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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熙華公主……”她說著偷眼瞧了瞧我的神色,見我并無明顯不快,方才接著道:“奴婢并非要替王爺描摹,只是當日王妃被擄,王爺可是急得連大婚都沒有完成便去找您了,奴婢實在是不相信那熙華公主竟會懷了王爺的子嗣。”
    之前種種即便再難承受也不過是我在心底暗自思量,可當她果真這樣清楚明晰地說了出來,即便真假未定,即便仍抱有一絲僥幸,可心底卻仍是清晰地疼了起來。果然,有些猜疑是我根本承受不起的,即便明明一直告慰自己不要去相信,不要去思考,卻仍是承受不起的。我撇開了臉去,澀澀開口。“此事我自會向王爺證實清楚,是是非非,除了他與熙華心中明白,連我……也不過是個外人,又哪里輪得到你來猜疑。”
    靜竹面上一白,嘴唇訥訥地動了動,卻也果真瞧清楚我不欲多談此事,只得低了臉去不再開口。繡夜捧著那冰碗一勺一勺小心翼翼地喂著惇兒,突然插口道:“那熙華公主有了孩兒,卻一直在宮中住著,王爺為何不愿接她來王府住?分明是對她沒有那份心思,所以奴婢覺得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王爺的心思在王妃身上,那熙華公主便是再長袖善舞,又能如何?”
    惇兒本自小口小口地吞咽著一塊蜜瓜,卻不知怎地突然被嗆到了,一把推開蹲在他身前的繡夜便嗆咳了起來,一張小臉憋得通紅。我吃了一嚇,忙伸手將他拉了過來,一下下拍著他的后心助他順氣,口中少不得安撫:“莫慌莫慌,咳出來就好,咳出來就好。”
    他伏在我膝頭上咳了片刻,小小的肩膀劇烈地抖動著,好半晌才終于喘勻了氣息,不再咳嗽了。抬起臉望著我,一張白凈的小臉生生憋到通紅,眼淚都咳了出來,掛在眼角上將落未落,瞧著倒極是惹人疼惜。我從袖中拈出絹子替他擦了眼淚,又擦了擦唇上沾上的瓜果水漬,忍不住問道:“惇兒,你可是哪里不舒服么,怎地吃個冰碗也會嗆到?”
    他不吭聲,我低頭見他仍是赤著雙足,無奈嘆道:“阿珺,去天光殿將小王爺的鞋襪取了來,可也太不像話,蕙娘卻去了哪里了?”
    阿珺一怔,忙應道:“回王妃的話,蕙姨家中有事,今天一早便出府去了。”他說罷不待我示意,扭頭便跑去取鞋襪了。
    我耳聽得竟有此事,不由心底微微生慍。“這算是哪門子的規矩?蕙娘是小王爺的乳娘,算是小王爺身邊貼身的第一人了,竟不聲不響地便出了府去,連我這個王妃都不曾知會一聲,倘若小王爺身邊沒有照應的人出了什么紕漏,她有幾顆腦袋,卻能擔當得起!”
    靜竹一怔,微微沉吟后勸道:“王妃,您要不要將穆總管喊來問問,這府中大小事務,多少總是他在照應的。”
    我點點頭,“去傳穆昌,我正好也有事要問他呢!”
    作者有話要說:老規矩,更文,發文,驚見黃牌,很悲摧,同時,也很無奈。首先,被發黃牌并非冤情,這一點洛必須承認,但,實在又是冤情,所以洛很悲摧。
    天無涯,在此點名。洛剛剛求證。此人悉洛洛現實好友,因V文部分看不到,此人一貫吝嗇,在身為洛好友的前提之下是斷然不肯為洛貢獻一毛錢的,故而恬著臉向洛索文。因相交甚篤,故對其RP洛并無絲毫懷疑,因此便將作者賬號告知于他,方便其閱讀(順便增加點擊量=.=所謂一舉兩得)。未料此人讀完免錢文后良心發現,竟然給洛留了評,順便友情贈送洛黃牌一枚,于此,洛實在是……無語凝噎。
    多下的話也沒什么了。古人嘗說,清者自清,雖然是老調重彈,卻也能聊慰我心。刷分一舉,操作甚是煩人,對于連載此文到現在,時常間歇性失蹤的懶人洛兒殷來說,實在是太高難度了一點。
    PS倒不是什么清高一說了,嘿嘿。其實我也好嫉妒那些收藏與洛相當卻評論N多的文文啊,只可惜我的親人都是懶人,只喜歡鼠標左鍵不喜歡用鍵盤……
    不過也難怪,所謂蛇鼠一窩,沆瀣一氣,狼狽為奸——誰叫我自己也懶呢……哈哈,所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洛深以為是。
    特占此一角作此不成解釋的解釋,最后,各位親人看文愉快~
    第五十六章 五月天山雪(中)
    穆昌很快便被傳了過來,一路小跑著便進了殿,站在門口作了個揖,“王妃,您找小的有何事吩咐?”
