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嚴禮的話音剛落,就聽見電話那頭的助理說:"蘇總前面問了你去哪,我跟他說了你去了機場。"
得。
她的好助理。
傅清也掛了電話,看著面前的男人,開門見山道:"去外地工作。"
"只是工作?"
她聽出來了他語氣里面那股子淡淡的諷刺,你說既然都明白了,那還來多問什么,說實話的話,那就是確實想躲著他唄。
但他的語氣還是讓傅清也覺得肚子里面憋了股氣,不太舒服,所以她什么都沒有說。
兩個人就跟耗上了似的。
蘇嚴禮也不走,就站在她面前不動。他長得太好了,再加上他倆誰也不說話的奇怪氛圍,讓周圍不少人都盯著他們看。
傅清也率先承受不住這種注視,轉身要走。
男人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語氣在盡量控制以后。依舊不太好:"話不說清楚?"
"你放開我,我要去辦理登機牌了。"傅清也的聲音疏離極了。
蘇嚴禮一時之間沒有再吭聲,卻搶過了她的行李箱,傅清也嘗試搶了幾次沒有搶回來,索性就任由他提著不管了。
到了柜臺,辦理人員看著在后面面無表情的蘇嚴禮,笑道:"傅小姐,您先生都在你身后站了好久了,我看他都緊張了,確定不理理他?"
傅清也否認道:"他不是我先生。"
工作人員笑而不語。
傅清也轉頭就走,蘇嚴禮卻朝著對方點點頭,然后依舊一聲不吭的推著她的行李跟在她身后。
"你別跟著我了,我都這么去外地了,什么意思你還不清楚嗎?"
蘇嚴禮臉色變了變,最后冷靜的說:"我不想跟你吵。"
得。
這叫哪門子吵架?這明明是在一刀兩斷的節奏啊。
傅清也想了想,抬著下巴說:"我一個女生都不對這些事斤斤計較,你一個大男人,是不是玩不起?"
用"玩"這個字定義男女關系,著實不太好,男人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卻沒有發作,看著就是一副隱忍模樣。
他提著傅清也行李箱的手放開了,也沒有再看她一眼。
傅清也隨身就一個小箱子,很快就過了安檢。她今天都把話說得這么清楚了。想著蘇嚴禮這狀態估計也被她氣得夠嗆,估摸著應該不會再聯系自己。而且兩個人都不在一個地方呢,想不聯系那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
到了b市,很快就有來接她的人。傅清也參觀了一下分公司,又去了傅母給她安排的住處,很快就把事宜安排得差不多,步入正軌開始上班了。
隔市如隔山,再b市關于傅清也的事并不多,這突然來了個大美女,還挺轟動的。有不少人都蠢蠢欲動,約著她出去玩。
為了把握住這邊的人脈,傅清也也算是配合,基本上是有求必應,只要有人找她,她都很少拒絕。
當中當然有不少打聽她婚事的,傅清也身邊好歹有個名義上的魏容。自然還是得搬出來介紹介紹的。
"不是吧,魏容?"有人不屑的挑了挑眉。
傅清也心底有些不滿,怎么著魏容也是她的人,她對著那人的態度也就淡了些:"是啊,魏容,怎么了?"
