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宗主的討論持續到了深夜。</br> 但關于如何對付秦宣的問題,依舊沒有得到滿意的結果。</br> 他們只好先行散會,各自返回宗門。</br> 但就在這時候,厲劍宗主腰間的銘牌突然亮了起來。</br> 他收到了個消息。</br> 秦宣現身于流云城,即將返回星神宮!</br>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br> 厲劍宗主狂喜,將這個消息分享給了雷罰殿主與皓月門主,興奮道:“這小子身邊只有兩個神合境的長老,他現在離開了星神宮,咱們要他悄無聲息的消失,簡直不要太簡單!”</br> “那還等什么?”</br> 雷罰殿主最著急,轉身就要走:“趕緊去將這小子滅口,他每活著一天,對本座都是一種煎熬!”</br> “等等!”</br> 厲劍宗主叫住了他,凝聲道:“咱們的身份太敏感,不適合出面,如果這件事被傳出去,性質就太惡劣了。”</br> 雷罰殿主與皓月門主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厲劍宗主的意思。</br> 半個小時后。</br> 三人緊急派遣各自宗門的強者,前往秦宣返回星神宮的必經之路,進行攔截。</br> 勢必要將秦宣斬殺在返程的路上!</br> ……</br> 次日。</br> 秦宣與兩位小老頭已經離開流云城一天時間了。</br> 途經斜陽山之際。</br> 秦宣突然伸手叫停了兩人。</br> 秦宣抬頭朝著前方的一片叢林看去,叢林郁郁蔥蔥,看不出任何風吹草動。</br> 但神識釋放間,秦宣卻在叢林中感受到了一片強大的靈氣波動!</br> 有埋伏!</br> “秦宣小友,這是怎么了?”兩個小老頭不明所以的問道。</br> 秦宣臉色一黑,度千秋派你們出來,到底是讓我保護你們,還是讓你們保護我啊?</br> “前面有埋伏。”</br> 秦宣直接說道。</br> 兩個小老頭聞言,瞬間警惕起來,他們常年呆在星神宮里,對于危險氣息的敏銳度,遠沒有秦宣高。</br> “不愧是擁有紫級天賦的妖孽,我們隱藏的這么好,居然都被你發現了。”</br> 十幾名穿著夜行服的強者,從叢林中走了出來。</br> 他們臉上都蒙著黑布,只露出了一雙雙冰冷的眸子。</br> 為首的那位,拍著手走了出來,他打量了秦宣一眼,搖頭惋惜道:“天賦極高,當世奇才,只可惜你加入了星神宮。”</br> 兩個小老頭看到這一幕,當即就慌了神。</br> 因為這十多人可不是普通人,他們每個人的體內,竟都散發出神道境的威壓!</br> 十八位神道境強者!</br> 這么多神道強者同時降臨,哪怕他們拼死保護,也難以護秦宣周全!</br> “你們這三大宗門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派人半路截殺我們!”</br> 一個小老頭站出來,指著這幫人怒斥道:“秦宣小友可是我星神宮天賦最強的弟子,深受宮主器重,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三大宗門都脫不了干系!”</br> 同時出動這么多強者,還專門對秦宣下手。</br> 用屁股想都知道,對方就是三大宗門的人。</br> 秦宣的存在意味著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他們蒙面,和掩耳盜鈴沒什么區別。</br> 眼見被識破身份,這幫人索性也不裝了,把臉上的面紗都扯了下來。</br> “果然!”</br> 兩個小老頭看的吹胡子瞪眼。</br> 這十八個人,正是分別來自厲劍宗、雷罰殿、皓月門的內門長老!</br> “我們來這里,也只是奉命行事,這小子天賦很強,可惜沒有選對宗門,更可惜的是,他這次離開星神宮,只帶了你們兩個神道境。”</br> 為首的厲劍宗長老輕聲說著,然后眼神一沉,揮手道:“動手,先解決這兩個老東西!”</br> 唰!</br> 十多位神道境圓滿的強者同時出手,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碾壓!</br> 兩個小老頭哪里有反抗的機會?</br> 一陣哀嚎之后就被打飛了出去,一個照面都沒結束,就被干到不省人事了。</br> 秦宣嘴角抽搐了一下。</br> 這兩個小老頭跟他出來,也算遭了大罪了。</br> “秦宣,現在該你了。”</br> 厲劍宗長老看向秦宣殘忍一笑:“在三千界域做天才,其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如果有來世,希望你能當個普通人,平平淡淡過完你的一生。”</br> 厲劍宗長老還是挺惜才的,說完后他就掏出一把劍朝秦宣走來:“出于對天才的尊重,我會給你留具全尸。”</br> 秦宣沒有說話,他只是神初境的層次,根本不是這幫人對手。</br> 哪怕現在使用蒼靈劍,也沒有半點抵抗之力。</br> 這是無解之局!</br> 但秦宣卻面不改色,從始至終,沒有半點恐懼情緒。