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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2 章 傅瑜君關菡【19】

    崔佳人婚期在臘月二十六,新娘及伴娘們提前兩天到達場地。
    崔佳人帶傅瑜君看了內定給她和關菡的海景房,房間有一整面落地玻璃,窗外就是金色沙灘,漲潮時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聲音清晰可聞。
    她在房間里感受了一下,非常有“那個”的氛圍。
    萬事俱備,還欠兩樣東風。
    一樣是婚禮當天才會過來的關菡,一樣是……
    傅瑜君深吸了口氣,敲開了唐若遙的房門。
    開門的是秦意濃,作為合格的502膠水,秦意濃當然和唐若遙形影不離,抱著電腦開視頻會議也要陪老婆一塊出門。
    青天白日的,秦意濃穿了件睡袍,長發濕漉,頸間還有潮濕的水汽,睡袍領口敞開處若隱若現深紅吻痕。
    傅瑜君默然片刻,道:“打擾了。”
    ……好羨慕啊。
    秦意濃抬手將往下滴水的長發撩向一側,眉目有種情.事后的慵懶風情,平和道:“沒事,不打擾。”
    傅瑜君:“……”
    房間里的唐若遙問道:“是誰啊?”
    秦意濃回頭道了句:“傅瑜君。”
    唐若遙:“讓她等我一下。”
    傅瑜君尷尬地站在原地。
    大約半分鐘后,唐若遙說:“進來吧。”
    秦意濃溫和地點頭,側身讓道。
    傅瑜君抬腿邁進屋內。
    唐若遙這間房和她的差不多,海景、沙灘、風和、日麗,情侶住在這樣的房間里,情難自禁地發生點什么順理成章。
    落地移門開著,海風經過沙灘吹拂進來,白色紗簾的一角吹得飛舞卷起,唐若遙也是一身睡袍,在玻璃門外的露臺,露臺放著竹制桌椅,唐若遙坐在椅子里,向她招手。
    傅瑜君松了口氣。
    屋子里也沒有別的氣味,看來確實是結束挺久了。
    傅瑜君坐到唐若遙對面。
    秦意濃從屋里倒了兩杯水出來,放在桌上。
    傅瑜君:“謝謝。”
    唐若遙在秦意濃臉頰輕吻了一下。
    秦意濃捏了捏她的臉,回房間了。
    唐若遙見傅瑜君看著她,笑著解釋道:“她還有工作,所以我們在外面聊,不要打擾她。”
    傅瑜君幽幽道:“我眼睛紅了。”嫉妒得快滴血。
    敢情以前看到的恩愛都是九牛一毛,私底下比平時不知道膩歪多少。忙著工作還要抓緊時間搞事情,精力和需求都旺盛。
    唐若遙“嗯?”了聲,說:“是嗎?讓我看看。”
    傅瑜君眼神怨念。
    唐若遙收起捉弄她的心思,真誠祝福道:“你也會有的。”
    “借你吉言。”傅瑜君牽了牽唇角,心里并不抱太大希望。即使感情美滿,夜生活未必能有她們倆豐富。換誰誰不羨慕?
    傅瑜君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把亂七八糟的心態調整好,道:“我來是想向你求教的。”
    “求教什么?”
    “床技。”
    唐若遙嗆了口水,咳個不停。
    她在窗那邊看到秦意濃著急走過來的身影,向對方搖了搖頭,秦意濃站在原地不動,唐若遙指了指水,再搖搖頭,秦意濃這才一步三回頭地回去。
    唐若遙:“咳咳……你說……什么?”