旁邊的人似笑非笑的聳聳肩,聲音里自然是有幾分輕視,這讓傅清也不太舒服,但她畢竟是剛來這邊的新人,只好一味對著男人猛灌。
對方起初還樂于奉陪,慢慢的就不太行了,挑著嘴角笑道:"傅小姐,可以啊。"
"是你不行。"
眾人哈哈笑。
說一個男人不行,這大概是所有男性都接受不了的事情。那人的臉色有些掛不住,最后邪笑兩聲:"傅小姐,這行不行,可是要試過才知道的。"
傅清也十分討厭男人給她開帶有顏色的笑話,尤其是這種不太熟的男人,她客氣又疏離的說:"倒是沒必要,能伺候我的男人都厲害,普通男人可入不了我的眼。"
她在說他普通呢。
"誰啊,魏容嗎,他行嗎?"男人的聲音里也漸漸帶了挑釁的味道。
傅清也真是服了這個男人,居然要在這種事情上找存在感,她還想刺他兩句的,但是偏頭時,看見不遠處站了一個她相當熟悉的男人。
她真正沒想到蘇嚴禮會出現在這。
傅清也目光閃了閃,偏開了頭。但對方卻徑自走了過來,等到周圍的男人跟他打招呼,她才知道原來他們都很熟。
"王邈,你剛才在聊什么?"蘇嚴禮坐在了傅清也邊上。
這個王邈,也就是剛才一直跟傅清也對嗆的那位。眼看著蘇嚴禮來了,而當初傅清也沒有追上這位,他略有耳聞,這下就故意用蘇嚴禮刺激傅清也:"傅小姐跟阿禮挺熟的吧。"
畢竟是她得不到的男人,他估計她這會兒應該被他戳到痛處了。但也不怪他不憐香惜玉,畢竟是她先懟的人。
人就是這么雙標,他剛才說魏容的,全部被他給拋在了腦后,只記得傅清也說他不行。
傅清也不說話,蘇嚴禮掃她一眼,倒是開口了:"是挺熟的。"
王邈跟蘇嚴禮認識挺久了,老朋友來,也就不追著傅清也不放了,問道:"你工作那么忙,怎么突然來b市了?去年一年也沒有見你來過幾回。"
蘇嚴禮余光又掃了傅清也一眼,道:"來找人。"
"不是,誰有那么大架子,要你本人來找啊?"王邈笑道。
蘇嚴禮嘆口氣道:"不然躲著我,我也是沒辦法。"
傅清也心道,沒辦法就算了啊,她讓她來啦?她可一點都不想看見他。
王邈直覺那人不一般,但也沒有多問,只問大家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傅清也想趁機溜,找了個借口要走,卻被人極力挽留:"傅小姐,你這半路退場,可不太厚道吧?"
傅清也就沒有辦法了,畢竟這里的人家的地盤,以后合作上可能還需要人家幫忙呢,也只好跟著了。
一群人從酒吧轉戰到了五星級餐廳。
傅清也故意磨蹭到最后,挑了個離蘇嚴禮遠的位置坐下,但還沒坐一會兒,就聽見他跟她身邊的男人說:"換個坐吧,我喜歡離空調近點。"
王邈道:"今天你是客人,想坐哪坐哪,只要你別覺得有人礙眼就成。"
傅清也也是服了,沒想到這個姓王的這么小氣,到現在還要帶上她,如果讓他知道蘇嚴禮早就被她拿下了。不知道他會不會給嚇傻了。
她正想著,蘇嚴禮就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男人的手很自然的在她肩膀上搭了一下,一邊跟別人聊天,一邊把菜單遞給她點菜。
"等會兒我買單吧。"傅清也手里拿著菜單,有些不好意思,主動開口道。
蘇嚴禮道:"你挑著就行,自家餐廳。"
王邈道:"這不是你家餐廳。什么時候被傅家收購了?"
蘇嚴禮像是沒聽見,跟一個有生意往來的開始討論起近況,傅清也很快點完一桌,又把菜單遞過去給旁人看了看。
一直到等到上菜,傅清也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就坐在角落里不吭聲,一直到有人又把話題往她身上引。
"不過傅小姐,我對魏容挺好奇的。他真的行?"
蘇嚴禮淡淡道:"你問她,她也不知道。"
"人家小情侶怎么會不知道?"王邈瞇了瞇眼睛,"傅小姐可是說伺候她的男人很厲害。"
傅清也:"……"
得。
搞得她有多愛這種事情似的。
蘇嚴禮則是挑了挑眉,偏頭看著傅清也道:"你真這么說了?"
