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br> 翟少寧原本以為按他這種遲鈍程度,他起碼要等和林漫有機會私下見面說幾句話，才好完全確定心意。</br> 可次日演唱會開始后，晚上的第一束聚光燈打到穿著機車服的林漫身上時,他就覺得好像都不用再懷疑什么了。</br> 因為他心跳快得實在有些厲害。</br> 這場演唱會的曲目和上一場略有不同。</br> 但上場說要送給他的那首新歌，以及后來入過他夢境的那個舞，都沒有從歌單中移除,只是順序變換了一下。</br> 舞是先跳的。</br> 跳舞前燈光又暗了下來,因為曲目順序換了，等燈光再次亮起，翟少寧就毫無心理準備地看到了再次穿上那件黑色小吊帶的林漫。</br> 他幾乎是立即就想起了那晚的夢境。</br> 全場尖叫聲中，翟少寧紅著耳朵低下了頭。</br> 可林漫這首歌好像唱得比上一場更加撩撥人心，每一個尾音好像都帶著點誘惑意味,他低下頭沒幾秒,又忍不住抬起頭去看她。</br> 已經快接近演唱會的尾聲。</br> 他就坐在第一排,能從大屏特寫里清楚地看見她額頭上細細的汗珠子。</br> 就像那晚出現在他夢里的她一樣。</br> 她這套衣服其實遮得挺嚴實，但翟少寧不知怎么，腦海中無端冒出了“性感”兩個字。</br> 他于是又低下了頭。</br> 好在這首歌比較短,只有不到三分鐘的時間。</br> 結束時，翟少寧小小松了口氣,再抬頭后，卻見林漫身前又多了個立麥,她額前鬢邊的細汗比跳舞時又多了些，一手懶懶搭著立麥,忽然往他這邊看過來。</br> “下面這首歌還是送給那個小朋友?！?lt;/br> 翟少寧心跳像是漏了一拍。</br> 林漫仍看著他,嘴角帶笑,可能是燈光的原因,那雙漂亮的眼睛顯得分外亮。</br> 她聲音忽然放輕了幾分：“不知道他還想不想吃玫瑰餅?！?lt;/br> *</br> 演唱會結束后,翟少寧和上一場一樣，被人流裹挾著一步一挪慢慢往前走，可林漫卻沒像上一場一樣，一結束就給他發信息。</br> 直到出了場館，翟少寧的手機今晚仍分外安靜。</br> 他住的是體育場附近的逸星，知道這時肯定不好打車，他剛剛就讓酒店那邊幫忙派車過來接他了。</br> 酒店的車到達后，手機還是沒動靜。</br> 翟少寧拉開車門，上了后座，忍不住主動給她撥了個電話過去。</br> 可林漫接通得太快。</br> 他甚至還沒想好電話打過去要和她說什么，手機里就傳來了她的聲音。</br> “喂。”</br> 翟少寧沉默了下。</br> 林漫像是等了等他，然后她笑著問：“怎么不說話？”</br> 翟少寧從來也不是太沉得住氣的性格，不禁問她：“你怎么沒給我發信息？”</br> 她明明知道他來了，也看到他了。</br> 總不至于給他送張票，就真的只是讓他來看場演唱會吧。</br> 林漫又笑了下：“你在等我給你發信息??？”</br> 翟少寧：“……”</br>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年紀比她小一點，還是一開始林漫就占據了主導權，他總感覺自己在這段關系里好像一直在落下風。</br> 而她卻明顯游刃有余。</br> “沒有。”他嘴硬道，“我就隨便問問，你要沒事找我的話，我就回酒店了?！?lt;/br> “誰說我沒事找你了啊?！绷致溃拔疫@不是在等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嗎？”</br> 翟少寧：“？”</br> 剛才？</br> “剛才什么問題？”</br> 林漫輕聲道：“演唱會上問你的那個啊。”</br> 翟少寧心跳又開始加速。</br> “你以為我為什么能這么快接電話呢，再等不到我可要給你打過去了，還是說，你要我再問一遍？”林漫頓了頓，“你還想不想吃玫瑰餅？”</br> 翟少寧嘴角不由勾了下：“想吃。”</br> “那——”林漫聲音稍稍放輕，又變成了那種拖長尾間的語調，“你來我家嗎？”</br> 一直等到林漫問出這個問題，翟少寧才又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其實不是在等林漫給他發消息。</br> 他是想見她。