</br> 下一瞬。</br> 冰兒的嘆息聲突然響起,宛若神女低吟,令得世上所有喧囂,都在此刻沉寂于虛無。</br> 一股強大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力量,從秦宣體內狂涌而出!</br> 秦宣眼前的空間出現了裂縫,恐怖的罡風撕裂著蒼穹,仿佛惡魔的血盆大口,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br> “這是什么東西!”</br> “這小子身上有貓膩!”</br> 這一幕把三大宗門的長老們嚇得不輕,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只是感受到這股威壓,他們就壓抑的近乎窒息!</br> 就在這時,那裂縫中有亮光出現,一道女子的嬌小身影,陡然降臨這方空間。</br> 這一刻,時間長河仿佛都停止了流動。</br> 在這道身影的面前,竟然就連烈焰都失去了原本的光彩。</br> 整個世界一片死寂,唯有這道身影,散發出不屬于這方世界的神圣光芒!</br> 三大宗門的長老內心驚恐到了極點,在強大的神圣光芒籠罩下,他們不敢看,也看不清這道身影的長相。</br> 只感覺被死神盯上了,十八位神道圓滿的強者,硬是被嚇得全部癱坐在了地上。</br> 其中某些年齡稍大的家伙,更是直接尿了出來。</br> 冰兒的身影逐漸凝實,攜帶滔天威勢。</br> 這還是秦宣第一次看見,冰兒出現在幻彩空間之外。</br> 雖然只是靈魂體,沒有肉身。</br> 卻也不是這幫神道境的垃圾能比擬的。</br> “饒命,饒命!”</br> 三大宗門的長老,膽子已經被嚇破了,宛若跪拜神明,紛紛跪在地上祈求著冰兒的饒恕。</br> “這么一群垃圾,也要我出手,真的……好煩人啊啊啊啊啊啊!”</br> 冰兒煩惱的快要抓狂了,繼而隨手一揮。</br> 十八人體內的靈魂竟瞬間開始燃燒!</br> 下一刻直接倒在地上沒了生機,他們的神魂被冰兒直接抹殺了!</br> 秦宣皺了皺眉,心里涌起了驚濤駭浪。</br> 即便是神帝大戰,也不可能讓他感到驚嘆了,但冰兒這股氣息,實在太詭異了。</br> 他越發好奇,這到底是個什么怪物,能讓自己這個曾經的神帝,都無法看透分毫!!</br> “上次時空災劫的時候我出過手,本來就有后遺癥,現在又替你出手,已經到達極限,要先沉睡一段時間了,你好自為之。”</br> 冰兒說完,虛幻的身體直接破碎,重新回到了幻彩空間。</br> 任由秦宣如何呼喚,她都沒有再回應。</br> 隨后,秦宣掃了一眼地上的尸體,瞬間怒火滔天,恨不得沖到三大宗門去屠了他們所有人!</br> 因為自己優秀,就要承受這種無妄之災?</br> 真夠霸道的!</br> 就在這時,兩個小老頭也晃晃悠悠的醒來,看見現場的尸體,都有些懵逼。</br> 但他們來不及多考慮什么,趕忙掏出傳訊符給度千秋匯報被襲擊的消息。</br> “混賬!”</br> 星神宮里的度千秋拍碎了身前的石桌,氣得眼珠子都在發抖。</br> 他沒想到,三大宗門真敢對秦宣出手,還同時出動了這么多強者!</br> 盛怒之下,他不惜耗費大量靈石,用傳送陣的方式直接降臨在了秦宣等人所在的地方。</br> 秦宣只看見一道虛幻的傳送門突然出現,四周的空間都在被焚燒。</br> 沒過多久,度千秋就從虛幻之門里走了出來。</br> 看了眼四周的尸體,度千秋眼中殺意大盛:“真是好得很啊,把這些尸體都帶上,等界王回來后,請她定奪!”</br> 兩個小老頭聞言,趕忙開始搬運尸體,這些可都是鐵證。</br> 緊接著,度千秋又對秦宣關心起來,確定秦宣沒事后,他這才好奇的問道:“這幫人是怎么死的?”</br> 這幫人的修為遠超秦宣,哪怕秦宣再逆天,也不能越這么多級把他們全都斬殺吧。</br> 秦宣沉默了。</br> 見狀,度千秋也沒有繼續刨根問底。</br>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秦宣能斬殺這么多神道強者,就意味著有恐怖底牌,這對他來說反而是好事。</br> ……</br> 與此同時,麒麟城,涼亭內。</br> 厲劍宗主、雷罰殿主與皓月門主正在焦急的等待消息。</br> 突然,擺放在石桌上的十八塊魂牌全部都碎裂了,瞬間就失去了光彩。</br> 魂牌與主人的神魂鏈接,魂牌碎裂,代表著主人已經殞命。</br> “失敗了!”</br> 厲劍宗主三人猛的起身,眼里震撼莫名。</br> 十八個魂牌碎裂就算了,關鍵還是同時碎裂的!</br> 這代表著,他們三大宗門派出去的那十八位神道境長老,是被人同時滅殺的,連死亡時間都分秒不差!</br> 等情緒稍有平復之后。</br> 厲劍宗主冷聲道:“事情變得棘手了,現在我們三大宗門長老的尸體已經被他們掌握,如果星神宮拿著尸體去找界王告狀,我們可理虧啊!到時候必定會出大事!”</br> 聽到厲劍宗主的話,雷罰殿主與皓月門主也都開始慌了。</br> 事情的走向,跟他們預料中的大相徑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