傅清也冷著臉:"你別聽他胡說。"
男人笑了笑,手在桌子底下抓住了她的手,顯然是料到了傅清也這會兒也不敢太用力的掙脫開來。
在等到上菜時,他又幾次把傅清也愛吃的菜轉到了他面前,王邈看了幾眼,跟蘇嚴禮道:"你不是不愛吃胡蘿卜嗎?怎么今天停在你面前的凈是這一盤胡蘿卜?改口味了?"
是蘇嚴禮淡淡道:"清也喜歡扇貝。"
為了把扇貝轉到傅清也面前,他面前正好停了胡蘿卜而已。
王邈臉色微變,再看看傅清也,一張臭臉,而蘇嚴禮的余光一直注意著她的舉動。
他猛然醒悟過來,蘇嚴禮說了來找人,什么時候找不好,偏偏傅清也前腳過來,他后腳就跟著來了,原來找的就是傅清也。也的確,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
再想起他剛剛的挑釁,尷尬得王邈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傅清也看著王邈石化的模樣,心里有幾分暗爽,但這并不意味著她就承認跟蘇嚴禮的關系了,兩個人分明就要劃開清界限了,沒法這么攪和在一起。
于是她說:"我們沒有其他關系。就是普通朋友。"
好在蘇嚴禮是最好準備的,不至于被氣到,他也沒有反駁她的話,只是照顧妥帖,在外人看來,這就是小情侶之間鬧別扭而已。
傅清也很想讓蘇嚴禮別再這副樣子了,臉色冷下來:"誰說我要吃這個了?"
"不喜歡?"他偏頭認真詢問,"那我給你換一桌子菜。"
傅清也:"你就這么喜歡浪費?"
"你喜歡什么。我讓廚房單獨做。"他好脾氣道。
傅清也一股子氣全打在了軟綿綿的棉花上,一時之間不吭聲了,過了一會兒,說要走。而且都不帶猶豫的,抬腳站起來就走。
蘇嚴禮跟在場的各位道:"以后這邊就麻煩各位給我照顧著,我恐怕也不能經常過來。清也很多事情處理不好,你們擔待點。"
王邈和旁人都有些受寵若驚,面面相覷的看了彼此好一會兒。
當初他們幾個在項目上折騰蘇嚴禮一個,欺負那會兒初來乍到的他,都沒有聽見他說話的語氣這么好過,現在為了個女人,居然知道低頭了。
何況還是外頭傳的沒追到他的女人,誰能想到已經拿下了啊。
"我就說你剛剛說傅清也的時候,他怎么有點不太高興的樣子,還好你沒說的很過分。"有人跟王邈開玩笑道。
王邈心有余悸道:"也多虧了我今天說話夠委婉。"
不然不知道背后得怎么被蘇嚴禮折騰,畢竟這男人最愛在背后捅刀子。
……
傅清也過來時。是坐別人的車來的,她還沒有買車,在等滴滴的時候,很快被尾隨其后的蘇嚴禮給追上了。
"你跟著我干什么?"她不太耐煩道。
"我大老遠從a市跑過來,就是為了看看你,不跟著你跟誰?"男人道。
"誰要你看。"
"我自己想看。"蘇嚴禮的態度越發緩和,"其他的先不說,先讓我送你回去行不行?這大晚上的不安全。"
他在車子來了以后。跟傅清也一塊上了車。
傅清也是真的徹底沒話說了,他語氣軟,但動作堅決的哪里像是她一個女人可以阻止的。
車子上的一路她都沒有說話,原本她覺得自己來了外地就能自由了,沒想到這么遠他都能抽時間跟來。
等車子到了小區門口,傅清也不太想讓他知道自己住在哪兒,說:"我自己進去就成。"
"我送你。"
她來b市也有半個多月了,半個多月兩個人都沒有聯系,現在好不容易見上面,蘇嚴禮愿意走就怪了。
傅清也不愿意跟他在門口吵,只好放著他跟自己進去,但妥協一步,意味著會妥協第二步,男人還跟她上了樓,到她門口時,還道:"不請我進去喝杯水?"