</br> 不僅僅是隔著觀眾席，隔著舞臺。</br> 他前兩次還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就已經沒辦法拒絕她。</br> 這次就更拒絕不了。</br> “好。”</br> 林漫：“我還在車上，你現在過去嗎？”</br> 翟少寧下意識想答應，臨開口時，話音又一轉：“我得先回趟酒店?！?lt;/br> “怎么？”林漫笑著問他，“還得洗個澡再來見我？”</br> 翟少寧：“……”</br> “不是。”他耳朵莫名又熱了下，“我就是回去有點事?！?lt;/br> 林漫：“不能告訴我？”</br> 翟少寧感覺自己總算抓到了一點主動權：“不能?！?lt;/br> “行吧，只要你不是回酒店見別的女人就行。”林漫又停頓了下，“剛好我回去也能有空洗個澡?！?lt;/br> 翟少寧：“……”</br> 他感覺自己不太對。</br> 只聽見她說洗澡，都能浮想聯翩。</br> 都怪那個亂七八糟的夢。</br> “那我先不和你說了?！彼t著耳朵掛斷了電話。</br> 翟少寧是回酒店去給她拿生日禮物的。</br> 他最后給她挑了副紅玫瑰樣式的耳釘，是在網上無意間看到的，看到的那一瞬就覺得很合適她。</br> 只是他向來丟三落四，就沒敢帶去場館。</br> 可直到回了酒店，他滿腦子都還是由“洗澡”二字衍生出來的聯想，怎么也壓不下去。</br> 翟少寧嘆了口氣。</br> 他覺得自己像個變態。</br> 最后他干脆打算也進浴室洗個澡。</br> 可一進了浴室，他就發現自己嘴角居然是微微上揚著的，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br> 這樣就更像變態了。</br> 他不禁把額頭抵在冰涼的鏡面上。</br> 又嘆了口氣。</br> *</br> 翟少寧特意回了趟酒店拿禮物，到了林漫家后，禮物卻沒能立即送出去。</br> 林漫又換了條黑色裙子。</br> 這次是一字肩，裙身也比上次那條短上許多，露出一雙筆直修長的大腿。</br> 身上也隱約帶著點玫瑰香。</br> 和第一次見面時的香味好像又有些不同，翟少寧說不上來有哪里不同，但今晚的林漫和這點香味都讓他再次覺得緊張不自在。</br> 可能是因為心虛，林漫領他在沙發上坐下后，他也不太敢看她，就偏過頭去看廚房。</br> 她住的是個大平層，廚房是開放式的，能看見烤箱。</br> “玫瑰餅呢？”翟少寧找了個安全點的話題問她。</br> 林漫：“？”</br> 她今晚特意打扮了下，這小木頭一進來看都不看她，居然只問玫瑰餅。</br> “沒有。”林漫沒好氣地道。</br> 翟少寧一愣，終于回頭看她：“沒有嗎？你不是喊我過來吃玫瑰餅的嗎？”</br> 林漫真被他氣笑了：“騙你的，不然你會過來嗎?！?lt;/br> 翟少寧：“……？”</br> 林漫看他這副愣怔怔的模樣，越發來氣。</br> “你過來我家真的就只是想吃玫瑰餅？”她手撐在他大腿一側，靠近過去看著他問。</br> 那股玫瑰香和她整個人都一瞬拉近。</br> 翟少寧腦海中瞬間又竄出那個夢，和今晚那些亂七八糟的浮想。</br> 他耳朵瞬間又燙了起來。</br> 林漫看著他通紅的耳朵，不由又起了點逗弄的心思。</br> “玫瑰餅沒有?！彼挚拷藥追?，“要不要吃點別的？”</br> 翟少寧呼吸輕輕一滯：“什么？”</br> “你說呢?！绷致@次終于沒忍住摸了摸他耳朵，“你明知道我在追你，還答應深夜來我家，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吧？”</br> 她裙子上半身是貼身款，沒像上次那樣領口大敞，但她這樣傾身靠過來，翟少寧一垂眼，還是能隱約看到點不該看的。</br> 他好像也不僅僅只是想見見她。</br> 耳朵上也傳來點冰冰涼涼的觸感。</br> 翟少寧壓不住那些浮想，只好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學姐?！?lt;/br> 林漫還是頭一次聽他當面這樣叫她，眉梢輕輕一揚：“嗯？”</br> 翟少寧覺得她聲音像一把刀。</br> 一刀刀正在試圖割斷他的理智。</br> “我是個男的。”他往后退了退。