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我也沒想過人生會是這樣，或許畢寧也沒想過吧，這次我將她的骨灰一并帶回來了，也算是落葉歸根吧。”
    秦奮昂著頭吐氣，手里的煙已經熄滅了，他順手又給點上，用力的吸了一口。
    “最初其實我們挺好的，不管是她也好我也罷，想著這輩子就這樣了吧，換一個環境也不用再去思考以前的事，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可是……”
    秦奮苦笑起來，“老太爺似乎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自從她染上之后性格上有了很大的變化，我們生活中不是吵架就是吵架的路上，你知道每次我們吵架的根源在哪里嗎？”
    看了蘇慕冉一眼后，秦奮慘笑道，“因為你，她知道我喜歡的是你，她也知道我和她對不起你，每次都會扯到這件事，而每次都會吵很厲害。”
    “至于嗎？”
    蘇慕冉臉上泛起了嘲諷，“不管是她還是你，你們都那么做了，成為了事實，因為我而吵架，秦奮，你不覺得自己很虛偽嗎？”
    時間相隔六七年了，她也不再是曾經那個懵懂的女孩兒，不會那么單純，更不會輕易就相信秦奮所說的任何一句話。
    能答應出來都是拿在畢寧已經不在的份上，否則她根本不想再看到秦奮。
    “也許吧，在對你造成傷害這件事上我并不否認，更沒有奢求過你能原諒我，過了就過了，做過了錯事就理應買單。”
    用力吸了口煙，秦奮這次變得認真起來，“我不瞞你，后面那兩年對畢寧已經沒了感情，甚至是厭惡，可是呢，人心都是肉長的，丟下她我也做不到，如今她人已經走了，我覺得應該告訴你真相，你怎么看我，如何恨我，我都認，可畢寧是無辜的。”
    “無辜？”
    蘇慕冉臉上的嘲諷之意更加濃烈，“秦奮，虧你說得出這樣的話來，她死了就是無辜，那我呢，我難道就應該承受這些嗎，應該遭到你們的背叛？”
    最后的話蘇慕冉是吼出來的，她的情緒也有了波動。
    一個是當初的男朋友，第一次喜歡上的男生，一個是最好的同學，幾乎是無話不談。
    就因為她沒答應秦奮那方面的要求，兩人就背著她胡搞在了一起，給第一次情竇初開的她帶來了無法接受的沖擊。
    秦奮安靜的抽著煙，這一刻選擇了沉默。
    “怎么，不說話了，還是無話可說，秦奮，你做個人吧，別讓我看不起你，今晚是咱們最后一次見面，我不想再見到你，也不想聽你說什么，到此為止吧。”
    蘇慕冉站起來，轉身欲走。
    “慕冉！”
    秦奮跟起來，一把拽住她的手，“那次不是我們自愿的，我和畢寧也是被迫……你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撒手！”
    “我來了，就一定要說完。”
    秦奮沒有松手，態度很堅決，“慕冉，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是不是巧合，那件事真要說起來，你應該問問你爸。”
    無疑來說，這話給蘇慕冉再一次帶來了沖擊。
    她爸？
    “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是事實，雖然我沒有證據證明就是他做的，可那晚上的確是他叫我出去的，大學時代，家境普通，是啊，有什么資格和你這樣的天之驕女在一起。”
    秦奮松開了手，臉上的自嘲也變得更加濃烈，“他拿出了一百萬，還給出了優厚的條件，你知道那對于一個在校的學生是多大的誘惑嗎？”
    “所以你接下了那筆錢。”蘇慕冉冷笑，“秦奮，你愛錢就愛錢，何必將自己說得那么無辜。”
    回想那時候老爸的確過問過有關勤奮的事，嘴上沒說什么，蘇慕冉卻能感覺得出來他不是太同意。
    實際上這也是蘇慕冉對蘇成海不滿的原因之一。
    不過換一個角度，哪個當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兒過得好，時間倒回六七年前，她面臨畢業的時候，老爸會更擔心這個問題。
    一百萬，或許是一種對秦奮的考驗。
    “對，我收下了那筆錢，你以為我有選擇嗎，一旦我不那么做，畢業出來將會面臨更加殘酷的現實，你爸明確的說了，不希望我和你在一起，我能怎么辦，你告訴我。”
    秦奮發出了低吼，“我只是一個出自普通家庭的小青年，沒有那個本事和一位商界大佬抗衡，只是我沒想到以他的身份做事會那么絕，徹底斬斷了我的退路。”
    是真是假，蘇慕冉暫時無法肯定，她就那么看著秦奮，看到了他臉上的掙扎與憤恨。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爸只不過是用金錢來試探你，如果你堅持自己的想法，難道他會將錢硬塞到你的包里，勤奮，我不是小女孩兒了。”
    蘇慕冉輕吐濁氣，“你都沒有做任何堅持就拿了錢，那證明你對我的喜歡也不過是一個玩笑罷了，錯就完全在我爸身上嗎？”
    足夠愛，絕不會那么做。
    有時候那種骨氣會被笑話，但有時候那種骨氣也正是人需要的。
    “我不騙你，也沒騙你的必要，當時支票就放我包里，我處于矛盾之中，到底是應該收下這一百萬還是還給你爸，那晚上我喝了很多酒，那種矛盾與掙扎你根本無法體會。”
    秦奮吸了一口煙，杵滅了煙頭，“你出身優越，錢在你眼里從來沒有概念，你哪里知道一百萬的巨款對普通人來說意味著什么。”
    “呵呵！”蘇慕冉冷笑。
    秦奮彈飛了手里的煙頭，“我說了沒期盼你的原諒，只是想告訴你整件事的真相，你應該恨我的，我說了我認，不會逃避什么，那畢寧呢，她就應該承受嗎？”
    蘇慕冉沒說話了，如果老爸做過這種事就真的太過分了。
    “那晚我碰到了畢寧，她見我喝了這么多酒不放心，我和她在一個茶吧聊了很久，可出來后沒多久畢寧就不對勁，怎么樣不對勁不用我多說了吧。”
    秦奮哼了一聲，“我喝了那么多久，畢寧又是那種狀態，然后就那么回事了，第二天我和她都沉默了，她哭得很傷心，一直說對不起你。”
    “最初我沒反應過來，連我也以為是畢寧故意的，但我和畢寧根本還沒熟悉到那個地步，所以后來我才意識到，她喝的茶里一定有問題。”
    秦奮目光變得恍惚，“再后來你都知道了，我和她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也想通了，何不如拿走一百萬，不去做不切實際的猛，但我恨他，恨他用這種方式。”
    這就是真相嗎？
    蘇慕冉陰晴不定的看著秦奮，她吃不準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