傅清也冷哼:"你是想喝水。還是想吃我?"
事實證明,女人在很多時候比男人還要污。
蘇嚴禮在一開始并沒有想到任何不好的畫面,可她一開口,他下意識的就往她身上的山川看去,幾眼就讓他有些口干舌燥,只好掩飾般的扯了扯領帶。
"只是喝口水。"他說,"剛才吃的菜有點咸。"
傅清也才不上當,直接開了門進去。又狠狠的關上了。
蘇嚴禮有些頭疼,男人開,葷以后有一點不好,起念頭的頻率會高上許多,如果身邊女人不愿意配合,那多半是只能依靠手指姑娘。
……
傅清也在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再次遇到了蘇嚴禮。
當然,如果不是他主動送上門,她可想象不到,他在外地居然有這么多的業務。
本來傅家分公司這邊業績完成率就不太高,遇上蘇嚴禮更是讓大家頭疼,但沒想到男人好說話到不行,只看著她們分公司這邊的銷售小經理,也就是傅大小姐,說:"要現在簽還是等會兒另外抽時間簽?"
傅清也說:"那現在。"
"行。"男人簽字很干脆。
傅清也疏離道:"蘇總就先回去吧,我這邊也有很多事情要忙,恕不奉陪。"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蘇嚴禮道,"我快要回去了,能不能一起抽空吃個飯?"
這好歹也是送上門來的肥羊,傅清也也不好時時刻刻駁了人家面子,沒什么語氣的說:"再看。"
子公司跟著傅清也一起來的兩個銷售中的一個有些感慨:"蘇總真是我見過最好說話的甲方了,跟他合作應該很輕松吧?"
另一個則不這么認為:"蘇嚴禮可難搞了,之前咱們b市好多找他談項目的,都被他給否決了。今天也就是傅小姐在。"
"看來傅小姐這能力確實不錯。"剛來幾天啊,就能拿到這種項目,也算是給她們分公司張臉了。
"不是傅小姐多厲害,是蘇總。"
"他怎么啦?"
"他在求偶。"銷售說,"你換其他人來試試,保證他不多看一眼的。"
……
傅清也來了b市,就有了加班的習慣。
這也正好,蘇嚴禮要是再找她。她就有理由拒絕了。
不過她也沒有想到,男人居然會自己找上門來。
傅清也看見他的第一眼,在考慮公司是不是該換一批保安了,居然什么人都放進來。
"這么晚了還在工作?"
傅清也"唔"了一聲:"在做跟你這個項目的ppt。"
男人走到了她面前,隨便翻了翻她的內容,就直接把她從位置上給提了起來,自己動手給她處理細節了。
這買賣多劃算,合同自己送上門。連甲方的需求,也甲方自己動手滿足。
傅清也任由他做,自己去冰箱拿了一個冰激凌,出來的時候,男人掃了她一眼,笑道:"我在這里給你干活,而你自己吃獨食?"
"我去給你拿一個。"
但她還沒得及走,男人就將她拖了回去。對著她的冰激凌咬了一口,動作行云流水的傅清也目瞪口呆:"你干什么?"
蘇嚴禮眼底有些幽暗,聲音沙啞的說:"那還你好了。"
傅清也的一句不用還沒有說出口,就被他抱住腰,很快男人的唇就壓了下來。
嘴里的冰激凌他早就吃光了,哪里還剩一星半點。
傅清也張張嘴,想說話,卻被他掠奪得更兇狠,再加上他實在是太了解她的身體了,很快撩撥得她腿軟。
她的理智告訴她,別上當了,上當可是要負責的。不能因為這點事,就把自己未來搭進去了。
男人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邊親她一邊安撫她:"沒關系,這次不要你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