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李總出差了，暫時聯系不了。”
    女聲一句話，直接把楊大春的屎都要給嚇出來了！
    什么玩意，就出差聯系不上了啊？這不是踏馬的要人命嗎？
    他不敢說話，但心里急得不行，額頭上熱汗，冷汗混成一團，嘩嘩往下淌。
    紅背心略帶這些不耐煩，追問道：“那你不能給他打手機嗎？”
    楊大春父子又激動起來！
    剛才太害怕，把這事兒給忘了。對啊，還能打手機啊！
    但是，女聲卻抱歉地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太不巧了，我們李總出門的時候，忘了帶手機，所以暫時聯系不上他。”
    這話仿佛一道晴天霹靂，把楊家父子給劈傻了。
    看著二人快嚎啕大哭的表情，紅背心努力強裝出不爽的樣子，繼續問道：“那你們李總，什么時候能回來？”
    女聲甜甜地回答道：“李總出去考察了，大概三四天就能回來。”
    “行，那沒事兒了。”
    紅背心掛斷了電話，忽然起身，一腳踹在楊大春的身上。
    “啊！！”
    楊大春痛得彎下腰，身體弓成了蝦米一樣，眼淚已經下來了。
    他一把年紀，這一腳幾乎去了他的半條命。
    紅背心站在那，譏諷地看著楊家父子，開口問道：“一次機會，已經用過了。怎么樣，二位，你們想先切身上的哪個部分啊？”
    楊小軍慌得一批，趕忙嚷道：“大哥，我姐夫就是出個門而已。三四天后，你再給他打個電話！他肯定愿意掏錢！”
    楊大春強忍著痛苦，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對……我，我女婿有錢！幾位好漢，你們……不就是想要錢么，他會給的。別，別傷害我們兩個……我們要是死了……你，你們也拿不到錢……”
    “踏馬的，逼話真多！”
    紅背心罵罵咧咧的，但還是答應下來：“行，就給你們四天時間。四天之后，要是聯系不上你那個什么狗屁女婿，你們就等著被切碎了喂狗吧！你們幾個，把他們關回去。既然愿意給錢，繩子給解了吧。”
    說完，他扭頭就往回走。
    幾名壯漢上前，就要把父子二人塞回到狗籠子里。
    楊小軍趴在地上，急忙喊道：“大哥，我姐夫肯定會給錢的！這要等好幾天呢，能不能給我們點吃的？”
    楊大春肚子也空空蕩蕩的，他也哭著說道：“行行好……給口飯吃……不然熬不住啊……”
    “要吃的？”
    紅背心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想了一下說道：“行，每天一頓，把這兩只肥羊給我喂飽了。”
    “好的。”
    馬仔答應下來。
    很快，二人被塞回到籠子里，不過待遇好了一些，起碼身上的繩子被解開了。
    這樣一來，兩個人終于可以上廁所了。
    只不過，在籠子里想尿尿，有點不太方便。
    楊大春扭頭一看，發現旁邊的狗都撅著腿尿。他想了一下，建議道：“兒啊……咱們倆淪落到這個地方，也別挑了……來，你幫爹把褲子脫了，然后抬下爹的腿，我好往籠子外面尿……”
    楊小軍有點不樂意：“爸……我也沒什么勁兒了呀……”
    楊大春勸道：“你也別挑了，難不成咱爺倆都尿籠子里？你先幫了我，我再幫你……”xしēωēй.coΜ
    楊小軍還是有些猶豫：“可是爹……咱們是人啊，怎么能學狗呢……”
    “人跟動物學，不是很正常么。”楊大春憋壞了，開口勸道：“你看猴拳啊，虎拳啊，不都是一個道理么……”
    “……”
    楊小軍還是不太樂意。
    楊大春嘆了口氣：“行吧，那我尿褲子里……”
