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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0 章 婚后二三事⑨

    文殊嫻:“嘿嘿嘿,嘿嘿嘿嘿。”
    群語音里除了關(guān)菡,包括在現(xiàn)場的崔佳人異口同聲道:“賤不賤啊?”
    文殊嫻危機暫時解除,快活地咬了一口牛肉,說:“你們這是對女兒的態(tài)度嗎?快點兒來,再不來我就吃飽了。”
    “吃飽了正好,火鍋不給你吃。”
    “你提醒我了,我要留著肚子等火鍋,把涼了的燒烤留給你。”
    文殊嫻邊和室友斗嘴,邊大快朵頤地享受燒烤啤酒。
    四十分鐘后,傅瑜君提著一兜炸雞來了,文殊嫻和保安打過招呼放她進來。傅瑜君把炸雞放下,被風(fēng)吹得冰涼的手捂在文殊嫻的脖子上,文殊嫻嗷一聲慘叫,立刻向關(guān)菡告狀道:“關(guān)總!救命!”
    傅瑜君氣焰囂張:“她已經(jīng)不在語音里了。”
    文殊嫻:“……”
    我命休矣!
    傅瑜君報了她一路嘴賤之仇,開了罐啤酒,先吃了點雞翅膀墊肚子。
    “關(guān)總什么時候下班?”
    “快了吧?”傅瑜君抬手看了眼腕表,“六點左右到,還有個把小時。”
    文殊嫻抱拳道:“還沒有當(dāng)面恭喜你抱得美人歸。”
    傅瑜君啃雞翅的動作也斯文優(yōu)雅,聞言挑眉道:“誰說我抱得美人歸了?”
    文殊嫻“嗯?”了聲,皺眉道:“她不都承認(rèn)她是你老婆了嗎?還睡一張床。”
    傅瑜君拿著啤酒的手放下,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第一,她是沒反駁;第二,我們睡的是一間房。”她強調(diào)了“房”這個字。
    文殊嫻:“嘖,你再也不是我敬佩的老傅親,長征都二萬五千里了,你三年還沒有追到人。”
    傅瑜君溫溫地笑。
    “也不算沒追到?”傅瑜君高深莫測道。
    “怎么說?”
    “不可說,不可說。”
    “沒勁!沒勁透了!”
    一個小時后,別墅再次迎來訪客,秦唐二人和關(guān)菡竟然是一起到的。
    正中下懷的文殊嫻美滋滋。
    傅瑜君到門口去接人,遠(yuǎn)遠(yuǎn)地便瞧見秦唐并肩而行,關(guān)菡在落后兩步的地方,手里都提著塑料袋,里面裝了秦唐去超市采購的火鍋食材。
    傅瑜君群聊騷得很,現(xiàn)實里卻不敢太過火,她伸手去接關(guān)菡提在手里的袋子,關(guān)菡不著痕跡避開,接了個空,傅瑜君十分自然地去接唐若遙手里的。
    秦意濃在邊上咳了聲。
    傅瑜君就有點尷尬:“快進去吧,外面冷。”
    唐若遙經(jīng)過她的時候,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聊表安慰。
    傅瑜君快走兩步,趕到三人前面,動作迅速地?fù)Q了拖鞋在玄關(guān)候著,給三人掛羽絨服外套,先是秦意濃,其次唐若遙,最后關(guān)菡。
    關(guān)菡不好再拒絕。
    文殊嫻和同樣在客廳看戲的崔佳人偷偷講悄悄話:“性感老傅親,在線卑微,你說她接著捧花有什么用?”
    崔佳人小聲回:“誰讓她追直女呢。”
    文殊嫻說:“我也是直女,追我啊,我可好追了,只要你一個眼神肯定,我的人就歸于你。”
    崔佳人沒說話,看了她一眼。
    文殊嫻叫道:“你這是什么眼神?我說的不是這樣的眼神!我有很差勁嗎?”
    崔佳人憐愛地摸摸她的頭:“母不嫌子丑,狗不嫌家貧。”
    文殊嫻:“……”
    都是些損友!一損損一窩!
