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虛影。
    首陽神王一出手，直接投射下來了一片世界虛影。
    那片世界中，有花有草，有山有水，還有諸多魚蟲走獸，生存著蕓蕓眾生，和一方真實的世界一模一樣。
    李牝將這一幕看在眼里，由衷感到驚嘆。
    要知道，在外界，無論傳奇也好，神圣也罷，他們的領域、世界，都只是死物，根本無法容納活人。
    哪怕星界中的星神，也只是將自身和一處星界融為一體，凝聚出類似于“道場”般的存在。
    這和可隨身攜帶的一方世界截然不同。
    “鎮！”
    首陽神王淡淡的吐出一個字。
    下一刻，一整個神國之力鎮壓而下。
    頃刻間，李牝竟然有種被一顆直徑上千公里的星辰力場生生壓在身上般的錯覺。
    而且，和星辰力場不同神國之力的鎮壓源于空間，通過對空間力量的運用，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僅僅片刻，他便感覺到了不堪重負。
    不過……
    也就是這么片刻他便看出了什么。
    神國的基礎，就是空間之力。
    也就是這個世界的空間法則。
    只要震蕩空間之力，就能震蕩，乃至撕裂神國。
    一念至此，李牝掌控的空間之力猛然爆發，一圈圈無形漣漪以他為中心蕩漾開來，撞擊在首陽神王鎮壓而下的神國虛影上，直讓神國運轉出現了一絲遲滯。
    趁著這一絲遲滯，他身形一閃，直接脫離了神國鎮壓。
    “一個新晉升的神話，論及對空間之力的領悟，怎么能和能以空間之力鑄就神國的神王比肩？等你在神話境界沉淀個幾百年，對空間之力的掌握爐火純青后再來吧，至于現在……”
    首陽神王對準李牝虛手一握：“禁錮！”
    “嗡嗡！”
    李牝頓時有種陷入星辰力場，被束縛的難以動彈之感。
    沒等他耐心體會這種禁錮和自己的星辰力場束縛有何不同，禁錮住他的空間之力猛然變得狂暴起來。
    “撕裂。”
    下一刻，空間之力暴動，粉碎一切的力量似乎要將以他為中心的所有物質全部摧毀。
    匆忙之中，李牝身形亦是順著一股撕裂的空間之力穿梭而出，身軀表面更是有大量空間之力流動，抵消著空間之力的侵蝕、拉扯。
    可饒是如此，他身上好幾處仍然如同被劍氣切割，留下道道血痕，看上去頗為狼狽。
    可李牝卻仿佛沒有感覺到這種狼狽，眼眸反射著微光：“這種手段……有點類似于粉碎真空？不過……比粉碎真空直接粉碎原子來要淺顯的多……是用空間之力推動的？”
    試一試。
    “想來你已經認識到我們之間的差距了，還要繼續么？”
    首陽神王并未追擊。
    “這種程度，不夠。”
    李牝抬頭，虛手一引：“再來。”
    “不知所謂！”
    首陽神王身形猛然一動，整個世界虛影在這一刻似乎瘋狂壓縮，凝聚，形成一股能夠直接干涉真實世界的轟擊能量。
    方圓數百公里的天地間似乎有什么龐然大物正在快速飛掠，又如同有一艘直徑上千公里的宇宙飛船正掠過大氣層。
    那種劇烈的轟鳴，蕩徹天地，頃刻間吸引了神城方向所有人的目光，不知多少人同時朝這個方向望來。
    面對如此浩蕩、磅礴，似乎能將巍峨山脈夷為平地的恐怖威勢，李牝不止無懼，反而大步向前，在他向前之際，他已經猛然揮拳。
    揮拳的過程中，虛空震蕩，一圈肉眼可見的漣漪自他拳勁前方炸散，撕裂空間。
    但這種撕裂僅僅持續了不到一公里已然被世界本身的能量修復，使得撕裂虛空的力量根本無法傳遞。
    可明明李牝的拳連虛空都無法打破，他卻如同看不到一般，繼續出拳。
    第二拳、第三拳、第五拳、第十拳……
    伴隨著首陽神王似乎攜一方神國轟擊而下的磅礴偉力，李牝拳勁震蕩虛空的攻擊猶如海嘯面前的沙雕，被摧枯拉朽般擊潰，最終……
    神國的力量轟中他的身軀，只需下一刻，就能給予他十天半個月都難以緩過神來的重創。
    但也就是此時，李牝的拳似乎終于洞悉了空間的本質。
    在神國力量轟中他之際，他眼前的虛空猛然崩塌，化為空間亂流！
    不！
    是比空間亂流更為純粹的摧毀！
    就像空間法則在這片區域被繃斷了，短時間內無法修復以至于空間不存后，連帶著依賴于空間之力構建的神國亦開始崩解。
    “怎么可能！？”
    首陽神王眼瞳一縮。
    他的神國在這一刻，似乎被生生鑿出了一個窟窿！
    就像用血肉之軀攜全身之力狠狠砸在一個釘子上，哪怕釘子再小，可質地不同，也足以在他的手上刺破一個血窟窿。
    首陽神王猛然將神國之力一卷，由正面攻擊變成了卷動空間亂流，直接靠著對空間法則“量”上的優勢，將李牝卷開。