    “別，我幫你還不行嗎……”
    楊小軍想了想，也沒別的辦法，只好強忍著惡心，伸手扒自己親爹的褲子……
    爺倆互相扶持，學著旁邊的狗子，總算是把個人衛生清理了一下。
    但腹中的饑餓感，卻愈發地強烈。
    二人熬過了中午，等到了晚上，院門終于再次打開。
    還是之前喂水那個壯漢，又拎著一個木桶，大步走了出來。
    他拿著水舀，盛著滿滿的狗食，挨個籠子發放。
    那些獵狗都餓壞了，趴在飯碗前，大口大口吃得賊香。
    “你們倆，吃飯了。”
    壯漢走到了楊家父子二人面前，故技重施，啪嚓一下，往他們籠子的碗里添了狗食。
    楊小軍看著碗里黏糊糊的東西，心里惡心得夠嗆，忍不住說道：“大哥……這不是給狗吃的嗎？”
    “少踏馬廢話！”壯漢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罵道：“你倆在這，就是兩條狗，明白嗎？”
    楊大春已經沒力氣了，連說話都說不出來。
    一旁的楊小軍還在挑剔：“大哥……你行行好，換點吃的吧……實在不行，讓我姐夫給你多拿點錢也行……”
    “就這些，不吃拉倒！”
    壯漢說著，從兜里掏出兩小瓶礦泉水，扔進了籠子里：“大哥說了，別把你倆渴死了。以后一人一天一瓶礦泉水，喝完了就沒了，知道嗎？”
    “謝謝，謝謝！”
    楊大春已經渴得快出幻覺了，他急忙拿起礦泉水，用上吃奶的勁兒給擰開了。
    仿佛是在沙漠里游蕩了一天，他抱著水瓶，咕咚咕咚，兩口就給喝光了。
    飄蕩在天上的靈魂，仿佛已經被拉回到了身體里似的。
    總算是……活過來了……
    他舔著礦泉水的瓶口，目光下意識看向了自己的兒子。
    楊小軍捧著水，也幾口喝光了，一滴都沒留。楊大春舔了舔嘴唇，嘆了口氣。
    雖然喝了水，但是對于碗里的狗食，卻一口都吃不下去。
    壯漢已經走了，整個院子里就剩下了楊家父子，還有那些正在吃東西的狗。
    此時此刻，楊大春躺在地上，看著那些獵狗，感受著胃里的饑餓感，心里竟然生出一種羨慕感。
    自己要是一條狗該多好，就能無所顧忌的吃狗食了……也能肆無忌憚的拉尿……
    人這玩意，還得要臉，活著真累啊……
    就這樣，爺倆饑腸轆轆的，又熬了一天。
    ……
    一眨眼，三天過去。
    一架飛機緩緩落在了魚龍市的機場。
    孫長青開著一輛二手的捷達車，站在停車場里，正在等人。
    不一會兒，李景年背著個挎包，邁步走了過來。
    “李總！”
    孫長青趕忙擺手，打了個招呼，接著拉開了車門。
    李景年把包往后座上一扔，自己也坐在了車內，隨后開口問道：“那邊怎么樣了？”
    “還跟狗一樣，被關著呢。”
    孫長青一邊開車，一邊如實匯報：“身體方面也沒什么問題，盯得很緊。”
    李景年想了一下問道：“沒餓瘦嗎？”
    孫長青笑了笑：“前兩天，狗食是一口不吃。這兩天想開了，吃得比狗都香。”
    “吃了就行。”
    李景年放下心來，本來就是演一場戲，折騰折騰楊大春。畢竟，沖著雯雯的面，也沒必要真弄出什么好歹來。
    而且，這事兒本來就是鋼絲上跳舞，一旦出了什么問題，他們這幫人，都要完蛋。
    孫長青看出了李景年的心思，安慰他道：“放心吧，這幾天是小實盯著，他這人仔細，不會出事的。”
    “嗯，多盯著點就行。”
    李景年揉了揉太陽穴，又問道：“公司那邊怎么樣了？”
    孫長青停頓了一下，最后有些為難地說道：“這個……李總……你聽了，別上火啊。”
    李景年心里一沉：“出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