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梁榛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男人干凈修長的手指將地上的信撿了起來,視線已經落于紙面。</br> 新的信紙,也的確是她的字跡,而且也沒有署名,這下有口難辯了啊啊啊啊?。?lt;/br> 梁榛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見葉庭遠抬眸,神色莫測地看著自己,語氣低沉問:“情書?”</br> 她腦子這才轉了過來。</br> “不、不是的?!绷洪粌A身,壯著膽子把信從他手上拿了回來,“我、我這是在給瑤瑤示范,一段優秀的記敘文到底應該怎么寫。”</br> 說罷還問葉瑤:“你說是吧?”</br> 葉瑤關鍵時刻看熱鬧,梁榛一狠心,手指在桌面上掐了她的大腿一把,葉瑤嘶了一聲,倒吸一口涼氣:“是啊哥哥,我剛剛,剛剛開玩笑的。這是姐姐給我寫的范例。”</br> 葉庭遠又看向梁榛。小姑娘臉頰紅紅的,一雙眼小鹿般分明,他視線徐徐掃過,把水果盤放在桌上,略一彎唇道:“嗯,吃吧?!?lt;/br> 他帶上門,出去了。</br> 梁榛看著緊閉的房門,不知不覺松了口氣。</br> 轉過頭卻發現葉瑤正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她說:“誒,姐姐,你見到我哥哥的時候好像很緊張哦。”</br> “哪有——”</br> 梁榛目光閃爍,下意識開口,卻聽她后一句話跟的是:“你有這么怕他嗎?他上課的時候對你們很嚴厲?”</br> 葉瑤明顯很是好奇,梁榛咽了口口水,平復片刻:“……沒有,葉教授平時脾氣很好的?!?lt;/br> “我覺得也是啊?!比~瑤轉了轉筆桿,撐著下巴散漫應和,過了會兒又道,“不過,他要是真發起脾氣來,還是有點嚇人的?!?lt;/br> “葉教授發脾氣?”</br> 梁榛有點想象不出那是個什么樣的畫面,而這小祖宗沒有主動解惑的意思,她也就干咳一聲:“那下面咱們就繼續講英語吧?!?lt;/br> 葉瑤不樂意了:“我還沒看情書呢!”</br> 相處了一個上午,梁榛也算摸透這丫頭的脾性,對她就不能客氣。于是她直白道:“剛才浪費了一點時間跟你掰扯,現在咱們進度落后了。你必須先做題,再看情書。”</br> 葉瑤:“……”</br> 她翻了一個大白眼,但信還在梁榛手里,她也無可奈何,只能乖乖聽話。</br> 又做了一個小時的題,批改講解完,葉瑤耐心完全告罄:“可以看情書了嗎?。俊?lt;/br> 梁榛仁慈地把東西交給她:“看吧。”</br> 葉瑤表情這才撥云見日。</br> 不得不說,她原來那封牛頭不對馬嘴的情書,經過梁榛修改以后,的確上了N層樓,文筆優美,敘事結構精巧,善用排比,關鍵是,字跡工整好看。</br> 葉瑤贊嘆:“確實不錯?!?lt;/br> “嗯,你可以慢慢琢磨一下,怎么遣詞造句?!绷洪恍α诵?,頓一下,又補充,“其實我今天只是試課?!?lt;/br> 葉瑤抬頭:“什么意思?”</br> “就是說,葉教授還沒有定下家教人選,下周給你上課的不一定是我。”梁榛湊近她,引導,“所以如果下回還想交流情書和相關的事情,你知道應該怎么說……”</br> 和聰明人對話就是不費勁,葉瑤故作恍然大悟:“我明白了。”</br> 她眼珠轉了轉,又問:“姐姐,那如果我替你美言的話,你有沒有什么獎勵給我?”</br> 梁榛疑惑問:“你不是糖也不吃,巧克力也不吃嗎?