</br> 林漫不由笑了下：“我知道你是男的啊?！?lt;/br> 翟少寧故意兇巴巴道：“你是不是真覺得我不會對你怎么樣？”</br> 林漫忍不住笑了起來。</br> 這小朋友怎么這么可愛。</br> 林漫手還撐在他腿側，不知撐久了有點麻，還是笑起來失了力度，她整個人直接笑倒進他懷里。</br> 這幾乎就是個擁抱的姿勢。</br> 翟少寧瞬間一僵。</br> 林漫笑著抬起頭，故意拖著調子問他：“那你想對我怎么樣？”</br> 可能是笑出了眼淚，她眼里像是蒙了層水汽，唇瓣嫣紅，烏發微散，和他那晚夢中某個情境再次重疊了起來。</br> 翟少寧感覺腦中像是有什么東西突然斷了似的，他手往下落了落，扶著她后背，帶著她換了個姿勢。</br> 然后低頭親了上去。</br> 林漫順從地隨著他那股力度倒下去，也順從地由著他親吻。</br> 她知道他肯定沒什么經驗，但這小朋友倒不像是親她，有點兒像小獸在噬咬。</br> 林漫嘴唇上傳來點疼意，不知怎么，心里反倒生出了歡喜。</br> 也不知道他家里人是怎么把他養大的，但肯定是帶著許多愛和包容，才能養出這么個看著傻乎乎，實際上純粹又干凈的性格來。</br> 林漫本來只是想逗逗他，此刻倒真想跟他做點什么了。</br> 他走了九萬九千九百九十步來找她，她不介意主動走完剩下那幾步，也不介意走得快一些。</br> 翟少寧理智短暫斷片了下，再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躺在了沙發上。</br> 她頭發本來只是松松挽著，這么一來，就全鋪散在淺灰色的沙發上了，而他的唇還緊貼在她唇上。</br> 翟少寧僵了下，手在她身側，退點開距離：“對不——”</br> 話沒說完，卻被林漫打斷了。</br> “你說要對我怎么樣——”林漫笑著看他，“就是親我幾下？”</br> 翟少寧：“……”</br> 林漫慢悠悠地接道：“還是不伸舌頭的那種？”</br> 翟少寧：“……”</br> 翟少寧覺得她這是在挑釁他。</br> 他不禁又低下了頭。</br> 林漫伸手環住了他脖子，主動配合著，由著他生澀又不怎么熟練地吻她，一點點慢慢探索。</br> 翟少寧也不是沒看過電視劇，他甚至還無意間撞見過陳遇和姜晚接吻。</br> 他以前不知道那兩對小情侶為什么天天膩膩歪歪，此刻好像終于有點懂了。</br> 翟少寧手還撐在她身側，他感覺不是太舒服，本來想扶一下她，可是手一下沒注意好落點。</br> 下一秒，他動作倏然一頓。</br> 林漫也稍稍僵了下，可看他耳朵雙變得通紅，手也像是被燙到了似的迅速放開，她不由又笑了下：“怎么又停下來了？”</br> 翟少寧：“……”</br> “還是說——”林漫頓了頓，耳朵也熱了起來，“我們家的小木頭不會？”</br> 翟少寧：“？？”</br> 他在這方面反應慢，只是因為他平時從不愛往這方面想。</br> 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br> “誰是小木頭啊?！钡陨賹幈牬笱劬Φ芍安皇?，誰不會??？我就是覺得……覺得……”</br> 林漫見他反駁來反駁去，好像就是沒反駁“我們家”三個字，笑意不由更深了幾分：“少寧。”</br> 翟少寧本來就滿腦子壓不下的浮想，現在還被她一再撩撥，簡直快瘋了：“干嘛?！?lt;/br> 林漫伸手輕輕撫了下他的臉：“你也喜歡我對不對？”</br> 她要在他進來時就問他這個問題，翟少寧可能還要別扭一下，可現在親都親了，再不承認就顯得他很像個渣男。</br> 翟少寧點了點頭。</br> 頓了頓，又認真地補充道：“我好像也是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br> 林漫心里軟成一片：“那你怎么還停下來?！?lt;/br> “可我們才認識沒多久，感覺好像不夠尊重你?！钡陨賹庮D了頓。</br> 可能是因為已經在夢里很不尊重過她了，這番話他說的有些心虛。</br> 而且因為剛才那一番動作，她一字裙的衣領往下掉了掉，他剛剛不小心碰過的地方露出了一小半。</br> 翟少寧撇開視線，懊惱道：“學姐你別撩我了，我自制力真沒那么好?！?lt;/br> “可你找了我這么多年?！