    傅瑜君把她讓崔佳人悄悄安排房間的事說了。
    “咳。”她清了清嗓子,有些難以啟齒地說,“你也知道,我沒有經驗,網上的片子又假得很,我怕出師不利……這次對我還挺重要的,所以……”
    唐若遙點頭,表示自己理解。
    傅瑜君期冀地看著她。
    方才敲門時秦意濃的表現,更堅定了她向唐若遙求教的信心。
    唐若遙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道:“我想想要怎么說。”
    巴厘島的海風潮濕溫暖,在能看到沙灘和海的一樓露臺,唐若遙傾囊相授著“知識”,傅瑜君從兜里摸出紙筆,認真記錄著要點,不時學生式點頭。
    可謂是煞費苦心。
    婚禮如期而至。
    舉行時間定在下午,上午崔佳人在房間里化妝,405三個人也化伴娘妝,沒有新娘妝那么繁瑣,唐若遙和文殊嫻早好了,換上統一的伴娘服。
    傅瑜君正襟危坐在鏡子前,身邊圍著她的一整個化妝團隊。
    文殊嫻沒涂口紅,在一旁嗑瓜子,笑道:“要是不看臉,真的不知道是誰結婚。”
    崔佳人也不在意,打趣道:“我結婚,但老傅可是洞房花燭夜。”
    唐若遙:“朕附議。”
    化妝師在給傅瑜君畫眼線,傅瑜君一動不動,過后方拜托道:“我已經夠緊張了,饒了我吧。”
    文殊嫻笑得打嗝:“你都緊張成這樣了,我們能饒了你嗎?”
    崔佳人:“哈哈哈哈哈。”
    崔佳人的化妝師無奈提醒道:“口紅涂花了,新娘。”
    崔佳人又哈哈道:“不好意思。”
    唐若遙低頭打字,回完秦意濃消息,問道:“關菡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到?”
    傅瑜君答道:“中午一兩點吧。”
    傅瑜君那封請柬當然是沒有用上,留給關菡作紀念,也有“付出的愛不會收回”的寓意。
    中午提前到達的賓客在酒店吃了海鮮自助,過后在安排好的房間午睡,等待婚禮的到來。而傅瑜君自然是在婚禮場地晃悠,托檢查布置的名,行等待關菡之實。
    一點半的時候關菡給她發消息說要再晚半小時過來。
    天空放飛彩色氣球,粉色和白色的鮮花簇擁著象牙白拱門通向的婚禮殿堂,到處都是奶油和蛋糕的香氣,禮堂外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男士西裝革履,風度翩翩,女士長裙款款,紛至沓來。
    現場奏起舒緩的小提琴曲。
    兩點十五分。
    傅瑜君走到唐若遙旁邊,拉了拉她的袖子,低聲問道:“你有沒有看到關菡?”
    唐若遙說:“沒有啊,她到了嗎?”
    傅瑜君焦急道:“十分鐘以前,她跟我說快到了。”
    唐若遙:“那你現在發消息問了沒有?”
    傅瑜君說:“發了,但是她沒回我,打電話也不接。”
    唐若遙:“……”她說,“你等等。”
    唐若遙環視四周,在十步之內找到了秦意濃,她提起裙擺跑了過去,傅瑜君緊隨其后。
    秦意濃拿出手機給關菡發了條消息:【你到了嗎?】
    關菡秒回:【到了】
    秦意濃給傅瑜君看,攤手。
    傅瑜君:“……”
    唐若遙拍了拍她的肩膀:“可能是你哪里惹她生氣了,再找找。”
    不過關菡既然來了,傅瑜君怎么會看不見她呢?在滿場都是禮服裙的女賓里,一個穿著正裝的身材高挑的女性,應該很醒目才是。
    傅瑜君忽然醍醐灌頂,“啊”了一聲。
    唐若遙就見她一邊“啊啊”一邊挨個兒向那些穿裙子的女士找過去。
    唐若遙:“……”
    傅瑜君在跑了半個場地后,發現了目標人物:關菡。
    不能怪傅瑜君沒發現,實在是因為關菡今天打扮得截然不同。萬年不變的正裝變成了一襲白色連衣裙,同色的小巧手包,小腿纖細勻稱,踩了一雙細跟的高跟鞋。
    長直發尾端燙了微卷,她還摘了銀框眼鏡,眼眸水亮,瞳仁漆黑,大抵是戴了隱形。
    清秀的五官完整清晰地展現出來,氣質煥然一新。
    傅瑜君僵著身子,站在面無表情渾身低氣壓的關菡面前:“關總?”
    關菡扭頭就走。
    傅瑜君連忙追過去:“關菡!”
