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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東風_分節閱讀_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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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母望著我怔然出神,驀地伸手執住我手,輕聲相詢:“留在為娘身邊,好么?”
    我心頭一動,聞聽為娘二字,一時黯然,但仍是堅定地搖頭。姨母嘆道:“若他果真以為你已離世,不來尋你……”
    “那么我便去尋他。”我靜靜開口。若我在乍離漠國之時心中仍有悲傷與怨懟,此刻我已能清楚地面對自己的心意。不管他做了什么,那些傷害我的,刺痛我的,我不能為著那些就完全罔顧了他的真心,而我最最不愿罔顧的,更是我自己的真心。
    拓跋朔,我想你。在離著你那樣遙遠的南國家鄉,我發現我一天比一天地想念著你,我不能欺騙自己。我……想要回到你的身邊,你和惇兒的身邊,沒有你寬厚的肩膀,沒有惇兒溫軟的小手,我的心都是空的,再多的溫暖也無法將它填滿,只能任它空落落地疼著。
    “我聽允祺說,那個拓跋朔與你完婚不過半年,就已另娶了他國的公主。”姨母突然道,望著我的眼神中充滿了疑問與考究。“這樣子的他,你仍是無法忘懷?”
    空著的手心,連掌紋都是寂寥的。“宓兒離開漠國的時候,與他之間正有著誤會難明。所以不管如何我都要回去漠國。就算他果真變心,就算他果真已當我離世,就算我與他注定此生無緣,我也要回去。”我淡然一笑,“就算注定是要分開,也絕不能是在彼此誤會怨懟的情況之下。這對我對他,都不公平。”
    姨母沉默了,我站起身緩緩望向窗外。我的左手輕按在心口,清楚地感受到那一聲聲沉穩的心跳,而拓跋朔的面容亦慢慢浮現,不經意地,已在心頭轉了幾轉。
    你是我的全部,我的……天下。若要失去,何妨失地再徹底些?這一次我將全部的真心予你,拓跋朔,我如今已是一個傾盡所有的賭徒,全部的籌碼只為證明我不曾錯待你,不曾錯待自己。
    我賭你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我只是一天沒更而已,就遭到如此催文……~~~~(>_
    第三十八章 凌波不過橫塘路(上)
    一大清早,內務府的統領公公帶著司宮儀便來到我暫居的宜棠苑傳允祺旨意。我正焚香凈身,妝晨忽然抱了一件很是繁復華麗的衣裳繞了進來,恭謹地放在一邊。我不由微微蹙眉,“這衣裳?”
    妝晨笑道:“是內務府送來的,讓小姐一會穿了出去聽旨,怕是有封賞呢。”
    我沉吟不語,不知允祺究竟想做什么。水溫漸漸涼了,我跨出浴桶,一旁繡夜忙取來棉巾為我拭干身體后穿上褻衣。妝晨隨即將那衣裳抖展開來,我只睨了一眼,面色已然大變。
    明紅色蹙金絲重繡九鳳牡丹云錦裙,腰間金章綬帶,下擺細密密地繡著金絲鸞紋——這分明是我大楚朝封后典禮所用的吉服!
