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睿看著天翔，臉上驚顯出一副愕然的神情。旋既很快又恢復(fù)到了正常。
    “為什么這么說？格薩應(yīng)該不可能告訴你這些東西。”
    劉睿顯然并不想否認(rèn)。
    “這個你別管！” 天翔冷冷地說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這件事，也清楚你們之間絕對有過一個類似協(xié)議的東西。”
    劉睿死死盯住天翔的臉，就好像是要從中看出自己所需要的東西一般。良久，這才長嘆道：“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從格薩死的那一刻，我就發(fā)現(xiàn)事情有些不對頭。” 天翔找了地方坐下，從腳邊摸出匕首，隨意地在兩手之間把玩，慢慢地說著。兩道銳利的目光卻從來沒有從劉睿的身上移開過。
    “哪里不對？”
    “首先是時間。那場圍獵，完全是臨時決定，地點也不太遠(yuǎn)。從我?guī)顺霭l(fā)到返回，其間也只不過幾個小時而已。為什么格薩族群的襲擊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等我離開的時候再發(fā)起？如果說這是一個巧合，那么這樣的巧合也實在是有點讓人無法接受。有什么人能夠在事先根本不知道的情況下，如此精確地把握時間，發(fā)動一場毫無懸念的襲擊呢？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給他們通風(fēng)報信。”
    “還有呢？”劉睿面無表情地問道。
    “槍！我給你的那把槍！” 天翔注視著劉睿臉上每一個微小的變化，慢慢地說道：“對于槍的威力，你多少應(yīng)該能夠了解。但是在那種情況下，你居然沒有開槍射擊。這一點在我看來根本就不可能。雖然你把槍當(dāng)作寶貝收藏的解釋很合理，從一個吝嗇之人的角度來看，也能完全說得過去。但是，很可惜，這樣的說法在你身上根本就不可能發(fā)生。因為，就你此前的種種舉動看來，你絕對不是那種小心且吝嗇的人。”
    “還有，你們藏身的那處夾墻也很有問題。” 望著劉睿冷漠的表情，天翔繼續(xù)道：“我仔細(xì)看過那堵夾墻。無論是用來遮蓋頂上空處的那堆雜物，或者是那幾塊用來封閉墻體入口的大石。至少也需要五、六個人才能從外部抬起。雖說當(dāng)時躲在夾墻里的人，包括你在內(nèi)也有十來個。但從遮蓋物的放置上看，絕對不可能從內(nèi)部拉起。”
    “就這些？還有嗎？”劉睿的語氣依然冷漠。可是只要細(xì)心地觀察，應(yīng)該不難分辨出，其中隱藏著的那么一點點驚慌與無奈。
    “當(dāng)然有。” 天翔飛快地將手中的匕首刀身掉了個，將鋒利的刀口遙遙指向劉睿的胸口，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那些遺留在營地內(nèi)的尸體殘骸，其實就是最大的問題所在。可能你沒有注意，所有的尸體均只是被砍下雙手和雙腳。至于其中的身體部分，他們根本沒有動上半分。對此，你是怎么理解？”
    “可能他們?nèi)耸植粔颍淮螏Р涣四敲炊嗟娜猓俊?br/>     “不錯，這是一個很好的解釋。” 天翔輕輕點了點頭：“但是，這絕對不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在格薩營地的火堆上我仔細(xì)看過。所有那些被運回去的身體斷肢，只不過夠讓他們吃上幾天而已。換句話說，只要過了這段時間，那么他們又必須再次重新狩獵。想想看，如果換了是你自己，你會怎么做？難道你會任由那么一大堆食物放在那里，自己卻絲毫不會動心嗎？就算人手不夠，難道不能再來搬運一次？可是他們卻并沒有這樣做。因此，唯一的解釋，就是你與格薩之間一定有著什么協(xié)議。而且，那堆留下的尸體也應(yīng)該是你計劃中的一部分。”
    “哦？一堆沒有任何用處的尸體，能有什么用？”不知不覺中，劉睿已經(jīng)默認(rèn)了天翔的說法。
    “刺激！” 天翔的臉色忽然變得凝重且陰冷起來：“格薩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想要刺激我和其他回來的人，讓我們心中充滿仇恨、充滿殺意、充滿報復(fù)！”
    劉睿沒有說話，只是嘆息著向后倒退了幾步，將身體背靠在了坦克那足有半人高的冰冷履帶上。
    “你們的目的達到了！” 天翔陰著臉，一字一頓地慢慢說道：“我整整殺了格薩族群近一半的人。就連格薩本人，還有他那個僅有幾歲大的孩子，也統(tǒng)統(tǒng)死在了我的槍下。如果說，一場充滿仇恨的殺戮就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那么，你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但是，有一點我也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不是一個隨便讓人玩弄于股掌間的傻瓜。任何想要欺騙我的人，都必須付出極其高昂的代價。甚至是生命！”
    說話間，天翔突然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飛快地從倚身處躍出，在劉睿根本沒有辦法做出任何反應(yīng)的時候，閃耀著清冷寒芒的刀鋒，已經(jīng)死死抵上了他那脆弱的喉嚨。
    “從我遇到你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實在不簡單。雖說你是一個老人，也擁有部分古人遺留下來的知識。但是，你所說的話，無一不蘊含著深刻的道理。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直到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從一開始，我就已經(jīng)走進了一個圈套。一個完全由你布下的圈套。我說的對嗎？”
    劉睿臉上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驚慌的神色。只是略微皺了皺眉頭。脖子小心地朝著與刀鋒相反的方向輕輕挪動了一些，想要以此來為自己留出一絲活動的空間。只不過，天翔似乎并沒有想要給他這樣待遇。反而，將手中的匕首步步緊逼，其尖端也已經(jīng)將老人脖頸處的皮膚刺出了一個深深的凹痕。
    “死了幾百個人。我希望，你能對此給我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很聰明，也很警覺。我沒有看錯人，你的確是一名值得將全族托付的新首領(lǐng)。”劉睿忍不住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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