    我望著他一臉可掬的笑意,心底卻生生一冷,淡淡道:“進來說話。”
    “是,王妃。”他這才悶著頭走了進來,立在我身前五步處低首站著。我也不與他周旋,直接問道:“聽說蕙娘今兒出府去了,可有此事?”
    他一怔,很快應道:“是、是,確有此事。那蕙娘家中出了些事故,具體何事小人也不太清楚,只聽她說得挺急慌的,小人這才允了她去了。”
    我哂道:“出了什么急慌事,卻需要她一個婦道人家巴巴兒地趕了去收拾?穆總管,你身為我思賢王府的總管,照理王府一應大小事務少說也有十來年了,如今怎地如此糊涂?你可知小王爺尚且年幼,又一貫是那蕙娘在照顧著,你不聲不響地便放了人走,本宮亦不能時時留意,倘若小王爺因此出了任何紕漏,屆時王爺追究起來,這擔子是你擔著,還是本宮擔著?”
    我一番話說得既快且厲,穆昌聽著我的話頭便覺不妙,額頭已隱隱地見了汗,忙顫聲道:“是小人的疏忽,王妃恕罪。”他說罷抬頭悄悄瞄了惇兒一眼,訥訥道:“小王爺恕罪……”
    我擺擺手,最見不得他但凡被說到了錯處便一副唯唯諾諾的神情,看似知錯,卻盡說些有的沒的,只教人聽了更是心頭火起,真不知這樣一個沒有主心骨兒的人怎么能做這王府總管,一做便是這些年歲。我望著他低埋著臉一副畏縮的神情,忍不住又道:“何況,穆總管,今兒若不是本宮使人傳了你來,你竟不打算主動來告知本宮蕙娘告假一事么?”我冷冷一笑,“你這算是全然未將本宮看在眼里呢,還是你覺得小王爺的事無足輕重,說不說也罷?”
    那穆昌聞言一呆,待辨出我話中冷厲之意,這下才是真的慌神了,忙辯道:“王妃恕罪,小人便再多上幾副膽子也斷不敢不將王妃瞧在眼里,是……是……是王爺!”他驀地好似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抬手拭了拭額上的汗意,一疊聲道:“是王爺吩咐說王妃身子須得靜養,任何事也不得打攪了王妃休息,小人是聽從了王爺的吩咐這才擅自作主,王妃恕罪!”
    “荒謬!”我見他竟扯上了拓跋朔的交代,一時心頭怒起,一掌便擊在了身側案上。“你倒精乖,學會混淆視聽了!本宮的身體要緊,小王爺難道就不要緊!”
