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牝。
    所有人，同時望向了至高階梯。
    原本還有一些閑聊、交談的圣皇、天帝，散發的心靈波動斷崖式平息下來。
    目光不約而同的轉向了那道突兀出現在至高階梯上的身影。
    場中的氣氛突然就凝滯了下來。
    至高階梯上。
    不是直接被傳送到至高階梯外。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
    李牝，闖過了至高階梯第九十四階。
    代表著巔峰圣皇的一階。
    瞬間意識到這一關鍵后……
    至高階梯外的氣氛頓時爆了。
    “九十四階！以君主之身，居然闖過了九十四階！？今日方知何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堂堂圣皇，至今為止仍在九十三階卡著，一個君主卻走的比我還遠？這……這讓我上哪里說理去。”
    “這是不是打破記錄了？真有人能夠做到在君主階段闖到九十四階！？”
    “君主有媲美圣皇的實力，便被稱之為無敵君主，理論上是對應至高階梯九十階和九十一階的水準，可由于實戰時涉及到歸墟之力，理論上在至高階梯上表現出九十一階、九十二階，乃至九十三階時才算真正的無敵君主，現在，闖到至高階梯九十四階，這該叫什么？至強君主！？”
    “等等，讓我捋捋……瑤姬剛才闖至高階梯九十四階明顯失敗，而帝阿更是倒在第九十三階上，現在……李牝闖過了至高階梯第九十四階，那豈不是證明……”
    清晰可感知的心靈波動源源不斷在虛空中彌漫、回蕩。
    一位位圣皇、天帝迅速的交流著對眼前這堪稱顛覆性一幕的看法。
    尤其是姬舜，這位薪火圣殿的白帝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嘴角邊更是忍不住的勾勒出了一絲笑意：“這李牝……還真是給了我們一個大驚喜。”
    說著，他亦是不由自主的將望向了當事人帝阿和瑤姬，一副靜靜觀看他們情緒變化的模樣。
    ……
    “這不可能。”
    瑤姬嬌軀一晃，險些要站不直身形。
    眼中充滿著難以置信。
    而帝阿，在李牝現身的剎那眼瞳劇縮。
    臉色更是隱隱有些發白。
    他看著那道穩穩屹立于至高階梯九十四階處的身影，渾身上下似乎在輕微的顫抖。
    “怎么會……這樣……”
    不應該啊。
    他帝阿，自加入神武大帝宮備戰萬族爭霸賽時，就遠遠的將其他參賽者甩在身后，被當作第一主將培養。
    所有人，包括他的師尊、師弟、師妹、師兄，以及周邊類似于神武大帝般的天帝、圣皇，亦是對他寄予厚望，并堅定的認為他能夠帶領人族在萬族爭霸賽上斬獲最為關鍵性的一場勝利，為人族獲得實打實的利益和榮譽。
    可現在……
    先是冒出來一個瑤姬……
    瑤姬也就罷了，她是至高親傳，據說太始至高對她也極其重視。
    如果不是因為“三災九難”爭議項太過重要，根本舍不得讓她來以身涉險。
    哪怕讓她出戰了，仍然賜予了其一件至高神器——無界之輪。
    在對方持拿至高神器的情況下，他遜色瑤姬一籌，多多少少還說的過去。
    可李牝……
    這是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小鬼！？
    修行三百年，不止追上了他，眼下，更是超越了他，化不可能為可能的闖過了給他一件禁空類至高神器他都未必能夠闖過去的至高階梯九十四階！？
    “怎么會這樣……說好的……這次萬族爭霸賽……我才是主角……”
    帝阿心靈凝滯，直感覺思維如同生銹的機器，生澀難以運轉。
    這邊，帝阿只是心靈運轉凝滯，而那位已經算是超常返回闖過了至高階梯九十三階，賭上一切的至高親傳，真靈劇烈震蕩。
    在這種劇烈變化的心緒下，她的神體之力似乎失去心靈之力鎮壓，能量波動逸散而出，剎那間被歸墟之力感知，瞬間，洶涌而來。
    太乙天帝臉色大變，第一時間厲喝：“瑤姬，靜心，凝神！”
    這聲厲喝中他蘊含著晨鐘暮鼓般的玄妙，瞬間拂過瑤姬的心靈，將她從真靈震蕩，心靈失守的狀態中喚醒過來。
    而這一位……
    終究也是一路上走到君主級的至高種子，盡管親眼目睹李牝出現在至高階梯九十四階而瞬間破防，但在太乙天帝的提醒下，還是快速的重新反應過來。
    可回過神后，她的身形仍然是微微顫抖著，似乎控制的很辛苦。
    目光更是死死的瞪著李牝，心緒久久難以平息。
    似乎是察覺到了瑤姬的目光，李牝亦是轉過頭，看向了她，同時還掃了一眼帝阿，關心性的問了一聲：“還繼續嗎？”
