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又見程仿</br> 鼻煙壺,簡而言之就是盛鼻煙的容器。小可手握,便于攜帶。明末清初,鼻煙傳入中國,鼻煙盒漸漸東方化,最終演化成鼻煙壺。現在人們嗜用鼻煙的習慣幾近絕跡,但鼻煙壺卻作為一種精美藝術品流傳下來,而且長盛不衰,被譽為“集中各國多種工藝之大成的袖珍藝術品”。</br> 中國鼻煙壺作為精美的工藝品,集書畫、雕刻、鑲嵌、琢磨等技藝于一身,采用瓷、銅、象牙、玉石、瑪瑙、琥珀等材質,運用青花、五彩、雕瓷、套料、巧作、內畫等技法,汲取了域內外多種工藝的優點,被雅好者視為珍貴文玩,在海內外享有盛譽。成為中外人士珍愛收藏的對象。</br> 而眼前的翡翠鼻煙壺顯然也是其中的杰作。</br> 既然是熟人,而且還是自己的強項,那周游自然是越發輕松了,微笑著說道:“這只翡翠浮雕鼻煙壺是由滿綠的冰種翡翠雕琢而成,雖然小巧精致,但其身的罕見的佛陀形象,恰好與那天獅浮雕融合于一體,正對傳說文殊菩薩暗有殷切之意,代表著吉祥、美觀、莊嚴和智慧。最難能可貴的是這塊翡翠的綠意通體均勻,沒有一點礙眼的白棉破壞其整體感觀,著實難得。”</br> 韓天成高興的回道:“因為有過一次經驗,所以我特意回了老家將母親遺留給我的首飾盒拿出來,不想就尋到這只鼻煙壺。”</br> 周游知道韓天成的心意,而且他現在也不緊缺錢,所以也就沒奪人所好的意圖,直接說道:“這只翡翠浮雕鼻煙壺在雕工方面絕對是大師級別的,而且所用的翡翠也很高級,即使在當時也不是隨便就能得到的。不過既然是你母親的遺物,那我就不給價格了,你自己好生珍藏吧。”</br> 話完,周游連忙補上:“當然的,我還要恭喜你,這只翡翠浮雕鼻煙壺被列為我們玉器組六件預選珍寶之一。”</br> “多謝諸位專家!”</br> 韓天成歡天喜地走將出去。</br> “可惜啊!”</br> 李老看著韓天成離去的**惋惜了一聲,顯然對那只翡翠浮雕鼻煙壺有點意圖。</br> 成老也惋惜道:“這只翡翠浮雕鼻煙壺真的是翡翠鼻煙壺里的精品,若是能拿來展覽的話,肯定能吸引到不少的人流。”</br> 不想徐老也有購買的心思,說道:“這只翡翠浮雕鼻煙壺的年代雖然不遠,但其工藝和象征意義都很出眾,若是能擁有這樣的鼻煙壺,肯定能在圈子里漲上不少的名聲。”</br> 周游除了苦笑還能做什么呢。</br> 在清代,被視為珍寶的器物不在少數,像皇帝喜愛的名窯瓷器、圖書典籍,王公大臣、文人學士推崇的青銅彝器、碑版法帖等等都曾經風行一時。然而,能被上至帝王貴胄、巨賈富商,下至庶民百姓、三教九流接受,具有“三千寵愛集一身”特征的,只有鼻煙壺。它是帝王的珍玩、賞賜的禮物,同時也是人際交往的貴重禮品。</br> 即使到現代,在文人圈子里,若是你隨身攜帶一只精品鼻煙壺,肯定能倍發耀眼,惹人羨慕之余還能增加自身的文化休養,提高自身的形象,其意義就等于女性身上的珠寶。</br> 幸虧大家的惋惜不能持續太久,新的藏家出現了。</br> 如此又耗費了大約半個小時。</br> 在外圍的暗示下,四位鑒寶專家終于得到久違的消息:外圍的篩選全面結束,剩余能進入專家篩選的大約就只有十來件而已。</br> 到目前為止,瓷器組的六件珍寶已經全部到位,其中以一只青花山水人物紋鳳尾尊的價值最高,很有可能成為海獸葡萄鏡、歲寒三友壺的最后競爭對手。至于其他的五彩人物將軍罐、銅胎掐絲琺瑯九桃天球瓶、山水人物紋觀音尊、銅胎掐絲琺瑯賁巴壺和銅胎掐絲琺瑯香幾都難以與海獸葡萄鏡、歲寒三友壺相抗衡。</br> 不過在周游的心里,即使那只由某個典當行貢獻出來的青花山水人物紋鳳尾尊價值千萬,也不可能與自己的海獸葡萄鏡、歲寒三友壺相比較。</br> 至于徐老所負責的字畫組,因為沒什么出色的東西,只有一幅吳昌碩的《葫蘆圖》最為出色而已。但別說與海獸葡萄鏡、歲寒三友壺相比較了,恐怕連瓷器組的銅胎掐絲琺瑯賁巴壺和銅胎掐絲琺瑯香幾也比不過。</br> 這樣的想法不僅是周游一人,徐老和李老也都覺得事情差不多告一段落了。也只有成老,得知后邊的十來件藏品里有一件極品琺瑯彩后,心思依然活躍。</br> “來了!”</br> 或許正對時候,當一位看起來很富態,一點也不遜色于黃健明的胖子拿著那個極品琺瑯彩徐徐上前。</br> “精品!”</br> “很可能是宮廷御制的!”</br> 徐老和李老紛紛發表自己的第一個看法,而成老更是看得眼睛放光。</br> 周游依然是先看人后看物。不過這一次這位富態老板的神態很符合正常藏家的姿態,緊張之中帶著點期盼,讓周游找不到絲毫的破綻。