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貫日頭一次體會到了這種絕望無助的感覺。</br> 此時的白虹貫日,就如同一把刀懸在了頭頂,只要敢踏出復活點半步,那把刀隨時都會落下來。</br> 在云端城。</br> 素來都是蒼穹之上把其他玩家堵在復活點里,讓人體會這種絕望無助無可奈何的感覺。</br> 萬萬沒想到,自己身為云端城最大行會的會長,也有一天會落得如此這般下場。</br> 更讓白虹貫日感到恐怖的是。</br> 對方雖然只有兩個人,但迄今為止,自己這邊一直都是被牽著鼻子走,連對方的衣角都摸不到,尤其是那個可惡的紅塵一笑,甚至都沒能看到他在哪里。</br> 這是個什么概念?</br> 就等同于走在街上,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時候在什么方位被一箭爆頭。</br> 那炸雷般的弓弦響,就如同死神的宣告一般,聲聲催命。</br> 現在白虹貫日聽到鼓掌聲,身體都會本能的哆嗦一下,可見王歷給他留下了多大的陰影。</br> 看了一眼復活點外的圍觀玩家,白虹貫日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br> 不出復活點?</br> 王歷一開始就說過,要殺的白虹貫日不敢出復活點未知,在場的圍觀群眾可都知道,這么多人看著呢,不出去就等于認慫。</br> 出復活點?</br> 出去就是個死。</br> 復活點外,蹲著一個格斗家,遠處的角落里,紅塵一笑已然張弓搭箭,隨時狙擊。</br> 白虹貫日已經連死四次了,外面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圍觀黨們,正在計數呢,每死一次,白虹貫日的臉皮就掉一層。</br> 派人追殺?</br> 人少了壓根不頂用,對面這倆人個頂個的變態,二三十個人的小隊,人家分分鐘就給收拾了。</br> 真要是派個幾百人過去圍堵,又跟不上弓箭手和格斗家跑路的速度。</br> 這還不是最坑的,最坑的是紅塵一笑身上掛著PK值,隨時隨地都能把衛兵引到跟前。</br> 衛兵是怎樣的生物?</br> 沒有腦子,實力還強……一點道理都不講的混不吝。</br> 他們抓人誰擋路誰死,剛才只一波攻擊,就滅了蒼穹之上數百人,那叫一個兇殘。</br> “怎么辦……怎么辦……”</br> 白虹貫日自言自語,此時心中滿是懊悔。</br> ……</br> 另一邊,王歷和黛圓圓蹲在屋頂上正在互相吹噓。</br> “知道啥叫箭神嗎?我這一箭過去,他都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就死了……連我的面都沒看到,取敵人首級千里之外,說的就是哥哥我了。”</br> “切,你知道啥叫技術嗎?本姑娘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三拳兩腳給他屎尿捶了出來,然后在包圍中揚長而去,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br> “妹子,狠!!”</br> “哥哥,強!!”</br> “妹!”</br> “哥!”</br> ……</br> 自吹自擂一番后,黛圓圓問道:“你說那小子現在還敢不敢出來?”</br> 王歷思索了一下道:“據我推測,他肯定不敢了,連死四次,傻子都得長記性。”</br> “他要是不出來,咱們就在這等嗎?”黛圓圓道:“那得等到啥時候?”</br> “不急!”</br> 王歷笑瞇瞇道:“按照我的推測,接下來白虹貫日該私聊我了。”</br> “哦?你怎么知道?”黛圓圓很好奇。</br> 王歷道:“這都是經驗。”</br> 以前的王歷雖然有小聰明,但也都是小算計,自從認識了法力無邊以后,就開始學壞了……按照法力無邊坑人的經驗,一般就是這三步。</br> 恐嚇,斬首,敲詐成狗。</br> 百試不爽,尤其是對那些大行會,基本一試一個準。</br> 換了普通的散人玩家,打不過八成就換個主城發展了,可大行會不能。</br> 他們在一處主城安家落戶不容易,肯定沒那么輕易離開,面前高手的斬首刺殺,他們也不可能天天上千人在一起行動,在這種僵局,他們愿意舍棄一些東西,比如金錢賠償之類,來息事寧人。</br> 畢竟大行會不僅要命,還要臉。</br> 果不其然,沒過多大會兒,王歷就接到了白虹貫日的好友申請。</br> “笑哥……我覺得咱們之間有誤會。”</br> 看看,看看,什么叫會長的話術。</br> 人家不說狠話,也不說認慫,直接選擇一句一切都是誤會當開場白,既能保留最后的體面,也能充分的表達出自己想要和解的請求。</br> 好像在店里敲詐勒索,在礦區覬覦自己裝備的不是他們一樣。</br> 如此扯淡的話,王歷還得強忍著惡心回一句:“是嗎?”</br> “當然!”</br> 白虹貫日見王歷通過申請并回了消息,心中大喜連忙道:“今日的事,都是蒼穹之上幾個玩家的個人行為,和我們行會無關,他們是新來的臨時工……我已經把他們處理了。”</br> “哦……怪不得。”王歷假裝相信,然后接著道:“我就說白老大一會之長,怎么可能這么混賬,原來是被幾個臨時工給帶偏了啊,雖然有誤會,可你們行為對我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我至今心里都是害怕的。”</br> “擦……”</br> 看到王歷的消息,白虹貫日連一陣紅一陣白。</br> 這家伙,陰陽怪氣,明里是信了這時誤會,暗地里卻是諷刺自己混賬不懂事,而且后面這句“對我造成了傷害,心里害怕”,顯然擺出了一副受害人的架勢,來索要賠償。</br> 說到受害人,白虹貫日就一陣郁悶。</br> 特喵的,自己連死四次,才是真正的受害人還不好,現在心里還有陰影呢,結果對面把自己臺詞拿過去用,要不要臉啊。</br> 話雖如此,白虹貫日也沒得辦法,誰讓自己是拳頭小的一方呢。</br> 游戲世界,拳頭大不一定有理,拳頭小肯定沒理。</br> “笑哥,我可是死了四次……”白虹貫日提醒道。</br> “關我什么事?”王歷直接回道:“得虧我和我妹子跑得快,要是換了其他玩家,區區兩個人,還不得被你們玩死?”</br> 白虹貫日:“……”</br> 可不是嘛,大行會對散人玩家,有著絕對的壓制優勢,普通玩家要是敢這樣,早就死的不敢上線了。</br> 王歷二人之所以這般,完全是因為實力過硬,也正因為實力夠硬才敢有恃無恐的敲詐。</br> “好吧!別的我也不多說了。”</br> 白虹貫日懶得在和王歷墨跡下去,直接了當的問道:“說罷,這事怎樣才能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