绷致p聲道，“我不想我們再浪費時間?！?lt;/br> 翟少寧忍不住又轉回頭：“你認真的？”</br> 林漫點點頭，頓了頓，又故意激他：“還是說你真不會？”</br> 翟少寧：“？？”</br> “那學姐你就看看我到底會不會?！?lt;/br> 他攏住了剛才碰過的地方。</br> 林漫咬著唇，稍稍仰頸，可客廳的燈光有些亮，她不由瞇了下眼。</br> 下一秒，她又忍不住輕輕吸了口氣。</br> 不知過了多久，林漫感覺那股灼熱慢慢往后，只是他明顯不太了解構造，半天都不得章法，她稍稍半撐起身，手也向后，告訴他正確地方。</br> “這里?！?lt;/br> “你平時都要這么麻煩的嗎。”翟少寧動作稍頓，往后看了眼，像是有些好奇。</br> 林漫不禁笑了下：“也就出門時麻煩一下，而且——”</br> 翟少寧難得敏銳地聽出了她話外之音，他呼吸稍重：“而且什么？”</br> 林漫湊近他耳邊：“熟能生巧啊。”</br> *</br> “不行?！迸R到最后，翟少寧又停下來。</br> 林漫眼底已經泛起點水汽，視線略朦朧，眨了眨眼才看清他額頭上滿是細汗：“怎么了？”</br> “沒那個。”翟少寧小聲道。</br> 林漫指指茶幾抽屜：“里面有?！?lt;/br> 翟少寧下意識伸手去拿，可堪堪碰到把手的一瞬，他手又頓住，轉回頭看她：“你為什么會有這個？”</br> 他頓了頓，感覺心里泛起一陣難言的酸，他向來藏不住話，直接問她：“以前給別人準備的？”</br> 林漫：“……”</br> 這小木頭剛開竅，好像就已經無師自通學會吃醋了。</br> 她也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沒別人，我經紀人看我老是晚上把你叫過來，就特意給我備了一盒?！?lt;/br> “真的？”翟少寧眼睛又亮起來。</br> 林漫真的氣笑了：“你就這么不信我?。俊?lt;/br> “沒有?！钡陨賹幝暁馊跸聛?。</br> 他今晚來之前，根本沒想到他們會迅速發展到這一步。</br> 看似現在是他在主動，可主導權其實全程都在她手里，她一步步撩撥他，她教他解搭扣，他T恤也是她脫的。</br> “我就是覺得你好像很會的樣子?！?lt;/br> 林漫看他吃醋還挺好玩。</br> 隔了幾秒她才咬了咬唇，輕聲道：“我其實沒那么會的，你要不要親自試試看？”</br> 在灰色沙發上鋪散開的黑發襯得她肌膚幾乎白得晃眼。</br>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尾音還是稍稍拖長了一點，配上她特有的慵懶聲線，幾乎像是一把小勾子，輕輕在他心口撓了下。</br> 翟少寧呼吸倏然又重了幾分。</br> *</br> 最后臥室重新歸于安靜時，已經過了凌晨兩點。</br> 林漫無力地趴在枕頭上，偏頭看向半靠躺在床頭的男生。</br> 她記得那天晚宴上，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力氣就還挺大，單手就輕輕松松禁錮住了那位張總，感覺應該不像看上去那么清瘦。</br> 那時她還不知道他找了她那么多年，卻一眼就對他起了興趣。</br> 翟少寧低頭握住她的手，指尖穿插著與她十指相扣，見她這樣一直看著他，腦中忽然就不由自主晃過了剛才的一些畫面。</br> 明明什么都做過了，他居然后知后覺耳朵又有些發燙：“你看我做什么？”</br> 林漫不禁又想逗他，她目光稍稍往下落了點，緩了緩才開口：“不能看嗎？”</br> 翟少寧：“……”</br> “你想看就看吧?！?lt;/br> 說完他又覺得自己不能老是這么落下風，于是又補充了一句：“剛剛讓你看你還不看，還一直求我?！?lt;/br> 林漫臉也熱了下，不知怎么，又忍不住趴在床上笑了會兒。</br> 隔了片刻，她才開口叫他：“少寧。”</br> 翟少寧應了一聲：“嗯?！?lt;/br> “現在幾點了啊?！绷致査?。</br> 翟少寧探手拿了自己手機過來：“快兩點半了。”</br> 他目光又在日期上頓了下，懊惱道：“已經到了你生日了，剛剛零點的時候我都忘了。”</br> 零點的時候，他不記得他們是在沙發上，還是已經轉去了浴室。</br> 反正他那時候根本顧不上別的。