    關菡又羞又惱,她為了要不要穿裙子糾結了整整三天,最后豁出她多年的老臉讓她妹妹關荷幫著參考,置了新的手包和高跟鞋。
    隱形眼鏡這玩意兒她戴不習慣,戴上去以后眼睛酸累,還會忍不住流眼淚。
    但關荷說不戴眼鏡更好看,她就強迫自己習慣這東西,忍住不去揉它,但頻繁地眨眼睛是沒辦法避免的。
    這些她都忍了。
    她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也是想給傅瑜君一個驚喜的。每一個陷入戀愛的女生都希望給戀人展現出最漂亮的一面。
    然而……
    關菡進來的時候,傅瑜君就在她五步開外,關菡兩手并于身前,淑女地握著白色手包,微微低頭,從她面前的地方走過。
    傅瑜君沒有認出她。
    之后關菡始終站在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露出小半側臉或者背影,傅瑜君像沒頭蒼蠅似的在場地亂轉,也沒有找到她。
    關菡頓時覺得自己的行為蠢透了,她就不該多此一舉!
    她越想越生氣,步子越來越大,高跟鞋走得不大穩當,但她憑借強大的平衡能力,輕功水上漂,走得像是在飛。
    傅瑜君壓根追不上。
    她氣喘吁吁地追到了女洗手間,站在洗手臺的地方撐著膝蓋喘氣,里面的隔間都關著。
    傅瑜君不好挨間敲門,在門外道歉:“我錯了。你想怎么生氣都行,別不理我。”
    傅瑜君:“還有,你今天很好看,我沒想到你會打扮得和平時不一樣。我沒看夠,你再給我看看好不好?”
    傅瑜君:“關菡,你在里面嗎?”
    一間隔間的門打開,傅瑜君激動上前,走出來一張陌生的臉孔,拿著手袋的年輕女人,可能是男方那邊的賓客。
    傅瑜君不好意思地微微欠身。
    女客面上浮現一絲驚喜,道:“你是傅瑜君嗎?”
    傅瑜君一邊瞧她身后,怕錯漏關菡,一邊禮貌道:“你好,我是。”
    女客道:“我是你的粉絲,我喜歡你演的楊八妹。崔姐姐結婚我就猜你會不會來當伴娘,沒想到你真的來了,還這么巧遇到。”
    傅瑜君微笑:“謝謝。”
    女客說:“能給我簽個名嗎?我有帶紙筆。”
    她拉開手袋拉鏈。
    與此同時,另一扇隔間門打開,傅瑜君雙眸一亮,一步跨上去,擋在出來的女人面前:“關菡。”
    關菡已經重新戴上了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冰冷。
    “有事嗎?”
    “有。”
    “說。”
    “我錯了。”
    “我聽見了,還有嗎?”
    “你別躲著我。”
    關菡揮開她的手臂,傅瑜君再次攔了過來。
    關菡直接箍住她的腰,把她拎起來放到一邊。只是她手松了,人也同時被傅瑜君抱住。
    關菡:“……”
    這個臭不要臉的。
    拿著紙筆的圍觀女粉絲出聲打破僵局:“那個……你們的戀情是真的嗎?”
    關菡:“假的。”
    傅瑜君:“真的。”
    關菡瞪她,傅瑜君改口道:“半真半假,你隨意。”
    年輕女客看著摟抱在一起的兩人,將紙筆收回去,笑笑:“我不打擾你們了。”
    她識趣地退了出去,洗手間里就剩下傅關二人。
    關菡沉下聲音:“放開。”
    傅瑜君松開抱著她腰的手,改為牽住她,道:“我們去別的地方聊。”
    “誰要和你聊?”
    “你。”傅瑜君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出去,到人少安靜的地方。
    關菡甩開她的手,沒用什么力氣。
    傅瑜君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有一點入迷的癡。
    她總是用這種“世界再大我眼里只有你一個人”的目光看她。
    關菡的憤怒變成了不自在,她克制去捋耳發的沖動,轉移話題道:“你不是伴娘嗎?這么清閑的嗎?”
    “誰讓你一見我就跑。”傅瑜君可憐巴巴地撇嘴。
    關菡:“……”到底是誰該委屈?
    傅瑜君兩只手撈過她的右手握住,左右晃了晃,撒嬌道:“人家錯了嘛,其實我有看到你,但是漂亮姐姐太好看了,我一心想著你沒有多看,所以才沒認出來。”
    關菡:“……你的意思是我平時不好看?”