    等等。
    她突然指著崔佳人大笑道:“你把你自己比作狗!”
    崔佳人:“……”
    秦唐二人勉強加關(guān)菡算是提供火鍋食材的,另外幾人去廚房,分工明確,清理食材的清理食材,切肉的切肉,洗鍋的洗鍋,最后把東西都擺放在大餐桌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淮笞馈?br/>     加了火鍋底料的鍋開了,熱氣騰騰。
    崔佳人夾了一片雪花牛肉,就要往里涮,文殊嫻大手一攔,道:“等一下,我先拍個照。”
    “發(fā)朋友圈嗎?”崔佳人停下筷子。
    “發(fā),還要發(fā)微博。”
    @文殊嫻v:
    【在寒冷的冬天,有火鍋,有你們,一生足矣[圖片][圖片]】
    除了火鍋圖片,還有全體合照一張。
    間跡:【絕美友情,慕了】
    今非昔比:【沒想到在這里也嗑到秦唐的糖,兩個寶寶站在最右邊,腦袋挨著腦袋好甜噢】
    傅總的取向狙擊:【為什么傅總的經(jīng)紀(jì)人又在啊?這位經(jīng)紀(jì)人是跟屁蟲嗎?連私人聚會也要去?】
    崔佳人:【別發(fā)了,第一輪牛肉我們已經(jīng)撈完了】
    文殊嫻迅速丟下手機,加入風(fēng)卷殘云的戰(zhàn)斗之中,筷子幾乎在火鍋上方交戰(zhàn)出了殘影。
    “靠!你們是不是人啊?說好的女明星要控制身材的呢?一個個比我吃得還兇!”
    “羊肉卷!我剛放在這的羊肉卷呢?那么大一個羊肉卷?”
    “哈哈哈在我肚子里。”
    “友盡了!”
    唐若遙本來一心給秦意濃夾肉,秦意濃說想享受自己搶肉的感覺,唐若遙便由她去了。兩人經(jīng)常“鍛煉”,手速比桌上幾人都要快,也更靈活。
    文殊嫻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最后直接到崔佳人碗里奪食。
    崔佳人抱著碗四下逃竄,其他人趁機撈肉。
    第一波激烈的戰(zhàn)斗結(jié)束,各自干癟的胃里都墊了點兒肉,節(jié)奏就慢慢悠悠地下來了。
    從站改成坐,邊吃邊聊。
    文殊嫻又慣例吐槽她們成雙成對,就自己孤家寡人,崔佳人咬了口撈出來晾了會兒的手打牛丸,吃得臉色紅潤,道:“講點兒良心好伐?我們幾個,除了唐唐,妻女雙全,事業(yè)巔峰,人生贏家,哪個有你瀟灑?”
    唐若遙笑了笑,偏頭正對上秦意濃含笑的眼睛。
    文殊嫻目光閃了閃,道:“我怎么瀟灑了?”
    傅瑜君往關(guān)菡面前的杯子里添了點飲料,不給她接觸自己眼神的機會,道:“上個月,娛樂風(fēng)尚的記者拍到你夜會某內(nèi)娛頂級男流量,兩人先后出入同一棟別墅,是真是假?”
    文殊嫻嗐了聲,氣勢弱了點:“真的。”
    傅瑜君屈指敲了敲桌面:“你倆什么關(guān)系?”
    “沒什么關(guān)系啊。”文殊嫻口吻隨意道,“就睡了他幾次而已。”
    崔佳人拍起掌來:“這還不瀟灑?”
    文殊嫻理直氣壯:“我都快三十了,解決一下生理需求不正常嗎?”
    “沒說不正常。”傅瑜君從兜里掏出手機,打開瀏覽器搜索那小生資料,“易x鴻,2005年出生,今年十九歲,實力男團ace,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你們看這個身材。”
    余下幾人互相傳閱,嘖嘖稱道。
    文殊嫻淡定地繼續(xù)吃火鍋。
    崔佳人說:“這要是我,我都能直回去。”
    文殊嫻掀她一眼:“你本來就是直的。”
    崔佳人說:“我就是打個比方。”她又看了幾眼,捂著自己發(fā)燙的臉,一副被電到的樣子,道,“真的好帥,白白凈凈的。”
    文殊嫻笑了聲:“出息。”
    崔佳人把手機還給傅瑜君,道:“所以你都能睡這樣年輕英俊的小奶狗了,還不瀟灑嗎?”