    此話一出，瑤姬俏麗的小臉頓時變得一片通紅。
    而帝阿，同樣也是身軀微顫。
    但卻一句話都說出來。
    這一刻，他不禁想到了一開始時他對瑤姬一番作態的評價。
    小丑的表演。
    而瑤姬反問了一句，誰是小丑。
    這一刻……
    聯想到他們兩個先前的針鋒相對，以及此刻最終的結果……
    這位神帝親傳恍惚發現……
    小丑竟是我自己！？
    “李牝！”
    帝阿咬著牙，念出了這兩個字。
    上一次，他提及這個名字時只是覺得，李牝……
    擁有了讓他認真對待，視為對手的資格。
    這一次……
    李牝，已然成為了他現階段所需戰勝的目標。
    “不比了啊。”
    李牝見了，點了點頭，也沒有在至高階梯九十四階久留。
    第九十四階他已經闖的極其艱難，可謂傾盡全力，手段齊出。
    甚至最終勝利，也勝的很驚險。
    如果換成星界，必然會惹來歸墟之力。
    九十四階已經如此艱難，相當于天帝門檻的九十五階……
    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真要去闖，他必須完全依靠運氣，碰到一個被自己完全克制的對手才有戰勝的希望。
    可這種將希望寄托于運氣的戰斗，向來不為李牝所取。
    歸墟之力……
    他還不怎么在乎。
    生死搏殺，沾染上歸墟之力，甚至陷入歸墟，那也是正常，歸根結底，最終的勝利靠的是自身。
    可這種寄托于運氣的戰斗……
    無論勝負，都毫無意義。
    瑤姬、帝阿不再在至高階梯上比下去，正合他的心意。
    當下，他一縱而起，出了至高階梯。
    這個時候，神武大帝擔心三位人族天驕會因這場比試而挫傷彼此銳氣，影響到萬族爭霸賽時的發揮，連忙上前開口：“好了，勝負已經分出來了，李牝奪得了最終勝利，他，也將是這一屆萬族爭霸賽的第一主將。”
    說完，他的目光落到瑤姬、帝阿身上：“你們兩個，可有意見？”
    至于其他參賽者……
    和帝阿、李牝、瑤姬三人根本不是一個檔次，沒必要考慮他們的意見。
    瑤姬沉默了下來。
    她聯想到自己為這場爭霸賽付出的一切……
    說是賭上了性命也不為過。
    可眼下……卻是出師未捷。
    不過……
    盡管出師未捷，但并不意味著完全沒有希望。
    盡管失去了先手，可只要她能在萬族爭霸賽表現的足夠出色，威壓所有競爭者，未必不能再度將氣運聚集到自己身上來。
    說到底，這個世界，終歸是要用實力說話，以成果論成敗。
    一念至此，瑤姬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看了一眼神武大帝，又看了一眼李牝：“我沒意見。”
    帝阿聽得瑤姬所言……
    聯想到自己的表現，似乎是三人中最差，好像也沒有選擇的余地。
    當下也只得搖了搖頭。
    “好，那么，我這就進行調整，李牝作為這一屆萬族爭霸賽第一主將……”
    神武大帝話沒有說完，李牝卻是插話道：“我記得，瑤姬說過，這次比賽，誰能夠成為最終的勝利者，其他人就將以他的命令馬首是瞻？”
    瑤姬聽罷，心中一沉……
    果然，他也想要借助氣運加身，為未來能成就至高奠定基礎么？
    也對。
    若非如此，他們這些珍貴的至高種子如何會冒著生命危險去萬族爭霸賽賽場上和那些包括炮灰在內的異族打生打死。
    不過……
    “我不是輸不起的人，既然立下了賭約，并且你確實在這次至高階梯中展現出了比我更強的潛力，我自會遵守你的命令。”
    瑤姬沉聲道。
    “即便是遇上了伱也無法戰勝的對手，你讓我們無視歸墟之力和他死磕到底，我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這一點點信譽、驕傲，她還是有的。
    帝阿亦是默然點了點頭。
    死磕到底？
    只要他足夠強，就絕不會死。
    “不不不！”
    這個時候李牝擺了擺手，
    他看著瑤姬、帝阿兩人，微微點頭道：“既然你們還認可這個賭約，那么，我來說說我成為主將后的第一個命令……也是唯一一個命令。”
    瑤姬、帝阿兩人心中一凜。
    “什么命令。”
    “主將不是壓箱底的王牌，要最后一個才能出手么？”
    李牝看著瑤姬：“我的命令就是，你來做主將。”
    再看向帝阿：“你做主力副將。”
    說著，他一臉正經：“讓我第一個出手，萬族爭霸賽遇到的對手、清理炮灰的任務，統統都交給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