    我推開妝晨的手,示意繡夜取了我平日慣穿的衣裳來。云水碧的一件襦裙,淺碧色的密繡湘妃竹云錦上衣,月牙白繁繡海紋下裙,腰間系了根深翡色的青綺綾。又喚妝晨:“墮馬髻。”
    妝晨面色微變,扶了我在妝臺前坐下,一手抽出綰發的玉簪,一手執起我順勢而下的青絲在手中輾轉挽著,嘆道:“小姐何必故意與皇上作對。”
    “終不然我當歡天喜地地換上這身吉服去接受封賞?”我身形未動,只微微挑眉睨了她一眼,“妝晨,你究竟想說什么?”從漠國回來,妝晨的情緒便總有些進退失據,完全不似從前的冷靜自持。我一直冷眼旁觀,雖不疑她,但心中多少有些不解。
    “小姐這是說哪里話來?”鏡中的她雖極力自持,眉眼間卻仍是難掩的一派落寞,兼之我隱隱約約的質問,她有些微的慌亂。“奴婢是擔心小姐一味推拒引起皇上不滿,屆時只怕連老爺那里都會受了牽連呢。”
    她口中說著話,手上也不曾停,雙手幾個回落,很是熟練地將我腦后烏發結椎盤扎。
    “你倒很是體察允祺的心思。”我驀地輕笑,感覺腦后握著我的頭發的手明顯地一頓。“若你不是自幼跟著我的人,我幾乎要當你是允祺的說客了。”
    “……小姐真會說笑。”妝晨轉過身去首飾盒中挑選飾物,我瞧不清她的神情,只聽得聲音悶悶地傳來。
    指腹輕輕扶著鬢角,赤金嵌玉的丹鳳步搖便穩穩地簪了進去,曳下的流珠就著朝陽蕩出了旖旎的光影。金花銀葉的玫瑰晶頭鈿粲然點綴在腦后兩側,又仔細戴上了一對翡翠明月簪珥。
    暈了玉簪粉,描了遠山黛,點了妃紅的胭脂,同色眼影膏子,一旁繡夜笑道:“小姐今兒的妝扮倒跟這節氣很是相襯呢。”
    我對鏡自顧一番,只見果不其然,碧色的衣裳,淺妃色的妝容,倒果真類極了這初春的氣象,不由含笑不語。起身走到窗前,窗臺上那只水紋青螺瓶中正供了一叢白蘭,我信手拈起一朵湊到鼻邊輕嗅,只覺鼻翼生香,腦中霎時清明。
    “小姐預備怎么處理?”繡夜走近前來,嘴角輕扯,努了努窗外那一列齊整整守候著的侍從,一臉的不耐。
    “還能怎么處理。”我輕笑,“管它地動山搖,我自巍然不倒。”我說著一甩袖,扭頭便走了出去。
    甫一踏出院門,便見鸞鳥玉帶車拖著長長的列隊在殿外候著了,臨風并著那統領公公迎上前來,那公公見我并未換上吉服不由微微一愣,“這……”
    我故意裝作不知,攜了裙袂便盈盈下拜:“蘇宓接旨。”
    那公公忙搶上一步扶住我,一臉緊張惶恐,一疊聲道:“娘娘快快請起,折殺老奴,折殺老奴了!”
    黛眉微挑,我似笑非笑地望他:“本宮竟不知這宜棠苑竟住著哪位娘娘,公公可是進錯院子了?”
    一旁臨風道:“郡主何必為難小人們呢,小人們也是奉旨行事,還請郡主換上吉服,移駕太廟。”
    “太廟什么的就不必了。”我仍是一臉淡淡的笑意,語氣卻清冽如霜,冷絕如冰。“你盡可以去回復皇上,那件衣裳,蘇宓此生怕是永無穿上的一日,還請皇上另擇她人,莫再強人所難。”
    臨風一臉為難地開口:“郡主——”
    我擺手,“不必多說。”
    臨風微一躑躅,轉身自去取了一個玉匣,在我身前跪下,將那玉匣打開高舉過頭,道:“請郡主過目。”
    匣中赫然端放著一本明光照人的金冊和一枚金印。我心頭突地一跳,伸手取過金冊,展開。
    今日才知,原來我早已是局中物……
    禮部頒下的十二頁皇后金冊捧在手中,我愕然地看著金冊上金璽鸞鈕,朱砂寫作的行行寶篆小字:
    “朕惟德協黃裳。王化必原於宮壺。芳流彤史。母儀用式於家邦。丕昭淑惠,珩璜有則,持躬淑慎,秉性安和。咨爾璽陽郡主蘇氏,兵部尚書蘇承風之女,毓質名門,揚休令問。溫恭懋著,夙效順而無違。禮教克嫻,益勤修而罔怠。曾仰承皇太后慈諭,以冊印封爾為皇后。爾其祗承景命。善保厥躬。化被蘩蘋。益表徽音之嗣。榮昭璽紱。永期繁祉之綏。欽哉。”
    落款處是允祺的玉璽,年號昭慶。我微微冷笑,將金冊放回匣中,又順手翻開一旁的金印,那拳頭大小的一顆金塊此時亦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被賦予了極為沉重的意義。指腹自那四個陽刻篆字上緩緩摩過,我輕語呢喃:“皇后金寶。”
    臨風正色道:“皇上待郡主之心,日月可鑒。”
    “確是日月可鑒。”我心中暗自生冷,將玉匣合上。“既是做足了規矩,為何金冊之上卻沒有太后的金印?只憑你們一個二個紅口白舌,帶了這所謂金冊金寶而來便是立后?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你要本宮如何相信你們?本宮倒要去請示一下太后,我大楚朝立后豈能如此兒戲!”
