漫無目的的軀殼一樣游走著,不知不覺,竟然又到了孫教授的別墅前。
別墅因?yàn)槭前赴l(fā)現(xiàn)場,已經(jīng)被封鎖了。
“小沫!”唐嬌嬌驚喜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小沫,看到你沒事真的太好了,我還正愁不知去哪里找你呢。”
我抱住唐嬌嬌,終于有了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忍不住就嗚咽了起來。
唐嬌嬌拍著我的后背,不停地安慰著。
那天晚上,唐嬌嬌收留我回她家,我還沒進(jìn)門,卻被唐媽媽擋在門外。
“媽,你干什么啊,快讓小沫進(jìn)來。”唐嬌嬌催促道。
唐媽媽卻不讓,向來和藹可親的她第一次對我黑了臉,“嬌嬌,你別忘了你爸爸的工作是誰給的,要是我們在這個時候收留她,萬一害的你爸爸被開除了怎么辦。”
“我爸爸是我爸爸,我是我,這跟我和小沫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
唐嬌嬌還在極力辯解著,可是卻被唐媽媽拉了進(jìn)去,然后隨著砰地一聲,他們家的房門在我面前關(guān)了起來,我隱約還能聽到唐嬌嬌的說話聲。
“嬌嬌,不用了……不用再替我爭取了……”
我不知道自己傻傻的到底站了多久,站到腳都麻了,正要離開,卻聽到了開門聲。
唐媽媽從里面走出來,小聲跟我說,“小沫啊,唐媽媽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這是三百塊錢,你自己隨便找個地方住下,注意安全啊。”
我不想拿著個錢,但是唐媽媽還是硬塞在我手里。
當(dāng)時我的身上除了顧辰風(fēng)留給我的名片,身無分文,要不是唐媽媽給我的錢,我連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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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警察局附近找了一個二十塊一晚上的旅館,每天只舍得花一塊錢買兩個饅頭,水都是從旅館里燒好帶過去的,然后一整天就守在警察局的門口,為的只是希望見到秦阿姨。
秦阿姨一直都對我視而不見,連眼神的余光都不愿意瞥我一眼,而且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神色也越差,就算沒有任何的只言片語,我也能知道阿磊的處境并不好,他說不定會被判刑。
然而在第七天,在我最焦躁不安的時候,秦阿姨竟然主動在我面前停了下來。
“林沫然,我有話跟你說。”
秦阿姨帶我去了最近一家的快餐店,她給我點(diǎn)了一杯橙汁,還點(diǎn)了薯?xiàng)l和漢堡包。
我看著那杯冰涼的橙汁,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在烈陽下等了這么久,我?guī)е乃缇秃雀闪恕?br/>
“吃吧。”秦阿姨看了我一眼,難得和顏悅色道。
“秦阿姨,我不餓。”我搖了搖頭,不敢動。
秦阿姨也沒繼續(xù)勸我,而是跟我說了她最近在做的事情。
她說她用盡了關(guān)系,拜托了能拜托的人,同時也花光了她近十年來的積蓄,她說,阿磊能不能被無罪釋放,就看明天了。
我放在膝蓋上的手緊張的握成了拳頭,雙眼里閃著驚喜,終于看到了意思希望。
“小沫,”自從出事以后,秦阿姨又一次叫了我小沫,她說,“如果明天阿磊可以無罪釋放,我希望你能答應(yīng)秦阿姨一件事。”
“秦阿姨,您說,什么事?”
“我希望你離開阿磊。”秦阿姨顯而易見的看到我臉上的震驚,她卻只是殘忍一笑,“每一個小孩都是做母親最努力想保護(hù)的人,這一次意外,是我沒將阿磊保護(hù)好,我絕對不允許出現(xiàn)第二次。就算你不走,我也會想盡辦法趕你走!”
我凝視著秦阿姨眼神里的堅(jiān)持和堅(jiān)韌,我仿佛回想起了我的母親,她曾經(jīng)也像秦阿姨一樣,拼了命的想保護(hù)我,想送我走出那座大山。
秦阿姨的心情,我何嘗不明白,的確是我害了阿磊。
可是阿磊……他仿佛就跟我的血肉一樣,已經(jīng)深入了我的骨髓里。
“好,秦阿姨,我答應(yīng)你,我離開阿磊。”我答應(yīng)了,仿佛是拿著刀,親手割了自己的皮肉,疼的我不停的顫抖。
秦阿姨大概沒想到我竟然會如此簡單就答應(yīng),她神色微愣,最后留下一句,“把東西吃了再走”,然后才起身離開。
最后的結(jié)果,阿磊是無罪,被釋放。
那一天,我站在角落的地方,偷偷的看著,當(dāng)這輩子,最后一次看到他一樣的珍惜著每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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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磊只是淡淡一眼,他就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那個人,可是隨著他的身體剛動,手腕就被緊緊地握住。
他的母親站在他身邊,懇求道,“阿磊,你答應(yīng)過我的。”
秦磊最后又看了那個人影,沉默的跟著母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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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在回去上學(xué),也沒有畢業(yè)證,只能找到一個超市的工作,做最辛苦也是最廉價的陳列員,每天起早貪黑,一整天的工作都必須站著。
這樣的工作雖然辛苦,但是只要一想到阿磊已經(jīng)沒事了,我心里就是踏實(shí)的。
然而這樣的日子只過了半個月,秦阿姨又一次找到了我。
我恐慌著,難道阿磊又出事了。
這一次,就在超市的外面,秦阿姨告訴我說,阿磊雖然被判了無罪,但是這件事影響已經(jīng)傳播到了學(xué)校里,而且阿磊的導(dǎo)師張教授又是孫教授的學(xué)生,所以阿磊公費(fèi)保送出國的名額沒了。
“秦阿姨,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阿磊肯定想出國深造的。”我忐忑的追問道。
“還有一個辦法,”秦阿姨說,眼神直直的對上了我,“公費(fèi)出國的名額沒了,但是自費(fèi)的還有。”
我問,“需要多少錢?”
秦阿姨說,“兩年,一次性繳清二十萬。”
二十萬,對于我一個在超市打工,工資連兩千都不到人來說,無非就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
“小沫,你愿意幫助阿磊出國念書嗎?”
當(dāng)秦阿姨叫著我“小沫”的時候,我就知道事情不好了,然而事關(guān)阿磊,我沒有拒絕的余地,也不想拒絕。
“秦阿姨,你說吧,我應(yīng)該怎么做,我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