    就像一枚打不爛的釘子，卻能用手將它抹開，丟到一旁去。
    剛打出粉碎真空般一擊的李牝不可遏止的被卷飛身形，等他重新從虛空中穿梭而出時，人已經在幾十公里外了。
    “還是不一樣啊。”
    李牝道。
    空間法則不是原子。
    他雖然靠著“洞悉”天賦看穿了首陽神王神國的運轉，但就像一朵浪花拍擊另一朵浪花一樣，可以臨時將其拍散，卻無法將首陽神王的神國徹底摧毀。
    就像現在，被李牝擊潰、鑿穿的神國，隨著首陽神王引動空間法則，很快修復過來。
    “這個世界受摩羅星神的世界觀限制，超出世界觀太多的力量直接就無法使用，比如心靈之力，而類似的力量……比如粉碎真空粉碎原子，也會淪落為只能用空間法則……既摩羅星神認可的方式推動釋放。”
    李牝心道。
    盡管很多先驅者已經在這個世界輪回了幾十次、幾百次，相當于待了幾千年，但神王們的壽命，也基本上是千年起步。
    論及對空間法則的力量技巧，并不比他們差多少。
    “而且，這個世界的‘空間’已經算是最頂端的力量了，神王之戰，施展的不同戰斗方式，充其量也是對空間力量的不同運用，比如，有人能夠將自己一千公里直徑的神國以每秒一百公里的速度砸出去，又有一些人，神國砸出去的速度只有五十公里，自然是強者更強……當然了，其中還會涉及到神國強度、靈活度、變化度等等。”
    李牝看得透徹。
    難怪神王、神皇間的差距這么小。
    如果神帝沒有得到全新的力量運用方式，想來也不比神皇強多少。
    看了一眼首陽神王，李牝身形一閃，破空離去。
    而首陽神王感應了一下神國的恢復狀況，卻也沒有追擊。
    “什么時候人族又誕生了如此強大的一尊神話了？莫非是異類變化成的人族形態？”
    他思忖了一番，打算回去好好找其他人族神王問問。
    ……
    “上限被鎖死了，那些先驅者得出來的經驗不錯，真的很難有超過神王級力量。”
    離神城足有數千公里的一片荒山，李牝神色平靜。
    當然了，這不影響他道路方面的摸索和境界方面的領悟。
    不過，他現在的境界領悟也卡在星辰力場上了，想要順利推進，要么，死磕，閉關苦練，等待靈光一閃的頓悟。
    要么……
    讓三界融合。
    雖然這和破開摩羅神藏沒有任何關系，可親眼目睹，乃至親身經歷三界碰撞、融合的過程，于他的修行卻大有幫助。
    “一個神王想要打下神城，很難，但這個世界，我記得是有分身這種東西……盡管想要得到分身極難，但既然有這種東西，那么……”
    李牝抬手。
    下一刻，靠著漸漸恢復的“洞悉”天賦，他清晰感應到了身上一滴血液中的所有細胞、基因。
    隨著這滴鮮血墜落，外界的能量被吸引著，灌注到了這滴鮮血中。
    在血液墜落的過程，這滴血液內部的細胞在基因的指引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裂細胞。
    眨眼間一滴血變成一灘血。
    血液之中，更是快速衍生出了血管、神經，進而組成經絡、細胞、骨骼，直至衍生出了一個人。
    不多時，一個和李牝幾乎一模一樣的人影出現在他面前。
    血肉塑造、滴血重生。
    屬于傳奇星武者獨有的能力。
    當然，由于他的身軀剛剛塑造而成，極其脆弱，縱然是天荒的環境都讓他有些難受。
    “還行。”
    李牝道了一聲：“雖然心靈力量被屏蔽了，但我們終究屬于四階傳奇，這種力量只是被鎖住，而不是不存在，其他人如果用類似于精神攻擊對付我們，或者窺覷我們的記憶，只會無功而返。”
    大概相當于用一臺超級計算機玩掃雷游戲。
    不是說這臺計算機算力不行，帶不動其他大型游戲，而是……
    電腦上只有掃雷一個游戲。
    “因此，當我凝聚出一道分身時，就相當于安裝了兩個游戲，掌控起來，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李牝微微一笑。
    由于兩者本為一體，一念之間，他凝聚出來的這道分身迅速的提升起自己，身上的氣勢亦是節節攀升。
    “神王，也就相當于普通傳奇罷了，以我的心靈之力底蘊，支撐起百八十個神王級分身不成問題，這股力量，已經能做很多事了。”
    這……
    是一人成軍。
    這種星武者能力放到外界，自然沒有任何意義，只會被別人輕輕松松各個擊破。
    可放在力量被“規則”限制就只相當于普通神王的摩羅世界……
    卻不是一般的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