    “郡主請留步!”
    我只作勢挪步,臨風便情急出聲,我望著他焦急的面色,冷冷道:“先斬后奏,又想故技重施。”
    臨風一怔,忙低了頭去,一時不敢接話。我嘆道:“都回去罷。一大清早的,好沒意思!”
    臨風猶疑了片刻,緩緩起身,看了看懷中的匣子,又偷眼睨了睨我,一臉欲言又止的糾結表情,我嘆道:“你還有何話說?”
    他怔怔搖頭。放眼他身后那一長列唱戲般熱鬧的排場,仿佛幼年時玩過的家家酒一般,除了鬧劇,我想不到別的詞語。我只覺頭痛不已,“害怕回去無法交代?”
    他很快點頭。
    ……
    我讓繡夜抱了那吉服出來給了他,再次擺手示意他帶著列隊趕緊離開。回屋的同時丟下一句:
    “你告訴他,再過幾日便是清明佳節,宮中也值多事之秋,這時當還是消停些罷,出了亂子,誰也別想好過。”
    作者有話要說:糾結,糾結!我曾經無比憤怒被改拍的仙三在一片罵聲中終于還是出爐了,結果居然只有PP才能看??好吧,我承認,我也是罵聲中的一份子,但!就像當初看那個裹腳布般的妻誘一般,看,是為了更好的罵,除了不對演員進行人身攻擊,我要盡情的攻擊瞎了眼的導演,腦袋進牛奶的編劇!
    傷心啊,PP卡的要死,看半天也看不到我心愛的紫萱姐姐出場,我郁卒啊!
    樓哥,你為毛那么像牛魔王捏?長卿哥哥明明沒那么仙風道骨……紫萱姐姐不是女媧后人是蛇精,還是肚皮舞女郎版的蛇精……景天是穿越過去的話嘮版李逍遙,雪見變成景天口中的豬婆,龍葵更弱智了……人霹靂堂明明是做火藥的,結果變成了生化危機……
    讓鴆酒白綾匕首來得更猛烈些吧!!!_
    第三十八章 凌波不過橫塘路(中)
    想來臨風定然是會將我的話一字不落的轉達給允祺的。雖然這次的事實在有些進退失據,但允祺終究也不是糊涂人,自然明白輕重,次日便允了我回府,預備陪爹爹返鄉祭祖。
    軟轎到了尚書府時,爹爹早早便在院中候著了。我進了屋,端了繡夜奉上的茶湯正飲著,便見爹爹掀了珠簾走了進來。“宓兒。”爹爹見我始終不言不語,主動屏退了左右,默然道:“宓兒可是怪罪爹爹了?”
    我放下茶盞,勉強笑了笑,道:“爹爹來的正好,宓兒亦有話要與爹爹說。”
    爹爹點點頭,在我身前坐下。這樣近地看著爹爹,我驀然發現他果真是年邁了。鬢邊的白發與額頭的溝壑灼痛了我,我忙移開眼去,語氣不由含了一絲傷感。“宓兒知道爹爹也是莫可奈何。只是爹爹,表哥素來任性,自登基以來諸多事宜必少不了您左右幫襯,您向來是個明白人,過猶不及的道理您自然懂得。”我頓了頓,目中因蘊了一絲猶疑的試探,“不過數月的時間,先是三王,再是七王……宓兒不懂,爹爹您這樣做,可不是在幫他。”
    爹爹蹙眉道:“三王作亂在先,為父只是奉旨平叛,何錯之有?”
    “好罷,三王暫且不提,那么七王呢?”我見爹爹言語間不盡不實,頗有敷衍之色,心下不由微微不快,“所謂首鼠兩端,不過是莫須有的罪名罷了!爹爹為官多年自然曉得這里頭的名堂,只是貶為庶人而沒有取了性命,已算是爹爹手下留情了么?”我想起離京之時拜別過的三王與七王,那樣年輕而意氣風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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