反正你喜歡的都可以自己買,我也就沒什么能給你的了?!?lt;/br> 葉瑤:“……”</br> 好像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br> 逗完小姑娘,梁榛又給一甜棗:“不過呢,下次上課,我們可以聊聊偶像劇里的起承轉合如何構造,有什么巧妙的鋪墊。”</br> 葉瑤的眼睛頃刻亮了起來:“這個好這個好!”</br> “……”</br> 終于搞定了小祖宗,梁榛暗舒了一口氣。</br> 她想起什么,問:“誒,你父母周末不在家嘛?”</br> “爸爸媽媽比較忙,所以我住在哥哥家,哥哥照顧我。”</br> 葉瑤捧著臉,撅了撅嘴,“可是哥哥都一把歲數了,還沒有女朋友,我真的好擔心吶?!?lt;/br> 她湊近梁榛,憂愁地耳語:“你說,他該不會是有什么不可言說的隱疾吧?”</br> “……”</br> 梁榛差點一口水噴出來。</br>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將平復過來。這才不動聲色問道:“葉教授他……一直沒交過女朋友嗎?”</br> “應該沒有,我就從沒見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過!”葉瑤越回想越覺得匪夷所思,“完蛋,我不會以后要喊別的男的作嫂子吧!”</br> 梁榛:“……”</br> 正聊著天,外面響起禮貌的敲門聲:“你們上完課了嗎?”</br> 兩人頗有默契地同時閉了嘴,梁榛清了清嗓子,提高聲音:“上完啦,教授您進來吧?!?lt;/br> 葉庭遠這才推門進來。</br> 他視線在梁榛身上駐足片刻,頷首道:“辛苦了?!?lt;/br> 又拿起桌上的試卷簡略翻看,溫和詢問:“今天感覺怎么樣?”</br> 因為之前達成了協議,葉瑤毫不吝嗇地給予了夸贊:“姐姐真的很會教書,深入淺出,邏輯清晰,我覺得獲益匪淺!”</br> 葉庭遠的手指一頓,嗓音里莫名多出了一絲笑意,又看向梁榛:“是么?!?lt;/br> 梁榛瞠大眼睛與他對視,忍住自己心里那份微妙的感覺,赧然點頭:“的確還算進行得比較順利?!?lt;/br> 葉庭遠俊朗眉眼中仍含細微的笑意,道:“我還是第一次從瑤瑤嘴里聽到這么正面的評價?!?lt;/br> 這話像是打趣,仿佛脫離了在學校上課的情景,他們之間的相處氛圍更加輕松閑散。</br> 葉瑤適時插入,道:“哥,我看也到飯點了,我們把梁榛姐姐留下來吃午飯吧?!?lt;/br> “嗯?!比~庭遠頷首,征詢梁榛意見,“可以嗎?我剛才多做了一個人的飯量?!?lt;/br> 沒想到他竟還能提前考慮這回事,細心又關照,梁榛摩挲指腹,心里涌起一絲溫緩細流,抿唇:“嗯……謝謝葉教授?!?lt;/br> “不客氣。”</br> 葉庭遠會寫書法這件事已經讓梁榛驚訝一次,沒成想他居然還會做飯,而且還做得這么好吃。雖然都是些家常菜,但是色香味俱全,看著分外誘人。</br> 不過既然要照顧妹妹,想必這一手廚藝也是在經年累月中練出來的吧。</br> 飯桌上梁榛還在思考著這件事,卻見葉庭遠用公筷為她夾了幾片牛肉:“多吃點?!?lt;/br> 飯菜的陣陣香味襲來,她有些受寵若驚:“謝謝葉教授。”</br> 梁榛家不住在北京,常常一個學期都回不了一次,如果寒暑假實習的話,可能只有過年才能見到家人,所以當下這種溫馨舒適的氛圍是她許久不曾體會過的。</br> 葉瑤是個閑不住的,一張小嘴叭叭叭在那講,前幾天上學發生什么趣事,誰誰打架被叫家長了,誰誰又月考傳紙條被記過,基本上班里八卦沒有一條逃過她的采集,葉庭遠含笑和她聊天,氣氛比梁榛想象中還要輕松。</br> 她故作不著痕跡瞥了一眼他的側顏,舒展的眼尾,眉宇修長,鼻梁挺拔,唇角漾著弧度——好像他總是這么溫和,對同事也好,對學生也好,還有對妹妹,講話都是這樣春風和煦,也少見他發脾氣的模樣,性格好到幾乎挑不出錯處。