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也自己，是知道自己這嬌撒得夠惡心的了，根本就想不到撒在了蘇嚴(yán)禮的點上。
    在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又拿腳尖踢了踢他："也沒有哪個人，肉是白吃的吧？你還吃了兩次呢。"
    蘇嚴(yán)禮默不作聲的伸手把她小巧的腳尖給提了起來，正低下頭，傅清也就連忙把腳給收了回去："你好惡心，連腳都要親。"
    "我這不是不嫌棄你么？"
    但是他會有意無意湊過來親她的嘴，她自己還是嫌棄自己的腳丫的。
    蘇嚴(yán)禮笑了笑，用鼻尖蹭了蹭她。然后躺回了床上："媳婦兒，我睡會兒，你自己先找點事情干。"
    他凌晨因為心情起伏大，到了六點才睡去，八點鐘傅清也醒了，他又起來跟她二戰(zhàn)了。如果沒有蘇嚴(yán)征過來，他這一覺估計能直接睡到下午。
    傅清也在蘇嚴(yán)禮睡去以后，就起來去找了蘇晉。
    兩個人幾分鐘前已經(jīng)約好了時間，要辦正事去。
    蘇晉在大廳里看到她的時候。挑眉揶揄道："可把他給高興壞了吧？"
    傅清也聽了，臉上卻有點燥得慌，她過來的時候還覺得他肯定要跟他協(xié)商愛麗莎道事情來著，沒想到他能堅貞不屈成這樣。
    愛麗莎真的挺能纏人。
    不過她的事情又不能不解決，傅清也可不想當(dāng)阻礙蘇家發(fā)展的罪人，所以她今天是特地去試一試愛麗莎的事情的。
    當(dāng)然，她不是去見愛麗莎的，而是去見她的父親。傅清也也是想到了自己拍的那張照片，國外雖然更加倡導(dǎo)自由，可父親都是一樣的，不可能眼睜睜看見自己女兒做出不道德的事。
    ……
    見老先生，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傅清也也算是踩了狗屎運，前臺的秘書掃了她一眼，就道："你上去吧，不過這位男士不能跟你一起上去。"
    蘇晉跟傅清也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等她上了樓，突然就明白了放她上來的理由，那老先生看了看她的肚子，道："孩子不能留，開個價吧，要多少錢？"
    原來是以為她是拿孩子上門威脅的女人，看來愛麗莎的父親還挺風(fēng)流。剛才那個秘書估計也是以為她是來解決某些私密問題的，才讓她這么順利的上了樓。
    傅清也連忙道："孩子是有父親的，合法的，我找您是因為其他事情。"
    老先生道："另外的事情？"
    傅清也把手機里那張在機場上拍到的照片翻出來遞給他看，看到照片以后，他有些不解的抬頭："你想告訴我什么？"
    "這個照片上的男人。是我的另一半。"
    傅清也這句話才剛說出口，就看見對面老先生的臉色微微一變，不太好看。
    傅清也道："他倆沒什么，我另一半在感情這樣問題上，還是拎的聽清的。我來找您，也就是想在工作上的事情您再通融通融，給個機會。"
    她很有禮貌的說："是這樣的，您女兒一直在追求我另一半，并且以生意上的事情威脅他。您做了這么多年生意，應(yīng)該懂得感情和公事分開來的重要性。我覺得能不能談成，是另一方面的事，可不應(yīng)該因為這種男女之間的事，就否決掉一家公司，不知道您怎么想的？"
    對于老先生而言，這輩子見過太多的公司了，也合作過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企業(yè)。
    傅清也的這番話，并不能打動他什么。
    畢竟處在他這個位置上，有的是機會。并不缺這么一個。
    老先生看了看手表，道："這位小姐，實在不好意思。既然我的女兒做出了這樣子的決定，那我會尊重她的意見。既然她是那邊的負(fù)責(zé)人，就由她全權(quán)負(fù)責(zé)好了。"
    他起身，一旁的助理趕緊打開門，他朝傅清也微微頷首："我還有會要開。"
    這就是趕人的意思咯？
    傅清也莞爾："老先生難道就沒有開拓中國市場的想法么？a市是海邊城市，也是著名的貿(mào)易港，到時候您過去，不也得經(jīng)過我們那兒的企業(yè)么？"
    她誠懇道："您給個機會，以后萬一您要是有想法去我們那邊了，我們也爭取給您多些機會。"
    老先生的腳步一頓，回頭若有所思道："你們？"
    "老先生您可能不知道，您女兒拒絕的這家公司，在我們國內(nèi)，跟你們在這，有差不多的地位。"
    傅清也說完這句話，就沒有再留下來的意思。點頭道了聲別，下樓時，蘇晉在看他們公司掛在墻上的畫呢，見她下來，也沒有問她怎么樣，只道："需不需要帶你去吃點東西？"