    傅瑜君嘴甜道:“沒有呀,平時很好看,今天超級好看,你應該多穿穿裙子。”
    關菡很不給面子地:“呵。”
    傅瑜君整個人膩進她懷里:“原諒我嘛原諒我嘛。”
    溫香軟玉蹭著,關菡壓抑住上翹的嘴角,冷不丁道:“有人來了。”
    傅瑜君咻一下站直了,神情分外驚恐。
    關菡輕輕地笑了聲。
    傅瑜君見沒人,立馬恢復原樣,眼睛眨啊眨:“是不是原諒我了?”
    關菡避而不答:“我自己走走,你去接待賓客。”
    傅瑜君已經得到了答案,警報解除,牽著她回到禮堂外面賓客聚集的地方,自己方回到唐若遙和文殊嫻身邊。
    秦意濃走過來,瞇著眼打量了一番關菡,點頭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關菡端著一小碟蛋糕,手一抖,叉子險些沒拿穩。
    “秦姐……”她面色羞窘,小聲哀求道。
    食物鏈頂層的秦意濃哈哈一笑。
    生活真是有趣啊。
    吉時到了,在外面交談的賓客紛紛站到紅毯兩端,臉上帶著祝福,含笑望著相攜而來的一對新人。
    新郎身材挺拔,新娘端莊大方,走過的地方飄灑著粉色和白色的花瓣。
    秦意濃牽緊了唐若遙的手。
    傅瑜君用余光瞟一眼神情淡淡的關菡,伸手勾住她的尾指,在沒有得到拒絕后,一根一根地摸過去,最后和她十指相扣。
    關菡偏頭看她一眼,沒說話。
    文殊嫻單手搭上唐斐的肩膀,唐斐今年長到了一米八,個子高肩膀寬,穿了一整套白色正裝,戴著銀色袖箍,除了臉龐有幾分高中生的青澀外,完全像個俊美的成年男人。他右手牽著秦嘉寧,紳士地屈起自己的左臂,讓文殊嫻挽著他。
    文殊嫻眉開眼笑,進禮堂的時候沖唐若遙一個勁夸她弟弟。
    新郎新娘在神父面前宣誓,交換戒指和親吻。
    證婚儀式結束后,崔佳人手里拿著一束捧花,文殊嫻第一個反應過來,沖到了前面。
    “拋花了!”
    未婚女士都站了過來,傅瑜君拉著關菡過去,關菡紋絲不動,她只好一個人過去。已婚人士唐若遙不參與,秦意濃倒是玩鬧心大起,望著那束花蠢蠢欲動。
    唐若遙說:“要不你也去?”
    秦意濃笑道:“算了,回去我們倆自己拋著玩。”
    唐若遙忍俊不禁。
    所有人異口同聲地倒數:“三、二、一——”
    崔佳人背對著未婚女士們,用力向后拋出花束,捧花在空中揚起一道拋物線,傅瑜君和文殊嫻同時高高跳起,憑借身高以微弱的優勢搶到了捧花。
    文殊嫻:“靠!”
    傅瑜君笑逐顏開,跟小孩兒似的跑到關菡面前獻寶。
    文殊嫻又“靠”了一聲。
    關菡抿著唇,一言不發。
    文殊嫻反正氣到了,干脆起哄道:“結婚!結婚!結婚!”
    崔佳人:“結婚!結婚!結婚!”
    場中眾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附和起來:“結婚!結婚!結婚!”
    關菡:“……”
    她今天來參加婚禮是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傅瑜君忙抬手打斷了起哄的眾人,方讓關菡越來越冷的神色有所緩和。
    崔佳人察言觀色,和老公一起將話題轉了開去。
    傅瑜君弄巧成拙,小心翼翼地和關菡講話:“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和你分享喜悅。”
    關菡嗯了聲。
    傅瑜君果斷甩鍋:“都怪文殊嫻。”
    關菡是個講道理的人,理清邏輯,眸色轉暖,再次嗯了聲。
    “不生氣了?”