    惇兒見我突然擊案嚇了一驚,忙伸手握住我一擊之下微微泛紅的手掌,連連搖頭要我不要生氣。我望著惇兒,心頭便是一軟,反手緊了緊他溫軟的手掌,示意他不必憂心,這才轉向那穆昌道:“你在府中多年,跟隨王爺多年,王爺的心思你看不出十分也總能猜出個七分,王爺心中看重什么在意什么,本宮倒不信你會誤讀至此。事到如今我也不與你多說,你是府中的老人,莫說我不予你這個體面,只是凡事有因才有果,投桃報李的道理你總不會不懂得。”
    他身子微震,忙更低地俯下了幾分,低低道:“小人懂得。”
    我點頭,狀似無意地抬眼望向了窗外,赤陽如金鋪灑在銷金碧紗上,篩進了一室的碎金。我沉聲道:“本宮給了你體面,你便要懂得如何去裝點這體面,莫要自己將臉面踩在了腳下,你若不識份,我便再要想去抬舉你,卻也是孤掌難鳴……那是不成的。”
    我并未說什么狠話,他卻仍是聽得冷汗涔涔,諾諾不已,“是。”
    我嘆了口氣,一旁惇兒見我眉頭緊蹙,便一發兒地想著要討我歡喜,俯身去繡夜手中的冰碗里拈出一粒葡萄便墊著腳尖要送到我口中。我微微一怔,饒是不愿貪涼,卻也不忍逆了他的心意,少不得只得張嘴咬了,慢慢咽了下去。阿珺很快便將惇兒慣穿的鞋襪取了來,俯下身子便小心地替惇兒穿了起來,我見他動作倒很是流暢,不似初做,想來他與惇兒倒真是頗有情誼,心頭歡喜,不由贊了他一句,“好孩子。”
    阿珺面上一紅,順著便起身站到了惇兒身后。我望著穆昌仍是怔怔在那站著,情知該說的也說的差不多了,他并不是個糊涂人,豬油蒙了心,我今番的說話他必然能辨出輕重。我念及此處,幽幽道:“蕙娘突然告假,此間或有情弊,天知地知,卻也不須多說。我但饒你這一回,只是……穆總管,我要你去另擇一人安置到天光殿中,小王爺也漸漸大了,除去自幼伴著的乳母,也須得有一兩個體己的身邊人,此事便交由你全權安排了,你……可莫教本宮失望才是。”
    穆昌一怔,頗有些訝然地問了一句:“王妃的意思是……要給小王爺放個屋中人?”
    我眉頭一蹙,忍不住斥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惇兒現下才不過七歲。”
    他見領會錯了我的意思,一時也很是尷尬難安,訥訥地回了一句:“若是丫鬟仆從,倒是可以從別的園里挑個伶俐些的安給小王爺使喚,王妃盡管放心。”
    “嗯。”我淡淡應了聲,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怎么,你還有何話說?”
    他似乎有些猶疑,悄悄抬眼看了看我,待得對上我的眸光忙又低下了臉去,低低道:“小人斗膽,敢問王妃心中是否已有人選?”
    “人選?”我挑眉輕笑,“穆總管倒真是善體人意,只是你這份細心,要都用在了正處兒那才是功德呢。”
    他忙陪著笑意,再開口,語氣便有些訕訕。“王妃說笑了,小人自當是全心全意為王妃做事。”
    “穆總管這話本宮可不愛聽。”我突然出聲打斷了他,呵呵輕笑,一手端起靜竹奉了過來的茶湯,拈著蓋子撇了撇其上的浮沫。“王爺才是咱們王府的主人,總管自然是要全心全意為咱們王爺做事才是。”我撇盡了浮沫,淺淺地啜了一小口,“當然,王爺的所思所想亦便是本宮的所思所想,惇兒是王爺的親子嗣,自然亦是本宮的心頭肉,怎樣做是對穆總管最好的,想必穆總管自然權衡地明白。”
    他身子一震,忙忙應聲:“小人明白。小人這便去安排,務求令王妃滿意,王爺放心。”
    我見他此話倒是說在了點子上,心下微微滿意,這才點頭道:“穆總管,你只要給了本宮體面,本宮但得在這思賢王府內作得一日的主,必然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他連連點頭,面上惶恐之色漸淡,取而代之的,倒是有些凝重的意味了。“王妃明察秋毫,小人不敢相瞞。王妃不在府中的那幾個月,小人這總管當的,實在是太也寒酸了。”
    “哦?”我饒有興趣地應了聲,放下了茶盞,“說來聽聽。”
    他清了清嗓子,面上一陣扭捏不甘,半晌方訥訥道:“那位公主……”才起了頭便小心翼翼地抬眼瞄我,見我一臉平靜并無異色方才繼續說道:“那位公主在與王爺大婚那晚受了刺客的襲擊,王爺本已將她送回了高句麗養傷,可是王爺去了楚朝不久,那公主便自行回了王府。”
    “嗯。”此間情由即便他不說,我也能猜到個幾分。指節在案上無意識地輕輕扣著,我淡淡開口,“然后呢?”
    “然后……”他嘆了口氣,眉頭皺成一團,似是回想起這往事來,苦惱異常。“她一來王府,便處處大刀闊斧,不但安進了不少她帶來的丫鬟仆從,還給小人身邊安置了一位副總管,美其名曰替小人分擔府中煩冗,但其實不過是想取小人而代之罷了。”
    “你見事倒也明白。”我淡淡一笑。
    他嘆了口氣。“王爺與王妃都不在府中,王爺臨走前雖然指派了蕭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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