    她給拒絕了。
    再回到酒店時，就跟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傅清也跟蘇嚴(yán)禮在這兒待了兩天，才買了回國的機票，蘇嚴(yán)禮在機場接了個電話，打完以后，整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好了很多。
    "什么事這么高興啊？"旁邊的女人多嘴問了一句。
    "愛麗莎的父親去找我哥談事情了。"他似乎有些不太理解，"愛麗莎的父親我約了幾回，想法設(shè)法堵上幾回，也沒有見到他的人。沒想到現(xiàn)在自己反而主動出來了，也是奇了怪了。"
    傅清也哈哈兩聲，心道這可是她的功勞啊。只不過她倒是什么都沒有說。
    ……
    回到國內(nèi)，蘇嚴(yán)禮也不敢第一時間就去見岳母。
    實話實說，確實有點怕。
    傅清也同樣不敢回去，直接都是一起搬到蘇家住的。
    這當(dāng)中。曲賀陽過來跟他見了一次面。
    蘇嚴(yán)禮看了看一旁跟著的安盛，他也琢磨不透，一個安盛，分明處理什么事情都不盡責(zé)，怎么就能成為曲賀陽面前的紅人。
    曲賀陽道："現(xiàn)在你這邊有孩子了，恐怕還有的忙的，原本很多交給你的事務(wù)，我就暫且交給安盛了。"
    蘇嚴(yán)禮說行。
    安盛靠這段時間，也發(fā)了不小的財。
    在跟蘇嚴(yán)禮的交接以后，更是無數(shù)曲家的生意在手。這合作一多了，之間的交往也就更加密切，進(jìn)出曲家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多。
    這次數(shù)多了，跟蔣慧凡也經(jīng)常碰上。
    一來二往，居然想出了自己是什么時候跟蔣慧凡碰上的。
    蔣慧凡挺擔(dān)心曲賀陽身邊跟了個這樣的人的，沒什么本事，以前安琪就說，她這個叔叔，除了長得好一無是處，屬于混吃等死那一類。
    那時候她也就是當(dāng)個吃瓜群眾，但是現(xiàn)在這個男人牽扯到自己家來了，蔣慧凡就覺得日子不太好過了。
    她跟傅清也見了一面，后者給她的建議是，直接跟曲賀陽提。
    蔣慧凡遲疑道："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那是你男人啊，對你那么上心，難道還會因為一個外人，跟你鬧掰嗎？"
    蔣慧凡想了想，也是。
    她又不是無理取鬧，只是好心的建議啊。
    當(dāng)天晚上回到家中，蔣慧凡就跟曲賀陽提了提安盛："我聽說，他這個人不太靠譜，不是做生意的料，你最近是不是在跟他合作？好像合作還不少是不是？我覺得你是不是……"
    曲賀陽道："安盛沒什么不好的。"
    蔣慧凡本來想說，是不是應(yīng)該再考慮考慮把手上一部分活重新給別人，沒想到直接就被他給打斷了。
    這一聲打斷，讓蔣慧凡有點手足無措："對不起。"
    曲賀陽的臉色柔和了一些，說："小蔣，安盛是我?guī)啄甑男值芰耍F(xiàn)在安家日子不好過，我當(dāng)然是能幫一些就幫一些。"
    蔣慧凡攪和著碗里的糖，垂眸道："就只是因為你跟安盛是好兄弟的原因么？"
    "當(dāng)然。"曲賀陽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給他的也都是些皮毛，不涉及核心商業(yè)，你不不用替我擔(dān)心。"
    蔣慧凡勉強扯起嘴角笑了笑。
    一直到晚上，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曲賀陽才摸了摸她的頭頂："小蔣，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蔣慧凡猶豫了一會兒，才搖了搖頭，轉(zhuǎn)身撲進(jìn)他的懷里，輕聲喊了他一句："曲哥。"
    曲賀陽愛憐的看著她："嗯？"
    蔣慧凡顯得更加遲疑，視線盯著他的胸膛不敢抬頭，怕自己一抬頭就讓他看見自己紅紅的眼眶，她一動不動，說："曲哥。你其實是不是，不太喜歡我。"
    曲賀陽笑了一聲，這一聲帶動胸腔明顯震動，他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怎么會？"
    然后又皺眉："眼睛怎么說紅就紅了？小蔣，剛才是我不好，語氣過分了點，不該在你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打斷你。曲哥道歉，行不行？"
