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極解釋說:“那塊玉石,據說和玉璽是同一塊石頭,當年做玉璽留下的。”</br> 南昭雪更疑惑,轉頭看齊王:“你要那個干什么?”</br> 齊王低頭不語。</br> “你現在這副樣子擺給誰看?”南昭雪語氣中有了怒意,“別以為不開口,我們就拿你沒辦法。</br> 沒功夫和你在這兒磨性子,如果你不說……”</br> 她聲音一頓:“那我們就去榮昌侯府說說?</br> 看看他們究竟知不知道這件事,難道你當年連具尸首都沒有,他們就沒有懷疑過?</br> 又或者,此事根本就是他們……”</br> “此事與他們無關!”齊王急聲說,“真的,王爺,王妃,此事與榮昌侯府沒有半點關系。</br> 我自那之后,也與他們再無往來,也就是偶爾聽別人提起,知道過一言半語。”</br> “如果你沒有撒謊,那你可真是好狠的心。</br> 這么多年對自己家人不管不問,只為了一個死去的女子?</br> 而且,這個女子和你還沒有半分關系。”</br> “敏兒于我,也有救命之恩,她去了,我也不想活,如果能有辦法救回她,我……無怨無悔。”</br> 南昭雪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吐槽,是該說他為愛癡狂呢,還是該說他就是個戀愛腦,腦子都能攥出水來。</br> “今日我們來,不是聽你說情情愛愛,”封天極手指輕叩桌面,“要么,你配合我們;</br> 要么,就讓榮昌侯府和你一起無葬身之地,你自己選。”</br> 齊王腦門青筋迸起:“王爺,此事與榮昌侯府無干!”</br> “有沒有干系,不是你說了算,”封天極不能他質疑,“否則,誅九族之說,從哪里來?”</br> “王爺想要如何?”</br> “很簡單,繼續做你的齊王,”南昭雪笑容森然,“按我們的要求做。”</br> 齊王懂她的意思,眉心跳了跳:“你們是想……”</br> “無論你答不答應,”封天極說,“結果都是一樣,齊王府,本王是滅定了。</br> 你若配合,你,榮昌侯府,本王答應你,都會保全。</br> 如果你不配合,本王照樣會滅齊王府,有的是其它辦法。</br> 而你,和你榮昌侯府,到時候勢必會被牽連。”</br> 齊王腦門上滲出薄汗,思慮良久,緩緩道:“如果我答應你們,那玉石……”</br> 南昭雪簡直氣笑,都什么時候了,這個男人竟然還惦記著什么石頭。</br> “你可真是癡情,首先想的就是這個。”</br> 她極盡諷刺,齊王微紅了臉,緊抿著唇沒有反駁。</br> “齊王是怎么跟你說的?一定會給你?”</br> “他說,玉石就在皇上的密室中,玉石雕刻精美,比玉璽小三分之一,也是非其它所能比。”</br> 封天極哼笑:“那塊玉石,我等都沒有見過,只是在多年前宮宴時,曾聽父皇提過一句。</br> 至于說什么雕刻精美,比玉璽小三分之一之類的,除父皇之外,無人知道是真是假。”</br> “為了讓謊言聽起來像真的,更容易讓相信,往往會越說越細。”南昭雪說。</br> 齊王臉色一變:“你們是說他騙我?”</br> “我們什么也沒說,”南昭雪不耐煩地打斷他,“你真是蠢得可以,沒見過的東西,不確定的事,在自己身上的病,哪一樣都弄不清。”</br> “給你三個數的時間考慮。”</br> 南昭雪豎起三根手指:“三、二、一,時間到。”</br> 齊王:“……”</br> ……</br> 齊王府內,胡老先生把齊王大腿上的箭拔出來,鮮血噴涌,劇痛讓他一下子就暈死過去。</br> 蘇幽芷聽到叫聲,立即轉身進屋。</br> 看到滿處是血,還有暈過去的齊王,擰眉問道:“怎么回事?什么情況!”</br> “什么怎么回事?沒瞧見嗎?箭拔了,”胡老先生頭也不抬,“你趕緊出去。”</br> 蘇幽芷豈會聽他的,上前幾步,看到不斷涌出的血:“你到底能不能治好?血能不能止住?”</br> 胡老先生掃她一眼:“你這么不信我,逼我來干什么?先弄來我孫子,逼迫我來,不就是讓我治的嗎?”</br> “你知道便好,”蘇幽芷也懶得再裝,“若是治不好王爺,那你們祖孫,也別想走。”</br> 小胡、公子怒道:“你們怎可如此?”</br> 蘇幽芷看都不看他一眼,根本不理。</br> 胡老先生停下手上動作:“恐怕我們治好了,你也不會放過我們吧?”</br> 蘇幽芷輕聲笑起來:“不錯,還是老的懂事兒,知道處境,明白事理。”</br> “那我不治了,”胡老先生放下手里東西,“左右都是死,我為什么還要治好他?</br> 治好了他,讓他下令殺死我們?”</br> 蘇幽芷眉眼一厲:“你敢!”</br> “都要死了,還要什么不敢?”胡老先生破罐子破摔,“來吧,先弄死我,快點兒的。”</br> 蘇幽芷:“……”</br> 她暗暗咬牙,這都是什么人?果然跟著戰王妃久了,都是這種難纏的東西!</br> 小藥童不動聲色,手指間的暗器準備隨時發出。</br> 蘇幽芷目光森冷如毒蛇,看向小胡、公子:“弄死你有什么意思?</br> 不如先弄死你孫子,讓你好好瞧著,我怎么把他的肉,他的骨頭,一點點削下來,如何?”</br> 胡老先生咬牙罵道:“真是個心腸歹毒的女人!</br> 難怪你長得如此丑,丑得驚天動地,老天爺連劈死你都嫌臟了大錘子。</br> 嘖嘖,平時倒是裝著人模狗樣,人后卻是另一副歹毒面孔,你就是最典型的二皮臉吧?</br> 我倒是想看看二皮臉究竟是怎么個構造,就是兩層臉皮嗎?</br> 用這一層的時候啪翻下來,不用的時候啪翻上去。真他娘的令人嘆為觀止!”</br> 他說得又快又清楚,字字像淬毒的針,蘇幽芷都被罵懵了。</br> 好半天才回過神,臉色難看至極:“好,好,既然如此,就別怪我……”</br> 一語未了,忽然半開的后窗被人徹底推開,兩人從那里跳進來。</br> 胡老先生一見,跌坐在椅子上:“你們可算是來了,我罵人罵得都沒詞兒了!”</br> 蘇幽芷后退一步,滿身戒備:“戰王,戰王妃?你們這是何意?</br> 放著正門不走,跳窗進來,這難道就是你們的風范嗎?”</br> “本王什么風范,輪不到你說。休說齊王府,就是皇宮大內,本王照樣想跳哪扇窗就跳哪扇窗。”</br> 蘇幽芷右手在身后,眼珠子亂轉。</br> 南昭雪掃一眼角落的小香爐:“好了,不必再想對策,今天,你走不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