    文殊嫻擺手,面上浮現(xiàn)出煩悶,道:“別提了,說好了走腎不走心……”她憤憤地一口咬斷牛肉粒,滿嘴的汁水。
    崔佳人秒懂:“他在追你?”
    文殊嫻一副懶得提的樣子。
    “那你對他沒有好感嗎?”
    “稍微有一點吧?否則也不能睡他不是?我很挑的。”文殊嫻說,“但我忙著拼事業(yè)呢,哪有心情招待他。而且,差十歲,我是給自己找兒子嗎?”
    秦意濃清了清嗓子,溫和出聲道:“倒不必這么絕對,我和唐也差了七歲,還有任星月和林若寒,她們倆差十一歲,現(xiàn)在也好好的。如果你真的喜歡的話,可以試著交往看看,及時止損。”
    文殊嫻搖頭:“你們都是個例,我才不信十九歲的小屁孩能成熟到哪去。”
    她放下筷子,兩臂張開,比劃道:“如果說你對唐唐的喜歡是這么多,那我對他的喜歡就只有這么點兒。”她拇指和食指剩下的縫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文殊嫻閑散適意,懶洋洋道:“再說了,是誰規(guī)定一定要戀愛結(jié)婚生子,我還不到三十歲,漂亮多金,事業(yè)有成,為什么要這么早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成熟男士,年下小狼狗都玩一遍,它不香嗎?就算老了,我還有你們,和我的金山銀山,永遠(yuǎn)不會背叛我。”
    屋子里一片寂靜。
    文殊嫻皺眉:“你們怎么都不說話?”
    崔佳人抬手擦了擦自己眼角不存在的淚水,感慨萬分地說:“突然有一種崽崽長大了的感覺。”
    傅瑜君和唐若遙也點頭。
    文殊嫻嗤道:“我只在你們面前當(dāng)女兒好嗎?我在外面可是很厲害的,不要小瞧我。”
    眾人捧場地齊刷刷鼓掌。
    文殊嫻已經(jīng)穩(wěn)坐小花第一的寶座,不僅是流量,而且有產(chǎn)出的優(yōu)秀代表作品,此次飛天獎提名最佳女主,如果獲獎她就是半步青衣,穩(wěn)妥轉(zhuǎn)型,再次領(lǐng)先其他小花一大截。
    她能在娛樂圈爬到今天的地位,若沒有一點心機城府,恐怕被吞得連骨頭都不剩。
    人都是會變的,但她愿意把心尖上毫不設(shè)防的一點紅,留給她面前的幾個人。
    “文總辛苦了。”崔佳人從鍋里撈出一片雪花牛肉,道,“獎勵你的。”
    “謝謝媽。”文殊嫻嘿嘿一樂,方才的那點嚴(yán)肅盡數(shù)斂去。
    “文總以后有機會多提攜。”傅瑜君給她涮了片毛肚。
    “謝謝爸。”
    “聽說你工作室打算投一部電視劇,能不能讓我也分一杯羹?沾沾文總的光,文總賺錢的本事我是很服氣的。”唐若遙往她碗里夾了筷鴨血。
    “折煞我了,爹!我還想往你的電影項目里投錢呢,比起電影票房動輒幾個億,電視劇算什么。”
    “好說。”
    秦意濃看看鍋里所剩無幾的食材種類,沉吟道:“我應(yīng)該夾點什么呢?”