</br> “你還記得我生日啊?！绷致α讼隆?lt;/br> 翟少寧：“當然啊，我還給你買了禮物?！?lt;/br> 他勉強回憶了下，那個袋子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跟她那條黑色一字群及他的衣服一起，落在了沙發腳下某個位置。</br> “不知道剛剛被我放在哪了，我去給你找一下。”</br> 林漫：“明天再找吧?！?lt;/br> “為什么啊？”翟少寧沒明白。</br> 林漫轉身抱住他：“想跟你多待會兒。”</br> 她轉身時，剛剛搭在身上的空調被往下掉了掉，不再像剛才那般遮得嚴實</br> 翟少寧一垂眼，就能看見幾處顯眼紅痕。</br> 他呼吸稍稍一重：“你……有沒有不舒服??？”</br> “還好?！绷致粗澳隳?？”</br> 翟少寧一愣：“我怎么會不舒服。”</br> 林漫忍不住又笑了下，她靠過去，湊到他耳邊輕聲問：“我是問你，剛才舒服嗎？”</br> 翟少寧：“？！”</br> 他呼吸倏然又重了幾分，瞪大眼睛警告道：“你還想不想睡覺了?！?lt;/br> 這小朋友真的一逗就炸毛。</br> 林漫在他懷里笑得不能自已，等他開始試圖打算用行動來警告她，她才勉強忍住笑，攥住他的手：“我錯了?！?lt;/br> 翟少寧動作稍頓。</br> 他居然還有點失望。</br> “你抱我去洗個澡吧?！绷致f，“我沒力氣了?！?lt;/br> *</br> 洗完澡回來，林漫已經很困了。</br> 她伸手關了燈，臨睡前又想起件事：“少寧?！?lt;/br> 翟少寧在黑暗中應了她一聲：“嗯？”</br> “你希不希望我公開？”林漫問他。</br> 翟少寧一愣：“為什么不公開？”</br> 林漫之前覺得她是靠作品吃飯，談個戀愛也沒必要遮掩，所以那天她弟弟被拍到后，她坦然在圍脖說戀愛了會主動公開。</br> 但她弟弟被拍之后，店里最近全是她粉絲，她弟弟脾氣本來就不太好，對那些沖著她而不是他的甜品過去的粉絲煩不勝煩，都打算換個地址了。</br> 她其實怕給他也造成同樣的困擾。</br> “如果我公開的話，只要你被拍到了，可能以后就沒清凈日子過了。”林漫提醒他。</br> “沒有就沒有唄?！钡陨賹師o所謂道，“晚姐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lt;/br> 林漫那點兒困勁兒倏然散了大半：“晚姐是誰，你還有什么別的關系很好的姐姐嗎？”</br> 這話酸味太明顯，翟少寧就算再遲鈍也能感覺出來，他覺得自己終于又占據了點主導權。</br> “晚姐啊。”他故意頓了頓。</br> 林漫直接開了燈。</br> 翟少寧也學她那樣，先看著她笑了下，才慢吞吞接道：“晚姐是我發小的女朋友，他們都快結婚了?！?lt;/br> 林漫：“……”</br> 林漫不由掐了他一下。</br> 翟少寧握住她的手：“你別亂動。”</br> “你發小又是誰？”林漫問。</br> 翟少寧重新把燈關了：“我發小是陳遇，你聽過沒？”</br> 林漫在娛樂圈，多少還是會關注下熱搜，對這個頻繁在榜上出現的名字挺有印象：“那個籃球明星？”</br> 翟少寧“嗯”了聲：“等回頭你有空，我帶你去見他們?！?lt;/br> 林漫笑了下，又問他：“那你打算以什么身份帶我去見他們啊?！?lt;/br> “我女朋友啊。”翟少寧理所當然說完這句，又倏地頓住，“等等，你為什么要這么問，你不會打算睡完不認賬吧？”</br> “誰睡誰啊?！绷致χ?。</br> 翟少寧腦海中忽然又竄出點畫面，不再是那晚的夢境，而是今晚才發生不久的種種情境。</br> 他耳朵不太爭氣地又熱了下。</br> 林漫慢吞吞接道：“我這不是怕你不認賬嗎。”</br> 翟少寧脫口反駁道：“怎么可能?！?lt;/br> “不可能就好?！绷致^靠在他肩膀上，“那睡覺吧，男朋友?！?lt;/br> 聽見最后三個字，翟少寧嘴角輕輕勾了下，他“嗯”了聲，又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晚安?！?lt;/br> “晚安?！绷致p聲回了一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