    “嗯。”
    “你說個別的字吧。”
    “吵。”
    “哈哈哈。”傅瑜君笑起來,道,“你真可愛。”
    關菡想用禮堂里的凳子腿堵她的嘴。
    聒噪。
    合照結束后,眾人去酒店就坐,新郎新娘換了裝過來敬酒。
    傅瑜君動用和崔佳人的私人關系,強行將關菡安排到了她們那桌,反正大部分是圈外人,關菡誰都不認識,跟她們坐一塊正合適。
    喝的酒有紅的白的啤的,傅瑜君給自己倒了一杯白的。
    文殊嫻:“喲,老傅親今天可以啊,不醉不歸嗎?來,走一個。”
    傅瑜君輕嗔她一眼。
    醉什么醉,醉了她怎么勾引關菡,她這是借酒壯膽,喝到將醉未醉的狀態,才敢肆無忌憚地動手動嘴。白的上頭。
    傅瑜君和文殊嫻碰杯,抿了一小口白酒,胃里頓時火燒火燎,不適應地擰起眉頭,輕輕呼了口氣,鬢角都出了層薄汗。
    關菡皺眉。
    傅瑜君喝到第三口,一只手蓋在了她的酒杯杯口上。
    傅瑜君欣喜地眨眼。
    關菡說:“難聞。”
    傅瑜君點了點紅酒瓶。
    關菡遲疑了幾秒鐘,頷首。
    傅瑜君倒了半杯紅的,紅酒后勁綿長,也很好。
    關菡看著喝得比新娘還多的傅瑜君,總覺得她今晚有種莫名的興奮,同時也涌起不祥的預感。
    關菡是除了應酬外甚少喝酒的,酒精會影響反應神經的速度、出手的準度,習武之人理應戒酒。所以她除了崔佳人敬酒時象征地沾濕了唇外,滴酒未沾。
    婚宴結束,一部分賓客回到安排的房間休息,一部分人去了酒店前方的沙灘,在月光下散步,或嬉笑打鬧。
    關菡不喜歡人多,直接回了房。
    拿著房卡刷開門,進去以后她驚呆了,偌大的客廳,落地窗外就是遼闊海景,從開著的臥室門能看到里面也是超級大。這種豪華配置是真實存在的嗎?有錢真的能為所欲為。
    她在客廳柔軟的沙發試了試,舒服得快陷進去,她架起腿,眼眸微瞇,輕蔑地目視前方,嘴巴翹起來,作點煙姿態,中二兮兮地假裝自己是《賭神》里的周潤發。
    等有錢了,她一定要買個能看到江或者海的房子,視野能讓心情變好。
    房門突然傳來“滴”的一聲,是從外面打開的響動。
    關菡將腿放下來,偏頭冷峻地看過去。
    傅瑜君站在門口。
    “我還以為你不在,不好意思。”她說。
    關菡瞇起眼:“你怎么有房卡?”
    傅瑜君帶上門,略微局促道:“是這樣的,房間不夠了,佳人說我們倆平時經常呆一塊,互相熟悉,就讓我先湊活在這里住一晚。”
    關菡神情狐疑。
    傅瑜君立馬道:“附近也有賓館的,我再去單獨開間房,不麻煩你。”
    “站住。”關菡說,“我睡沙發。”
    傅瑜君道:“那怎么行,我睡沙發吧。”
    關菡的目光不容置喙。
    傅瑜君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
    睡客廳好啊,客廳又沒有門鎖,她待會兒“酒后亂性”,情不自禁,水流成河,泛濫成災,關菡還不是她的囊中之物?
    傅瑜君先和她拉家常道:“怎么不去沙灘?秦意濃和唐若遙都去了。”
    關菡眼眸微亮,說:“是嗎?那我現在去。看你晚上喝了很多酒,洗完澡就睡吧。”
    傅瑜君:“……”
    不是,她這……真的去了?
    關菡真的去了,既是抱著躲傅瑜君的心思,也是為了去現場嗑糖。
    傅瑜君百密一疏,忘記她是堅定不移的cp粉,搬起石頭狠狠地砸了自己的腳。
    她獨守空房到十一點左右,關菡終于回來了,身上有淡淡的酒氣。
    傅瑜君從房間出來,本來挺沮喪,聞見酒氣,沒忍住躍到眼角眉梢的驚喜:“你喝酒了?”
    關菡嗯了聲,淡道:“秦姐她們在沙灘燒烤,我喝了點啤酒。”
    傅瑜君:“喝了多少?”
    真是老天助她,歪打正著!
    關菡看著她燦爛的笑容,歪了歪頭,費解道:“你好像很開心?”