    文殊嫻笑道:“您就不用了,我還得抱您大腿。”
    秦意濃向她露出一個笑:“有機會的話可以合作。”
    文殊嫻隔空做了個擁抱的姿勢,感動道:“世上只有爺爺好。”
    又開始亂喊,唐若遙眉頭一皺,還沒開口,只聽身旁的秦意濃一本正經(jīng)地說:“你想好了,你今天認(rèn)我當(dāng)爺爺,下次碰到寧寧就要喊姑姑。”
    文殊嫻悚然一驚,立刻道:“不了不了。”
    她說完自己先笑起來,引得其他人也哈哈大笑。
    火鍋吃完了圍在暖氣充足的客廳地毯聊天,平均年齡到了三十歲的女人,聊起天來根本剎不住尺度。唐若遙真是無比慶幸,沒有帶秦嘉寧一塊過來。
    文殊嫻喝了不少酒,又是對著至交好友,嘴上沒把門的,禿嚕了個干凈。以至于大家后來在圈內(nèi)人的場合見到那位男團的小奶狗都有點不自在,哪怕對方確實帥得一塌糊涂,還會很禮貌尊敬地和她們打招呼,一口一個“老師”“前輩”,幾人腦子里全是文殊嫻說的那些秘事。
    崔佳人眼神微醺,搡了一下文殊嫻的肩膀:“你說你不著急結(jié)婚,你天天跟我說捧花的事干嗎?”
    文殊嫻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fā),圓睜雙目,道:“我吃醋!不行嗎?”
    崔佳人瞪眼道:“你吃什么醋?你不會愛上我了吧?”
    “呸!”文殊嫻一口唾沫差點噴她臉上,“你何德何能?還想讓我愛上你?”
    “那你吃的哪門子醋?”
    “我就是……吃醋。”文殊嫻醉醺醺地說,看了傅瑜君一眼。
    關(guān)菡身體快過腦子,不動聲色擋了擋。
    傅瑜君察覺她動作,心口泛上甜意,沒忘記趕緊澄清道:“我心有所屬了啊。”
    文殊嫻也回了她一個“呸!”比呸崔佳人呸得還響亮。
    傅瑜君閉了閉眼。
    唯一沒被呸過的唐若遙把臉藏到秦意濃肩膀后面。
    這也沒能躲過,文殊嫻一雙醉眼,卻精準(zhǔn)無比地鎖定了她,道:“最壞的就是你!拋個繡球竟然拋給了外人!”
    唐若遙:“……”
    許是文殊嫻的眼神過于悲憤,她莫名心虛,小聲辯解道:“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背對著拋的,我什么都看不到。”
    文殊嫻真是喝醉了,四肢并用地迅速爬過去,秦意濃眼疾手快,立刻將唐若遙護到身后。文殊嫻爬到秦意濃面前停下,抬起頭,兩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文殊嫻打了個酒嗝,慢慢退回去了。
    四個人的友誼,基本不可能做到一碗水完全端平,總會有一個人是自己最親密的。以前在宿舍文殊嫻和崔佳人關(guān)系最好,因為她們倆性格最像,也最活潑,而傅瑜君和唐若遙都比較成熟,她們倆交情更深。M.
    畢業(yè)以后,文殊嫻一心撲在拍戲和跑不完的通告上,雖然沒少在群里插科打諢刷存在感,但她能感覺到自己和眾人的差距越來越大,不止是發(fā)展路線上的,還有心靈之間的距離。她們會在群里毫無保留地分享表演經(jīng)驗,會就某一出話劇某一部電影展開深刻討論,文殊嫻都插不上嘴,只裝作自己很忙,沒有空冒泡。
    唐若遙和傅瑜君還會去看崔佳人演出的話劇,有時候更是結(jié)伴前往,崔佳人在微博曬出三人合照@她,“什么時候來看話劇啊?票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文殊嫻回復(fù)“累成狗”的表情包:“下一次,我有空一定去,等著招待我吧!”
