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見他這頭默默無語,高錦林便麻利地結束了這個話題,但他并沒有掛電話,而是換了一個為難的口氣道:“老凌,我這回真是有事求你了。”</br>
“你說。”盡管凌向權明白,只要是高錦林向他開口的事,沒有一件是好辦的。但人家做事的確夠哥們兒,自己關鍵的時候也不能往后退,所以他話接得特別痛快。</br>
高錦林也不兜圈子,直截了當道:“你想辦法把雷子取保候審。”</br>
“雷子?哪個雷子?”</br>
“對了,雷子是他的外號,他大名叫曹春雷。”</br>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好像是有人命案。”</br>
高錦林笑道:“如果是偷雞摸狗的小事我還找你干嗎?”</br>
凌向權想了想才道:“我想想辦法再說。”</br>
第二天一早,他調來曹春雷案件的卷宗:死者是在海關工作的一位會計科長,某一天晚上,身穿睡衣卻在辦公室內離奇死亡,身上纏繞著兩道光身電線,皮膚上有電灼痕跡,但神態安詳自然。詳細案情記錄,他穿著睡褲、背心和白襯衣,躺在地上,左手離墻邊插座大約十厘米處,空調機邊的插座上有一個綠色插頭,引出一條電線連著插座搭在手上,整個左手都燒黑了。</br>
死者的妻子認為丈夫絕對沒有自殺的理由,他生性平和,對兒女關愛備至,既是個好丈夫,也是個好父親。身邊工作的同志也說,他工作認真,吃苦耐勞,退伍多年仍是一身軍人的樸素打扮,同時保持著果敢明快,一絲不茍的軍人作風。</br>
現場偵查,死者身上的光身電線,是用花線剝去塑料皮制成,剝得齊整利落,電線接口處扭接十分緊密有條理,是專業電工才有的水平。而據死者家人反映,死者根本不懂電工。但令人費解的是,觸電死亡怎能如此平靜。該案的結論,第一不是自殺,第二死者的死亡地點不是第一現場。</br>
然而這個案子因為沒有線索,一直處于擱置狀態。</br>
但前不久一宗雇兇謀殺案告破,其中一個犯罪嫌疑人供出會計科長案是曹春雷所為,警方在最短的時間內逮捕了他。曹春雷,男,現年三十歲,外號“雷子”,四川省遂寧市人。一九九二年因犯故意傷害罪被判有期徒刑四年,刑滿釋放后一直沒有固定工作,時常參加打架斗毆,以下手又黑又狠出名。</br>
凌向權想起來了,杜黨生還專門為會計科長的案子給他打過電話,叫他一定要抓住兇手,后來抓住雷子的事上了電視,杜黨生看完電視又給他掛了電話,讓他嚴懲兇手。</br>
卷宗里還有一段雷子的審訊記錄:</br>
問:聽說你很受老板器重,你的老板是誰?</br>
答:我沒有老板,一人做事一人當。</br>
問:殺害無辜你沒有心理障礙嗎?</br>
答:我沒殺他,是他自己摸了電門。</br>
問:你既然不在現場,怎么知道他是觸電身亡?</br>
答:我看了報紙。</br>
問:有什么感受?</br>
答:很失落。</br>
問:不是你干的你失落什么?</br>
答:不知道,反正若有所失。</br>
問: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這事是你干的!</br>
答:那還審什么?該死就死,我還想看看天底下到底有沒有報應。</br>
有前科,又是人命案,還是這樣的認罪態度,如何取保候審呢?!</br>
凌向權陷入了沉思。</br>
大約有一根煙的工夫,門外有人喊了一聲“報告!”凌向權下意識地合上卷宗,整頓了一下情緒,才道:“請進。”來人是刑偵大隊的頭兒,他興沖沖地向凌向權匯報,走私武器案有了重大突破。</br>
凌向權心里一愣,但不動聲色道:“到底是誰干的?”</br>
來人道:“東澤國際的高錦林有重大嫌疑。”</br>
“弄扎實了沒有?”</br>
“弄扎實了,我們突擊搜查了非法出售武器團伙的一號頭目的住所,他的文件里有匯往東澤國際巨款的存根。”</br>
“何以見得這些錢是買了武器呢?”</br>
“是他自己交代的,而且這個人從來不做其他生意,用他自己的話說是不熟不做,省得麻煩和危險,這批槍支至今還有存貨,他還交代了他們在交接方面的細節。”(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