</br> 那么如果他有女朋友了,也會是一樣的嗎?還是說,會更加成熟體貼……</br> 梁榛一不自覺就想岔想遠了,回過神來的時候禁不住一陣臉熱,心跳也有些失常——哎呀,這關她什么事啊,竟然還差點幻想代入自己,趕緊打住打住!</br> 這頭葉瑤方才興致勃勃結束一個話題,見梁榛有些心不在焉地發呆,擁有社交牛逼癥的她非常貼心地把姐姐加入話題:“梁榛姐姐?!?lt;/br> 梁榛抬頭:“嗯?”</br> “你現在有男朋友嗎?”</br> 梁榛正喝著湯,聞言差點嗆著自己,掩著唇咳嗽起來。</br> 她嗓子正難受,一旁骨節分明的手指忽然遞來一張紙,梁榛抬眸,見葉庭遠輕顰著眉地看著自己:“慢一點。”</br> 她接過紙巾的時候,手指和他的指腹簡略擦過,溫熱蔓延傳遞,梁榛覺得自己好像被燙了一下,很快抽了回來。</br> 葉瑤一雙圓漉漉的眼睛轉了轉,還想說什么,但沒張口就被葉庭遠止住。他嗓音略沉:“瑤瑤,好好吃飯?!?lt;/br> 葉瑤不知發生了什么事,但哥哥嚴肅起來還是很有威嚴的,她縮了縮肩膀:“……哦?!?lt;/br> 席間氣氛好像有些沉了下來,梁榛用紙巾掩著唇咳嗽幾聲,平緩過來。</br> 她微抬起眼瞼朝一旁的男人看去,抿了抿唇:“我……”</br> 葉庭遠卻率先開口,問她:“梁榛,這學期你的課多么?”</br> 他稍頓一瞬:“我看到你來上我的數據結構了,經管輔修計算機,課業壓力會不會很重?”</br> 沒想到她坐得那么偏都被他發現了,梁榛張了張嘴:“嗯,還好的?!彼f,“因為我大二上的課比較多,所以這學期其實反而比較輕松?!?lt;/br> “那就好。”葉庭遠垂眸,“我還擔心你給瑤瑤上課會耽誤學業?!?lt;/br> “啊,不會的?!绷洪幻嗣亲?,道,“您放心吧。”</br> 中飯吃完以后,葉瑤坐在客廳里邊吃水果邊看電視,梁榛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瑤瑤?!?lt;/br> “怎么了姐姐?”</br> 梁榛想到小姑娘情書上狗爬一樣的字跡,覺得自己有必要為她匡正一下:“你買一本字帖,每天練兩頁,下周來我會檢查?!?lt;/br> 葉瑤一聽就不樂意了:“怎么還帶布置家庭作業的?我不要!”</br> “聽話。”梁榛說,“咱們且不說寫得和王羲之蘇軾一樣好看,至少做到工整耐看?!?lt;/br> 葉瑤嘟噥:“那有什么用?現在都產業互聯網時代了,字寫得怎么樣也不重要吧?”</br> “怎么不重要?你想想,當你寫——”</br> 葉瑤打斷她,漫不經心道:“你想說寫作文的時候老師會看?要是字丑就打低分?”</br> 她搖搖頭,聳肩:“我不在乎?!?lt;/br> “不是?!绷洪换仡^看了一眼廚房,男人還在里面清洗碗碟,她放低聲音,“你寫情書的時候,如果字太丑,人家男孩子根本就不想看內容了呀!”</br> “我也不能次次都幫你寫吧,所以總有穿幫的時候。”她惋惜地搖搖頭,“如果因為字丑成狗被別人拒絕,你覺得你能甘心嗎?”</br> 葉瑤:“……”</br> 哇擦,好像無法反駁。</br> 不是,這感覺到底怎么回事???這難道就是清華的高材生嗎??為什么她感覺自己好像沒兩句話就被繞進去了但是也沒有任何辦法???</br> 她克制地閉了閉眼,咬牙擠出幾字:“我知道了。”</br> 彼時葉庭遠從廚房走出來,他擦干凈手上的水,語氣清緩地詢問梁榛:“我送你下去?”</br> 梁榛站起來,彎下身把自己的書包帶上:“嗯嗯,好的?!?lt;/br> 她擔心葉瑤理解不了今天的習題,還特意背了幾本教輔,所以書包很重,提起來有些費勁,葉庭遠看在眼里,上前一步接過提帶:“我來吧?!?lt;/br> 梁榛愣了一下:“……謝謝教授。”