    于是明日復(fù)明日,有一次她是真的弄到了票,第一排,想悄悄給崔佳人一個驚喜,為了擠出一天時間回京,她連著幾天趕工拍攝,結(jié)果暈倒在片場,等她在醫(yī)院醒過來,已經(jīng)錯過了回京的航班。
    她除了搞怪逗樂,和其他人越來越?jīng)]有共同語言。兩年前的那個晚上,她們?nèi)齻€到她的別墅來玩,唐若遙曾經(jīng)認(rèn)真地說過,無論她選擇什么樣的道路,她們一輩子都是朋友。
    文殊嫻相信她是真心的,也相信另外兩人的真心,她們始終待她如初,不管她是不是越來越忙,是不是越來越少的和她們見面。
    但文殊嫻不相信自己,長久下去,她會覺得自己沒有資格站在她們身邊,會主動疏遠(yuǎn)她們。她更怕,沒有人拉著她,她會徹底迷失在這個物欲橫流的大染缸,最終面目全非。
    好在,她這么努力,這么努力,終于……再次追上她們了。
    “傅瑜君。”文殊嫻躺在柔軟的地毯里,眼尾有酒氣熏出來的薄紅,口齒不清地喊道。
    “嗯?”
    “你的捧花,一定要給我,否則我和你拼命。”
    “知道了。”
    傅瑜君笑了聲:“如果你實在沒接到,我就再拋一次,我買一筐捧花,直到你接到為止。”
    “哼。”
    感情是有獨占欲的,不單是愛情,友情也是。和她最親密的崔佳人把捧花拋給了傅瑜君——雖然也是背對拋的,不是故意不給她,但她還是吃醋,吃了整整一年的醋。傅瑜君八字都有一撇了,她連個起筆的點兒都沒有,不值得擁有捧花嗎?
    文殊嫻想起來一次就生氣一次,又踹了一腳崔佳人,崔佳人在她哼哼唧唧地說話的時候,又灌了一罐啤酒,現(xiàn)在和她醉得半斤八兩。挨了踹,她就踹回去。
    兩個醉鬼再次扭打在一起,打著打著抱著睡在了一起,鼾聲、呼嚕聲交織成奏鳴曲。
    傅瑜君繼承了405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在舉著手機錄像,錄完發(fā)到了宿舍群里,明天給當(dāng)事人觀賞。
    她今天喝得實在不多,她的酒量關(guān)菡心里有數(shù),不好裝醉占便宜,于是和秦唐二人一塊善后,關(guān)菡默默在她身旁幫忙。
    首先要把醉鬼弄到床上去休息,一樓全是客房。
    秦意濃和唐若遙合力把文殊嫻扛到了一間房里,回頭一看,傅瑜君和關(guān)菡把崔佳人也弄進來了。
    秦意濃不解道:“沒有其他房間了嗎?”
    傅瑜君說:“睡一起的話,小文會比較開心。”雖說第二天起來絕對要互相嫌棄。
    唐若遙言簡意賅:“嗯。”
    “好吧。”秦意濃作為年紀(jì)最長的,想的有點多,看著并排躺下的二位,猶豫道,“她們這樣……不會出事嗎?”
    唐若遙沒聽懂:“出什么事?”
    秦意濃目光閃了閃。
    傅瑜君先明白過來,道:“不會的,她們倆都是直的。和我們不一樣。”
    說最后一句的時候她看著關(guān)菡。
    關(guān)菡心想:你看我干什么?
    傅瑜君自若地將眼神轉(zhuǎn)回去,回到秦意濃臉上,道:“而且就算是彎的,也不會見個人就有感覺,那成什么了?是吧秦總?”
    她余光又瞟向關(guān)菡,仿佛意有所指。關(guān)菡渾身上下有上千只細(xì)腳伶仃的蟲蟻在爬似的,不自在極了,向秦意濃點了點頭,先行出去了。
    傅瑜君對著她的背影唇角輕勾。
    秦意濃咳了聲,指著床上兩位:“誰給她們換衣服?就穿成這樣睡嗎?”
    傅瑜君先道:“我不合適,我天生彎。”
    秦意濃和唐若遙互視一眼,道:“那就……算了吧。”
    唐若遙提議:“擰兩塊毛巾給她們擦擦臉和手?”