    蔣慧凡卻是個不太輕易掉眼淚的。也好說話，立刻點了點頭。
    他琢磨著道："還有，曲哥是真的喜歡你，也想真心對你好。"
    誤會一解除了，兩個人就得濃情蜜意一會兒。
    等兩個人夫妻小游戲結(jié)束了，曲賀陽翻身進(jìn)洗手間的時候，卻突然被蔣慧凡給叫住了。
    他回過頭看，卻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想說話，去我又有點不好意思，掙扎了半天，才真誠的說："曲哥，我很喜歡你。"
    曲賀陽扯了下嘴角，"嗯。"
    蔣慧凡卻覺得他似乎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高興，剩下的那句很喜歡很喜歡，被她咽回了肚子里。
    ……
    隨著結(jié)婚的日子越來越近，蔣慧凡開始設(shè)計請柬了。
    她這個人在其他方面沒什么特長，唯獨設(shè)計這一塊，還稍微有那么點優(yōu)勢。自己的婚禮么，那自然就得按照自己的喜好來。
    傅清也說："我還真是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你先嫁人，我還當(dāng)不了你伴娘。"
    當(dāng)初說好的，一個結(jié)婚，另一個當(dāng)伴娘。可沒想到她倆一個先領(lǐng)證，一個先辦婚禮，哪個都當(dāng)不了另一方的伴娘。
    蔣慧凡說："我可以給你設(shè)計請?zhí)?amp;quot;
    傅清也不太愛她那一套設(shè)計，沒同意。
    只好心道："誰設(shè)計請?zhí)煤谏。课铱傆X得不太吉利。你們家曲賀陽也是太慣著你了。什么都任由你胡來。"
    婚紗和新郎西服，都是蔣慧凡一手選的，以及手辦禮什么的，沒有一件不是出自她之手。
    蔣慧凡頓了頓，掃了一眼，最終給換了，換成了紅色。
    哪怕傅清也只是隨口說一句的迷信話，可她還是當(dāng)了真，蔣慧凡不想這場婚禮出一點紕漏。
    這個想法卻也讓她有點害怕。
    蔣慧凡總覺得。她把曲賀陽看得太重了，而一個人一旦有了貪欲，就不是件好事。
    可夫妻，本來就應(yīng)該相互扶持，不是嗎？
    蔣慧凡告訴自己，這是相愛的表現(xiàn)，如果結(jié)婚了還拿自己另一半當(dāng)外人，那才是件氣人的事情，蘇嚴(yán)禮不就被傅清也氣自閉么？
    徹底讓蔣慧凡對婚姻安心下來的，還是曲賀陽的態(tài)度。
    因為他們選擇了使用紙質(zhì)喜帖，送就要麻煩許多。外地的靠快遞，本市內(nèi)的，全部是曲賀陽陪著蔣慧凡親自去送的。
    為此，曲賀陽接連推遲了幾天的會議。
    蔣慧凡的意思，本來是她自己去就夠了。可他非要跟著。
    這喜帖一送，又花了三天的功夫。
    蔣慧凡覺得疲倦，然后更加心疼曲賀陽，他疲倦還不能休息。得抽空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都說了叫你別跟我去了。"她抱怨道。
    曲賀陽一邊拉著她的手，道："我跟你一起去了，那些外人才會更高看你們蔣家?guī)追帧?amp;quot;
    蔣慧凡不吭聲的俯身抱住了他。曲賀陽順勢讓她環(huán)住自己的腰。他一偏頭，正好能親到她的頭發(fā)。
    他說："小蔣，你努力努力，趕緊給我懷一個閨女。我身邊的人都有了，我也想要一個。我會對你們很好很好的。"
    "這話你對別人說過嗎？"
    曲賀陽道："也不瞞你，確實有過喜歡的人，但也的確是過去的事情了。什么是過去。什么是現(xiàn)在，我分得清。"
    蔣慧凡其實沒怎么考慮過孩子的事情，她總覺得自己也還算小，沒有走到這一步。可是曲賀陽的幾句話，倒是真的勾起了她的渴望。
    她覺得曲賀陽應(yīng)該會是個好父親。
    蔣慧凡在他開會的時候，退出了書房。走到床邊的時候，把床頭柜上的那瓶避孕藥丟進(jìn)了垃圾桶。
    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做了一個夢，夢里的她穿著婚紗，只不過臉上卻一點笑容都沒有。
    這個狀態(tài)把她給嚇醒了，翻身起來時，感覺全身都濕漉漉的。她起身往書房看了一眼，曲賀陽還在開會。
    蔣慧凡沒有進(jìn)去打擾他，而是去倒了一杯水，也就是在這倒水的途中，她聽見手機響了一下。
    她拿著水杯走到床邊看到微信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頓了一下。
    是安琪的。
    還是一句問候的話。
    ?小蔣。你要結(jié)婚啦？?
