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高升熱炎普照大地,對陣雙方的戰場選在了延州南門外的空地上,黑壓壓的人群吵雜不堪還有馬匹的嘶鳴,這種喧囂把延州南門外區域內充斥著近乎凝固的殺氣沖淡了不少。
夏侯皓月看著己方的兵將已經就緒,而對面的夏州定難軍還有延州衛**也已經嚴陣以待了。
他同丁八道了頭,后者立刻開始發號施令帶著大部隊開始了前壓。這場戰斗夏侯皓月和丁八道作為第三軍的正、副軍主,他們在戰前的協調短會上做好了分工。
丁八道因為前期一直在龍門鏢局行走絲路商道,所以他的戰斗經驗相對渭州軍內的其他兵將都充足些,所以二人商定,讓他在這次的進攻上擔當指揮,而夏侯皓月則帶領本軍的兩個騎兵旅做機動。
在渭州軍看來,定難軍和衛**作為防守一方有托大,他們沒有選擇倚城堅守,反而擺出了出城野戰的態勢。渭州軍所有高層看到對方如此勇猛,都不得不佩服起定難軍李思諫和衛**的曹如廷的膽量來。
不過夏侯皓月卻是明白對方為何如此做,因為渭州軍的火炮和火藥破墻術已經風傳整個』8』8』8』8,∧▼om西北地域了。
延州城并不是墻高城堅的堡壘,是以李思諫和曹如廷生怕渭州軍的破墻術故技重施在了延州城下,一旦渭州軍攻破了延州城墻,他們則是成了甕中之鱉。與其那樣,還不如先行在城外決戰,若是決戰不利他們還有倚靠堅城待援作為后路。
另外夏州定難軍成軍以來就是以黨項族的兵士為主體,黨項族的兵士自古以來就是騎射俱佳的騎兵好手,所以在外野戰也是發揮定難軍的特長,所以他們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作為進攻的一方的渭州軍則是無所謂,因為己方的火炮和火藥面對的不管是堅陣還是堅城都是一樣的,其結果都是被摧毀的料。
丁八道驅著胯下戰馬緩緩的往前進發,身邊的兵陣也是緩緩依序而行,因為作為進攻一方的他們必須要在陣前構筑陣地,所以他們必須要穩步推進。
他看著遠處的定難軍還有衛**的聯軍也在緩緩的動作著。不過緩慢的只是開始,隨著時間的延續雙方的節奏慢慢快了起來。
雙方都有騎兵隊伍,但是對面的定難軍大部分都是騎兵部隊,所以渭州第三軍的應對很是謹慎。
李思諫看著對面的步兵隊伍已經開始移動,但是對方的騎兵部隊居然藏在了后面,他不由的有些輕視對面的渭州軍,西北地界內都在瘋傳渭州軍的戰力強橫,可是今日一見,他們也不過如此嘛。
步兵面對騎兵時候基本都是弱勢群體,而且對面的騎兵隊看起來不過兩千人,而己方的騎兵則有八千人之多。這種戰斗只要己方的馬隊能夠成功沖開對方的步兵方陣,基本這場戰斗就算是贏了。
今日只要能夠贏了對面來犯的渭州軍,這場仗就算是打贏了一半,至于對方剩下的兵馬則不足為懼了,況且衛**還有一萬五千余的人馬,這場仗怎么看都是己方贏面大。
李思諫對著身旁的曹如廷道:“曹大使今日迎戰渭州軍乃是咱們兩鎮同氣連枝共患難的大事,今日事關咱們兩鎮生死存亡,還請曹大使不要藏有私心,某帶來的兒郎都是某夏州的精銳,若是此戰咱們敗亡,某夏州就是延州第二了,屆時咱們都是身死族滅的下場。”