    傅瑜君稍稍收斂狂喜,說:“沒有,我是見到你開心。”
    關菡嗤笑,眼波里又有一點兒縱容。
    她平時表情哪有這么生動,至少也是喝到微醺了,酒不醉人cp也醉人。傅瑜君很滿意,在腦海里模擬了一遍自己的計劃,胃里白酒和紅酒混在一起,燒得她眼睛都有點紅。
    關菡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道:“你先洗澡還是我先洗澡?”
    傅瑜君笑吟吟地說:“你先。”
    關菡突然一個警惕,復戴上眼鏡,道:“你先。”
    傅瑜君依舊笑著:“好。”
    都一樣。
    傅瑜君洗澡的時候,關菡一直待在客廳,還帶上了臥室的門,避免自己聽到淋浴的水聲心猿意馬。
    她一只手支著臉頰,側臥在沙發假寐,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立刻睜開眼睛,傅瑜君呆愣地站在臥室門口,不安地腹誹道:這也太警覺了些,待會自己的計劃還能不能實行了?
    “洗完了?”
    “嗯。”
    關菡的眼鏡放在茶幾上,傅瑜君走近了才發現她的眼睛其實是一雙杏眼,眼型圓圓的,形同杏仁,內雙,眼神清澈干凈,給人清純柔和之感。
    要是她不戴眼鏡,用這雙眼睛看人,只怕不剩多少威嚴。尤其是瞪圓了以后,更添嬌憨。
    傅瑜君清了清嗓子,道:“衣服給你放好了,在浴室里,你直接去就行。”
    關菡頷首:“有勞。”
    關菡洗完澡出來,傅瑜君就在臥室里,背對她站著。
    關菡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睡袍系帶,將領口攏緊,傅瑜君剛好回過頭,向她招手:“這里能看到月亮,要一起嗎?”
    關菡:“不用了。”
    孤女寡女,共處一室,已經不再是白紙一張的關菡不敢冒險。
    她甚至沒給傅瑜君對視的機會,便走出了浴室。
    傅瑜君拿起旁邊的手機,登錄老福特后臺,唇角微勾。
    關菡收到了為愛發電lf的私信。
    【上企鵝】
    關菡登錄小號,看到為愛發電lf給她產的糧,沉默了。
    秦唐是真:【今天不是周六,為什么……】
    為愛發電lf:【過年,放假了,我文思泉涌,提早寫完發給你】
    秦唐是真:【……】
    為愛發電lf:【快看,看完給我讀后感】
    關菡屏住呼吸,盡量不代入自己和傅瑜君,把這篇頂配瑪莎拉蒂看完了,平復了幾個深呼吸。
    秦唐是真:【好】
    為愛發電lf:【嘻嘻,感謝】
    秦唐是真:【不客氣】
    天時地利人和,連鋪墊都做了,傅瑜君關了臥室的燈,在房間里慢慢挨時間,半個小時后,她偷偷打開了門縫,客廳一片漆黑,只有沙發朦朧地臥著一道人影。
    傅瑜君屏息凝神,躡手躡腳地出來,一點兒聲響都沒有發出。
    關菡畢竟沒有自帶紅外線探測,在酒精的催眠下沒有被驚動,傅瑜君在她面前停下,彎腰,輕輕地抿住了對方的上唇。
    微微施力,過后是下唇,濡濕,深入。
    關菡醒了。
    她心口重重地起伏了一下,黑暗里只認出一個模糊的身形,眸中冷光迸射。
    她伸手揪住對方的領口,卻觸到一片柔滑。
    傅瑜君嗓音微啞,說:“是我。”壓抑著難以察覺的緊張。
    關菡遙控打開了窗簾,讓月光照進來,冷靜地看著她:“你怎么出來了?”
    傅瑜君:“……”
    她實在太理智了,理智得傅瑜君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勾引她。
    不管了!
    傅瑜君一咬牙一閉眼,抱著關菡的腦袋親了下去。
    關菡兩手抵住她肩膀,膝蓋抵著她的膝蓋,使勁一撐,于是出現了一個詭異的畫面:傅瑜君整個人都被她舉了起來,只有一張嘴還貼著她的嘴唇,鍥而不舍地吻著。
    越離越遠的傅瑜君:“……”
    脖子的長度終于不足以支撐傅瑜君親到她,關菡有了說話的機會,擰眉不解道:“你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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