    蔣慧凡盯著手機看的眼神有點復(fù)雜，正不知道回復(fù)什么，那頭直接打了電話進(jìn)來，正巧她的手指就按在接通鍵的位置，就直接這么給接通了。
    安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亮，蔣慧凡光是聽見她的聲音，就能想象她此刻是何種眉飛色舞的模樣，她說："小蔣，你結(jié)婚。需要我回來給你當(dāng)伴娘么？"
    "不用。"她勉強笑了笑，"已經(jīng)找好人了。"
    "好可惜哦。"安琪那邊似乎不太滿意這種結(jié)局，又換了一個話題，"那么新郎呢，新郎是誰？"
    是真的不知道么？
    蔣慧凡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張了幾次嘴，話都沒有辦法順利脫口而出。
    "小蔣，怎么啦？是不方便說么？"安琪有些失落道，"你不能這樣，我們是好朋友啊，你這樣我會難過的。"
    "是曲賀陽。"蔣慧凡甚至覺得這幾個字說出口，讓她有點難堪。
    這句話順利讓那邊沉默了下來。
    沉默的這幾秒鐘內(nèi)，蔣慧凡覺得真的挺煎熬的。
    安琪在漫長的一段時間以后，才若無其事的說："哦，是他啊。當(dāng)初他纏我纏得緊，一個老男人居然來喜歡我這么一個小姑娘，如果不是因為他，我恐怕也不需要在國外躲這么多年了。"
    蔣慧凡有些無言以對，許久以后才道："安琪，他現(xiàn)在，不這樣了。"
    安琪那邊沒有搭理這茬，只祝了她要新婚快樂，只是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小蔣，我覺得他的心，肯定不在你身上。他這個人偏執(zhí)的要命，曲家男人，喜歡一個人都是一輩子的。我的話，可能會讓你不太舒服。但是，你知道嗎？他還在找我，我覺得他還喜歡我。"
    蔣慧凡說："可是安琪，他也跟我說過喜歡我。"
    那頭的人不說話了，然后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蔣慧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覺得情緒有點低落，那種低落讓她什么都不想干，就傻傻的坐在了沙發(fā)上，幾乎比木頭人還要坐的住。
    曲賀陽出來的時候。一把把她從沙發(fā)上提了起來，"傻坐著不睡覺做什么？"
    蔣慧凡卻愣愣的看著他，最后伸手環(huán)住了他的脖子："曲哥，我好像，沒什么安全感。"
    曲賀陽的臉色卻嚴(yán)肅了點，低頭下來檢查了她一番，問："怎么了？"
    蔣慧凡悶生悶氣說："我覺得有一天，你會跟別人走。"
    曲賀陽卻是笑了："我家都在這里，我要跟誰走？"
    他把她抱起來。道："這輩子小蔣去哪，我就去哪。"
    也不知道是哄人，還是保證。
    蔣慧凡勉強笑了笑："你開會開完了？"
    曲賀陽不太想聊這個話題，只"嗯"了一聲。
    他工作有的忙，蔣慧凡也慢慢的把安琪那通電話給忘了。
    只是很多時候，記憶總是會被人提醒。
    曲賀陽不在的某一天，蔣慧凡進(jìn)了書房替他整理東西。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這么巧合的拿起了桌子上的那本《荊棘鳥》。
    蔣慧凡有一絲奇怪，曲賀陽那種老干部。還會這么感性的去看歌頌愛情的書么？
    她甚至沒有去翻，書里面就有一張照片掉了出來。
    照片上的姑娘，穿著校服，梳著高馬尾，笑得眼睛都彎起來。
    蔣慧凡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她時，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安琪同學(xué)，你的眼睛是怎么做到這么漂亮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