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掩耳盜鈴</br> 接連的糟糕消息并沒有給周游太大的刺激,至多就是一時感慨而已。</br> 千萬的翡翠毛料打個九折,那就節省了百萬的成本,這可是不小的驚喜了。而那塊出糯種黃楊綠的大型毛料就能降低五十萬的成本,再配合上其溢價,單單這一塊毛料,羅過就至少有三百萬的利潤空間。</br> 前邊都有郭老先生設置了障礙,羅過還能獲得至少三百的利潤空間,這樣的實力的確不是寧元浩、王浩、胡總這個級別的人物所能比擬的。</br> 想起自己的芙蓉冰種,周游稍微有點失望。</br> 而此時,絕大部分的人都在看著周游。大家都明白周游那十五塊小型毛料都很好,這十五連漲帶給了他們無窮的刺激和想象,都覺得周游打敗羅過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所以大家都希望周游在面對羅過的處處進逼而能有所表示,只可惜換來的只是周游的無動于衷。</br> “芙蓉冰種雖然高級,可分量不是很足,至多就是賣到兩百五十萬的水平,除去成本也就是兩百三十萬左右而已。而其他的最好也就是大約有六十萬利潤的飄花蛋清種,想要靠這些戰勝羅鍋,還真有難度啊。”</br> 胡總是專業人士,分析得有條有理。</br> 王浩倒是對周游信心如故,說道:“別緊張,小游還有兩塊翡翠沒解呢。看小游的姿態,就知道他是勝券在握,老羅鍋根本奈何不得。”</br> 或許鄭明朗的賭石水平不怎么樣,可是他的看人水平還是挺高的,說道:“我贊成王浩的話。周游的姿態實在是太可惡了,簡直讓我想過去錘他一頓,不過我覺得老羅鍋那邊更是難受,因為他的一番成績對周游起不了刺激作用。”</br> 張英武倒是振作不起來,感嘆道:“還是你們的境界高啊,看得如此的開,我現在手心都捏出汗了呢。”</br> “解開了!”</br> “不小的糯種黃楊綠,大約能賣到三百萬吧!”</br> “金手指現在麻煩大了,這個無恥的老頭以本傷人,穩穩的壓制住周游一線啊。”</br> 可就在大家的議論聲中,一位不知從哪鉆出來的商人突然大喊道:“羅老師,不知道你的翡翠出售的不?如果出售的話,價錢方面好商量。”</br> 羅過居然也沒猶豫,回道:“一千萬!”</br> “好!”</br> 那商人竟然也價也不講就開始簽支票。</br> “哇……”</br> 場面一片嘩然。</br> 王浩最先忍禁不住跳出來:“這糯種黃楊綠的質量也不怎么出色,吹破天也就是賣個八、九百萬而已,你居然到一千萬而且還不還價,你若不是槍手我就把翡翠給吃了。”</br> 可是那商人拿起毛料就走人,根本不給人驗證的機會。</br> “無恥!”</br> “我從沒看到過如此的小人!”</br> “今天真是長見識了!真不知道是這個羅鍋自作聰明,還是天生傻瓜,居然都把我們當成笨蛋糊弄了。”</br> 場面可謂是群情洶涌。</br> 羅過那邊也終于出現強硬的人物了,站出來喊道:“你們輸不起就別玩!沒錢賭石的就一邊涼快去!”</br> “哇……”</br> 場面的喧嘩聲達到頂點。</br> “揍他!”</br> “滅了這Y的!”</br> 大家全面圍剿過去,就想將那本笨蛋給拉出來。</br> “請大家安靜!”</br> 周游知道若是這樣下去,還真會弄成什么糾紛,連忙喊道:“大家別激動,他們歸他們的無恥,我照樣能贏他們!請大家仔細看好了,我親自來解石!”</br> 不得不說,周游的聲望還是挺高的,他的話一出,大家倒是冷靜了下來。</br> 周游還真出手了,雙手抱起將約重六十斤的飄花冰種毛料給搬上了解石機。</br> 周游冷冷地看著羅老,說:“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在這里丟人顯眼了。帶著你的毛料下去吧,我用這一塊毛料就足夠讓你鉆地洞的了。”</br> 聽到這話的人紛紛笑了起來。</br> 而羅過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他掩耳盜鈴的舉動不僅激怒了觀眾,更是埋葬了他拼殺了數十年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威望。相信這次回去,哪怕他贏了周游,恐怕也難以在賭石圈的公眾面前立足,或許還有可能成為黑老、烏鴉嘴唐天成同個類型的人物也不一定。</br> 羅過或許還忍得住,但是他同行的賭石顧問就未必了。</br> 還是那位年紀最輕,嘴巴最臭的賭石顧問出言諷刺:“你這塊半賭毛料是我們解開來的,即使內里有大量的糯種翡翠,那也不可能擁有七百萬的利潤。