曹如廷一聽立刻頭如搗蒜,“李押衙的對,就是這個道理。某早就對想同夏州多多親近了,此次李押衙來延州助戰,當真是某曹如廷的再生父母也。待會開戰之際,只要李押衙在后陣壓陣,某親率延州兒郎先去迎戰。只要時機有利,李押衙自可決定何時進擊。”
李思諫一看這曹如廷如此上道,他很滿意。畢竟他是客軍不可太過主動,以免遭到曹如廷的忌諱。
曹如廷和李思諫商定之后立刻發號施令,命令部隊開始進攻。
雙方部隊之間的距離隨著兩方隊伍行進的加快而不斷縮,雙方的兵力相差無幾,同樣由人體組成的龐大的散兵線正在緩緩的接近。
丁八道則是一一的計算著距離,隨著雙方的距離有了五百步的直線距離了以后,他立刻下令全軍停止進發。弓/弩營開始警戒,火炮營則開始構筑火炮的前沿陣地。
延州軍一看對面停住了,他們立刻也暫緩了行進的步伐,這時候雙方的前排士兵基本都能看清對方的身影了。
曹如廷騎馬站在陣尾看到方才不斷加速進擊的兵士突然放慢了步伐,他立刻對身邊的親兵詢問道:“前面是怎么了,他們怎么停住了。”
曹如廷的親衛立刻去探問原因了,而渭州軍的則是準備的基本就緒了,得到報告后,丁八道心情大好,他對著前來報信的傳令兵道:“你回去且去傳令,若是對方開始沖鋒,告訴他們不要留手,前排的火長伍長們自行處置不必等候命令了。”
曹如廷得知前面的兵士停緩進擊乃是因為前面的將領生怕對面刷什么詭計,他立刻火冒三丈,對著親衛大發雷霆。命令前面的軍隊立刻進擊不得遲緩,否則軍法從事。
衛**上下得到了軍令后不敢再延誤,立刻驅使著手下的兵將,速速進擊渭州軍。
許十三看著對面的衛**正在不斷的加速,他的心頭不禁泛起一陣笑意,他眼前的這幫家伙根本不是人啊,他們是一堆堆會移動的軍功。
想他當年在長安跟著柴存被李保抓住之后,他就跟著柴存降服了吉王,從渭州軍的普通兵做起,如今他依靠在渭州平日的訓練還有少有的幾次出擊中得到了機會,晉升成了一個火長。如今他手下管著十個人,平日里總盼著打仗,只要打仗,他們就有機會分田、分錢了。
渭州軍規定,斬首十級即可分的良田百畝,若是兵士不愿意種田,也可以以軍功換錢,價格則是以百畝良田的價格相同。另外作戰勇敢者根據上級評定后,會酌情提拔軍職。一旦提拔軍官的俸祿就會提升十倍。
但是渭州軍還有規定,都將必須要識字,能看懂并能寫軍令,并能書寫戰后總結。許十三自就是一個目不識丁的文盲,他想起自己在識文斷字上實在是天賦匱乏,他自己也曾感嘆過這輩子是當不上什么都頭了,不過聰睿非常的吉王卻為他想到了,若是軍功卓著,但是不符合能夠讀書識字的硬性標準的軍將可以享受同等軍官的俸祿待遇,此舉稱之為士官長。
此條善政一出,立刻為吉王殿下贏得了一大批底層軍官的愛戴,他們紛紛夸贊吉王殿下懂得體諒他們底層軍官的苦楚,所以他們不遺余力的向手下的兒郎們進行思想教育,宣傳吉王殿下的睿智和慈心。
許十三一面想著自己的心事一面還注意手下的兒郎,他們大多是新手,沒怎么經歷過戰場的洗禮,所以他們難免會緊張。他作為戰場老鳥,就要理所當然的充當起護雛的老母雞來好好指導他們了。
“高老憨你子把手中的火把拿好,不要急也不要慌。”“林三郎你子把手上的盾牌拿好,待會對面的撞上來,你若是站不穩,咱們就要被你子害死了。”“林剛子你別急,腳下的手雷別放的那么亂,待會你子一著急肯定找不到……”