不得已之下在,周游只能把注意力轉移到瓷器上邊。</br> 打過招呼之后,專家開始分析。</br> 成老作為瓷器組的專家,他最先發表意見:“是很出色的明代掐絲琺瑯纏枝番蓮蓮蓬紋盒,其工藝技法雖然達不到清乾隆時期的登峰造極,但也十分成熟,難得的是掐絲粗細均勻,使得掐絲高出胎面并不是很多;而胎體、釉層也延續著明代的厚重之氣。”</br> 徐老也說道:“這絲掐得很生動,活潑之中給人一種緊湊的感覺,而且琺瑯也挺鮮艷的,不過這蓮花給我一種刻意、做作的感覺。”</br> 被徐老這么一說,成老還真發覺那蓮花的確有點問題。</br> 周游一邊觀察一邊發動靈力透視,可得到的結果異常震驚:</br> 程仿!</br> 又是程仿!</br> 如果說上一次的程仿只是早期作品的話,那么這一次則是成熟作品。上一次周游可以耗費一點心思就看出其中的破綻,可這一次在觀察了許久之后依然不得要領,最終依然是靠靈力的透視察覺到內里的秘密。</br> 為了集體的榮譽,周游不得不出面:“雖然明初掐絲琺瑯工藝已逐漸被朝廷重視,但是真正引起文人注意與仕宦商賈珍藏,已經是明代晚期的事情,明代晚期的初掐絲琺瑯工藝才有繁縟豐富的紋飾,豐富多彩的琺瑯顏色,以及濃厚的古樸典雅底蘊。而這只掐絲琺瑯纏枝番蓮蓮蓬紋盒同時擁有早期和晚期的特征,看來有點問題啊。”</br> 被周游這么一提點,其他三人馬上醒悟過來,果真發覺一點微妙。</br> 周游覺得這樣的提醒還沒有足夠的保障,繼續說道:“你們不覺得這絲掐得過于生動,過于完美,與其胎體、釉層所表現出來的歷史氣息有點不對路嗎?”</br> 成老還是有點不甘心,疑惑問道:“這也有可能是明代早中期著名工匠的杰作,鍛造水平超越同時代的古董并不罕見。”</br> 周游最后提醒道:“不如這樣吧,我們去尋發光器和針孔攝像頭,我們查看其內部情況不就知道了嗎?”</br> “也好!”</br> 成老可是對周游鑒定瓷器的水平很是相信,馬上吩咐身邊的人去取器材。</br> 而那富態老板見諸位專家竊竊私語,把自己晾在一邊,隱約有點不滿。不過他也不是傻瓜,從成老緊張的表情里看到一絲不妥。</br> 心神憂愁的富態老板小聲問道:“諸位專家,不知鄙人的瓷器是不是真的。”</br> 周游主動回道:“目前還沒有定案,我們正在拿一些小器件。請放心,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答。”</br> 不想有點急噪的富態老板卻自己嘀咕開來:“這么年輕就坐在這里,不是來混資歷的,就是過來湊人數的。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居然還好意思代替三位長輩說話。”</br> 周游聽得怒火大氣。</br> 他剛才可是說得客客氣氣的,不想還是因為自己的年輕遭受了非議。不過周游也沒氣糊涂,直接將這個笨蛋給忽略掉。</br> 李老馬上安慰道:“這位藏友請少安毋躁,他所說的話可以代表我們的意見。”</br> 富態老板似乎是急糊涂了,居然說道:“你們能讓他坐在這里,自然是一路的。難怪現在的人都說專家信不過,看來是真的了。想不到這樣大型的活動,居然也有這樣的黑幕存在。”</br> 富態老板這句話得罪的人可真是多了,即使心態很好的徐老和成老也有了怒氣。</br> 幸虧工作人員把儀器帶了過來,讓這個無謂的紛爭告了一段落。</br> 成老自從有了上一次的教訓之后,每次出門鑒定瓷器都會帶上這兩種輕巧方便的小儀器,而到這里也不例外。他本以為沒什么機會用到,居然卻用上了。不過他的激動和期待遠勝于焦急和惶恐,倒是古怪得很。</br>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br> 程仿!</br> 當富態老板看到相片里的“程仿”二字,瞬間癱坐下來。</br> 徐老和李老同時給周游一個敬佩、鼓舞的眼神,而成老則安慰道:“這位藏友,你也不用如此驚惶。這次鑒定相信不會播放開去的,畢竟程仿這樣的害人精不怎么方便工諸于世。”</br> 如果程仿瓷器出現在電視屏幕上,很容易造成瓷器收藏家的恐慌,變相地影響到瓷器市場的購買氛圍,對瓷器市場造成一定的沖擊。</br> 這樣的情況,相信只要是有心人都不愿意看到。</br> 富態老板突然哀號起來:“我的三百萬啊!這可是我用三百萬在黑市拍賣里搶過來的啊!我完了,我的廠子要沒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