更何況毛料的背面還有幾條高深度的裂綹,即使有翡翠也會被破壞個死死的。”</br> “等下就知道結果了,何必說這些無謂的廢話呢。”</br> 周游倒是挺淡然的。</br> 事實上周游有點可憐這個年輕的賭石顧問。如此年輕就能做到賭石顧問,可見其天賦之出色,技巧之成熟。只可惜他好跟不跟,偏偏跟上了羅老這樣的小人,使得他的前程有變得黯淡起來。</br> 郭老先生也唏噓開來:“小伙子,你這么年輕就能做到輝煌珠寶的賭石顧問,顯然也很有才華。可以的話就遠離他們吧,不然再過幾年的話你肯定會廢掉的。”</br> 雖然賭石界的新銳不少,但想要對老一輩的賭石高手,比如秦老、郭老先生、羅過等等這個級別的人物形成挑戰,還需要更多的經驗累積。就拿王浩來說吧,即使他現在想改換職業,投身于某個大型珠寶行的懷抱,但也必須從小做起,先幫那些老牌高手打下手,做出成績后才能出位。</br> 這個年輕的賭石顧問對周游甚不服氣,覺得他的實力完全不遜色于周游,只不過是他的運氣比較好罷了,如果他也去競爭的話也可以擁有周游的地位和榮耀。可是對于郭老先生的建議,他就不得不慎重對待了,至少沒那么的敵視。</br> 王浩也過來打下手,問道:“要怎么切?”</br> 郭老先生也甚為疑惑,問道:“這邊擦垮了,可是表現依然出色。而這邊的無色糯種有點渾濁,除非能開出大比例的翡翠,否則是不可能憑借這塊毛料戰勝他們的。”</br> 郭老先生話下的意思就是在怪責周游把話說得太滿了。</br> “解解就知道了。”</br> 周游依然是那么淡然,誰叫他已經知道結果的了。</br> 約重六十斤、售價為一百三十八萬的中型半賭毛料,那個擦出無色糯種的只不過是飄花冰種的角邊料而已。內里的飄花冰種可是占據了很大的部分,若全部開出來的話至少能拿出三十斤的高質量飄花冰種翡翠。</br> 在五、六年前,綠色飄得很漂亮的冰種翡翠手鐲也就是五萬左右的價格。可現在呢,隨便一只飄花冰種手鐲就能賣到十來萬,而且還是被搶著要的。</br> 而周游的飄花冰種還屬于高質量的翡翠,這比起慕容海在盈江公盤上開出的飄花冰種還要出色,這區區的三十斤恐怕都能賣到近千萬的價格了。減去那一百三十八萬的成本,其結果可想而知。</br> 刀輪轉動。</br> 下刀。</br> 周游的下刀很是干脆,直接就是來一個一刀兩斷。</br> 啪!</br> 整個過程還沒有三分鐘,六十斤重的中型半賭毛料就被周游切掉一角。</br> “垮了?”</br> “那糯種翡翠是靠皮綠?”</br> “不對,你們看那地質紋的走勢,似乎內里有大翡翠啊。”</br> 周游可沒理會其他人,他剛才的一刀還是慣性地切割掉無用的垃圾毛料,為自己的摩擦解石提供最方便快捷的途徑。</br> 啪!</br> 大約又過了三分鐘,又有一角被周游切掉了。</br> “不對,有綠!”</br> “是無色翡翠,不顧水頭似乎遠遠高于糯種翡翠!”</br> “是冰種,沒錯,絕對是冰種!大漲啊,這絕對是大漲的毛料啊!”</br> 周游跳下解石機,很是干脆地將毛料抱到摩擦機上。</br> 砂輪急轉。</br> 飛濺的火星并不能阻擋王浩、郭老先生的好奇心,甚至還越看越接近。</br> “漲了,擦漲了!”</br> “好大的翡翠面積啊!”</br> “還傻站著趕什么,快去點鞭炮啊!”</br> 最后一喝是張英武對自家員工喊的,激動的他馬上想到昨天的事跡,哪里還顧得了繼續看解石,馬上抽身離開去安排更好的節目。</br> “不用解了,我認輸!”</br> 羅老看到這么大面積的翡翠,而且邊側的一刀說明了翡翠的走勢不可能是惡心的靠皮綠,面前價值千萬的飄花冰種翡翠,羅老突然覺得很累,覺得自己真的很像一個小丑,不僅給人笑話,還成了周游功成名就的踏腳石。</br> “不送了!”</br> 周游沒有過于激動的表示,只是目送著輝煌珠寶的人馬灰溜溜的離去。</br> 郭老先生嘆息道:“事實上他也很有才華,只可惜就是走錯了路。”</br> 周游嘆息道:“羅過有那么豐厚的身家,又有一幫可供他使喚的人,為什么還要做這么齷齪的事情呢。”</br> 郭老先生回道:“一樣米養百樣人,你在社會上也打滾了一段時間,難道還不適應嗎?”</br> 周游回道:“不是不適應,只是覺得納悶而已。也沒什么事的,就當是小子的一時唏噓罷了。”</br> “別唏噓了!”</br> 胡總突然走過來,笑嘻嘻地張揚著手里的芙蓉冰種,說道:“我就不打你那塊飄花冰種的主意,但這塊芙蓉冰種我就不能錯過。小游,你開個價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