    兩人一致同意。
    給文崔二人蓋好被子,三人一道出來。
    秦意濃和唐若遙選了最角落的一間客房,傅瑜君則走向關(guān)菡的房間,伸手一擰,上鎖了。
    嗯,真是毫不意外。
    回頭見到秦意濃和唐若遙困惑的眼神,傅瑜君沉穩(wěn)地笑了笑,道:“鬧脾氣呢。”好像絲毫不把這事放在心上似的。
    秦意濃頷首,牽著唐若遙離開了。
    回房間關(guān)上門,唐若遙散了方才給室友擦臉時隨手綁的長發(fā),黑色發(fā)繩套在白皙手腕上,仰頭甩了甩,道:“我怎么覺得老傅沒有表面上那么輕松?”
    “自信點,去掉‘我怎么覺得’。”
    “哈哈哈哈。”
    秦意濃上前,兩手揉揉她臉,漆黑眼眸里溢出滿滿的歡喜,像流動的星辰:“你怎么這么乖?都不會鬧脾氣?”
    唐若遙佯作費解的樣子:“咱家不都是你鬧脾氣嗎?”
    “唐若遙!”
    “你看,你又開始了。”唐若遙笑。
    “你嫌我脾氣不好了。”
    “沒有啊。”唐若遙兩手環(huán)住她的腰,稍稍用力將她貼近自己懷里,兩個人視線幾乎持平,唐若遙看著女人的眼睛道,“我喜歡你對我發(fā)脾氣,你越無理取鬧,說明你越喜歡我。”
    所謂恃寵生嬌,不過如是。
    其實秦意濃脾氣已是極好,明為發(fā)火實則撒嬌居多。但她總是習(xí)慣過度自省,喜歡將自己的缺點放大,想讓自己成為一個完美的戀人。像……現(xiàn)在似乎可以說很久以前,《本色》殺青的那天晚上,她會將自己酗酒后壓力過大的自殘延伸為家庭暴力,其實不會的,她那樣善良的人,寧愿傷害自己,也絕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
    沒有人是完美的,唐若遙也不想讓她追求所謂的完美。她是好,是壞,是溫柔,是暴躁,是體貼,是驕縱,她都深愛著她,矢志不渝。
    很早的時候,秦意濃對她的愛就勝過山與川,日與月,那么她愿意成為月下的一泊寧靜湖水。山川巍峨,日月同輝,活水源源不絕,永遠(yuǎn)為她提供停泊的港灣,安靜地照耀彼此。
    唐若遙說:“比喜歡更讓我開心的,是信任。你相信我永遠(yuǎn)不會離開你,所以才慢慢地對我展示不一樣的自己。人不是圣人,凡人都有火氣,你自己努力消化,不如發(fā)到我身上,我是你的……沙包袋?生氣了就揍我?guī)紫拢憔蜁_心了。”
    秦意濃的眼底有晶瑩閃了閃,把臉埋進她頸窩,低低道:“沙包袋一點都不浪漫。”
    “那換一個,我想想有什么浪漫的。”
    “就沙包袋吧,樸實。”
    “哈哈哈哈。”
    “你會生氣嗎?”秦意濃問她。
    “會啊。”
    “為什么沒見你發(fā)過火?”
    “我一見到你就笑了,想不起來生氣。”
    “你犯規(guī)。”
    “我哪里犯規(guī)?句句肺腑,不信你摸。”唐若遙將女人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聲音低沉,“噗通,噗通,噗通。”
    秦意濃挑起眼簾:“你怎么還自己配音?”
    唐若遙說:“哄你開心。”
    秦意濃果真忍俊不禁。
    唐若遙笑得露出雪白牙齒。
    秦意濃放下手,輕哼道:“不摸了,每天就知道說好聽的,我都快被你的糖衣炮.-彈淹沒了。”她眼眸陡然一瞇,危險地盯著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唐若遙樂不可支,眉眼彎彎說:“我能有什么目的?哄你還不好……”她驀地頓了頓,握住她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正色道,“還真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秦意濃眉梢輕挑,一副“被我猜到了吧”的模樣,問道:“什么?”
    唐若遙凝目望她,認(rèn)真道:“我們再要個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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