</br> 走到玄關處,她換回了自己的白色球鞋,一趨一步地跟著葉庭遠等電梯,下了樓。</br> 一路上兩人無言,氣氛似乎有些局促,站在小區門口,梁榛斟酌片刻,想把自己的書包接回來,卻聽葉庭遠開口:“梁榛,以后瑤瑤的學業就拜托你了。”</br> 他神色認真,有種鄭重意味。梁榛心間微動,感覺到他是真的很在乎自己這個妹妹。</br> 她也頷首,認真回:“您放心吧教授,我會好好教她的。”</br> “嗯,辛苦了?!比~庭遠這才把包遞還給她。</br> 他幫她叫了回學校的車子,一路上梁榛看著車窗外來往的車流,覺得胸口奇異般地充實。</br> 除了數據結構課,她還有別的契機可以再見到他。</br> 真好。</br> -</br> 葉庭遠按月份給梁榛打學費,一回生二回熟,她每周六日坐電梯上樓,進屋的時候自覺換上粉色拖鞋。</br> 葉庭遠大多數的時間都不在家,但只要他在,會給她準備早餐和午餐,梁榛也就習慣三人一起吃飯。</br> 她的周末除了上午要給葉瑤補習,其實下午還是空蕩蕩,無所事事。</br> 梁榛參加了校學生會,某天周六,上面分配任務說最近舉辦了一個大型文藝賽事,外聯拉了幾個品牌方爸爸的贊助,其中一個是個小眾時尚品牌,讓他們發放傳單為產品做宣傳。</br> 干發傳單轉化率比較低,于是梁榛借了一套粉色的兔子玩偶服,站在商貿人流比較大的一個出入口,開始發起傳單。</br> 一共1000份,她從下午兩點開始發,連發三小時沒有休息,累得腰酸腿軟。而且玩偶服很厚,天氣開始變熱,梁榛悶在里頭出了一身汗。</br> 大量體力勞作之后,她驀地有些頭暈,一時沒注意撞到了別人身上,然后一下子崴了腳,驚呼一聲。</br> “抱歉,你有沒有事?”</br> 一道清雋的低沉聲線隔著頭套朦朦朧朧從外面傳來,她腳踝疼痛,試圖在一旁找個支撐點,然而下一秒,手臂上多了股力道,那人攙著她往旁邊走了幾步,找了條長凳坐下。</br> 梁榛熱得要死,將未發完的傳單放在一旁,喘著氣把頭套摘下。</br> 抬眸的瞬間動作卻頓住。</br> ——葉庭遠正站在她面前,神情擔憂地看著她。</br> 梁榛張了張嘴:“……葉教授,是您?”</br> “梁榛?”葉庭遠顯然也有些意外,頓了一下,問,“你沒事吧?”</br> 她揉了揉腳踝,扯了下唇:“沒事啦?!?lt;/br> 葉庭遠眸色偏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稍微凝著一些,“你還在這里找了別的兼職嗎?”</br> “啊,不是不是?!绷洪幻蛑?,抬手抹了一把汗,“我在替社團發傳單?!?lt;/br> 那也沒好到哪里去,連報酬都沒有,她卻在這辛苦地站了一下午。</br> 葉庭遠端詳她汗濕的額發片刻,從兜里掏出紙巾給她:“擦一擦?!?lt;/br> 梁榛低聲:“謝謝教授?!?lt;/br> 男人的目光跟著循下去:“還有多少?”</br> “不多啦,幾十張而已。”</br> “我幫你發?!?lt;/br> “???”梁榛抬眸,有些訥訥。</br> 葉庭遠淡淡道:“天太熱了,再繼續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頓了下,他視線掠向她腳踝,“更何況,你現在的情況也不適合繼續站著,稍微休息一下吧。”</br> 他拿過剩下的傳單,長身玉立在人群中,幫她做剩下沒做完的事情。</br> 梁榛的兔子頭套放在一旁的長凳上,鼻尖紅紅的,沾了些微的汗珠。</br> 下午日光正曬,葉庭遠挺拔的背影逆著光,映在她的眼底,有些怔怔然。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