許十三的嘮叨沒有持續很久,因為對面的衛**已經逼近三百步內了,這時候他不能再嘮叨了,他和其他的火長們開始了第一輪的發號施令。等到目測對面的衛**進入二百五十步內的射程后,他立刻喊道:“神臂弓手注意,上弦,瞄準,發射。”
每一個命令許十三都喊的清晰明了,簡潔而又嘹亮。這是渭州軍中數年來訓練的結果,渭州軍所有訓練都力求把手下的士兵們打造成為一個執行有力行動迅捷的群體。
如今的第一輪神臂弓手的射擊結束后,許十三立刻發號施令道:“第二排準備,上弦、瞄準、發射。……”
神臂弓的射程遠,但是制造這種弓也十分的不易,幸虧如今渭州工坊的專業化分工已經日漸成熟,幾年的積累下來,神臂弓的產量已經能夠裝備渭州軍了。
隨著三輪神臂弓的射擊,衛**已經遭受了不的損傷,同時也對他們造成了更大的心里壓力。
唐時的弓箭基本都是軟弓,射程基本都在百步以內,而渭州軍的強弩居然能達到二百四、五十步,到了第三輪的時候,一只箭矢居然能夠射穿前排的士兵,并傷到后面的士兵。
這是多么可怕的距離和殺傷力,己方在三輪的射擊中被射中的兵士和被嚇倒的兵士數量十分龐大。
衛**一邊在拼命奔跑一邊在心中禱告,快接近渭州軍吧,不然老是被動挨打,那還打什么仗啊。
但是對已衛**來,他們的苦難還遠遠沒有結束,隨著進擊的距離達到了一百五十步的距離后,他們的士官開始怒吼,準備開始張弓準備還擊的時候,對面的渭州軍又開始新一輪的打擊。
“轟隆隆”的炮響震澈大地,隨著這震耳欲聾的轟響,隨之而來就是一顆顆灼熱的“鐵火球”,迎面而來的“鐵火球”碰到人身之后就是一個豁口,那些“鐵火球”一打過來就是一條直線的血肉之路。隨著鐵球的滾進,無數的人命在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呼就已經被收割而走。
還有的兵士因為身體被“鐵火球”打去一半,躺在在地上哭號不止,殘軀斷肢遍地都是,一時之間衛**陣內的慘象仿似修羅煉獄,衛**的軍士眼見著這種駭人的殺傷,他們驚呆了。
可是對面的攻擊仍沒有停歇,除了灼熱駭人的“鐵火球”外,渭州軍還用投石車投送了一些冒著黑煙的東西,那些東西落地之后,立刻散發出嗆人的煙霧,在煙霧中的衛**更是寸步難行,他們大多被煙霧嗆得咳嗽,煙霧熏得眼淚直流。
除去毒火煙之外,接下的隆隆炸響,更是讓人防不勝防,這些渭州軍實在是太惡毒了,隆隆的炸響不光是震人心魄,還有不知道從何處飛來的攻擊,這些攻擊無處不在無孔不入。中者立刻血流不止,痛苦不堪。
渭州軍全方位無死角的戰法把衛**嚇住了,他們再也沒有任何膽量面對這樣恐怖的對手了,他們立刻開始了潰退。
可是哭爹喊娘的衛**沒有意識到,他們如此后退,只會讓他們的部隊換來更大的混亂,衛**亂了。后排的士兵被前面掉頭逃跑的兵士擋住了道路,更多的人則是被這種混亂的氛圍所感染,他們哭嚎著,叫喊著:對面的渭州軍不是人,他們是惡魔。
而一直在渭州第三軍陣后機動的夏侯皓月立刻抓到了這個戰機,他拔出了腰中的橫刀對著身后的騎兵們大喊道:“兒郎們到了咱們渭州鐵騎表演的時候了,跟著某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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