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扭曲心理</br> 一臉熱情的江軍似乎沒看到周游的黑臉,直接過來錘了周游一下,罵道:“你小子越來越厲害了。在學校里,我們都不用去想獎學金的事情,肯定是你的囊中之物。不想來到社會你更加厲害了,居然開出金絲種菠菜綠這么高檔的翡翠。最過分是你,有這樣的好事你居然沒告訴兄弟,實在太不給面子了。”</br> 周游沒有去聽江軍的話,直問道:“將軍,你怎么跟這個人混在一起了?”</br> 說實在的,周游本不想給江軍臉色的,奈何那個陳鋒越來越不像話了,居然追到這里來,看著周游的眼神除了嫉妒還是嫉妒,滿眼的血紅,恨不得將周游吞下去一般。</br> 真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犯了什么神經(jīng),會這樣與周游過不去。</br> 對于周游的厲聲責問,江軍倒是尷尬起來,回道:“之前我們聽說這邊有人開出金絲種菠菜綠,又恰好與陳鋒的公司有點業(yè)務聯(lián)系,所以就一起過來了。”</br> “是他父親的公司吧。”</br> 周游對陳鋒這種依仗父親的榮光,肆意欺負人的富二代沒什么好感,抓住機會就諷刺一下。</br> 被周游這么刺激,陳鋒倒是坐不住了,馬上回敬道:“總比某些整天想要有個有錢老爹也沒有的窮鬼好過吧。”</br> 原本黃健明是不適合介入這種無謂的沖突,可是現(xiàn)在的周游水漲船高,與他的關系越來越密切,再加上陳鋒的確過分了,終于忍禁不住刁難起來:“如果擁有近千萬身家的人還是窮鬼的話,真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少人稱得上富貴的。估計你家也不可能隨時都拿得出千萬來吧。”</br> 陳鋒被刺激得臉若滴血,看著黃健明和周游的眼神越發(fā)歹毒了。</br> 黃健明是誰,身為同行的陳鋒自然知道。與黃氏珠寶這樣的二流珠寶行比較,陳鋒家的珠寶行簡直就是不入流,哪里敢與聲名遠播的黃健明發(fā)生沖突的。有氣無處使,陳鋒只能把怒火全部加諸在周游的身上。</br> 黃健明輕身在周游的耳朵邊詢問道:“小游,你究竟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可以讓他嫉妒到如此地步?”</br> 周游細聲回道:“以前他總是想討好許老師,可他過于小氣,使得許老師對他戒備非常,而恰恰好許老師對我不錯,所以就嫉恨我了吧。而到后來,許老師將唯一的讀研資格給了我,隨意他才會變本加厲,扭曲到這個地步吧。”</br> “就這么簡單?”</br> “或許是。”</br> 黃健明和周游的一對一答,使得兩人都苦笑起來。</br> 周游記得陳鋒之所以讀考古專業(yè),的確是沖著許老師的名聲而去的。只可惜陳鋒因為太過攻于心計,容量又小,不為許老所接納。不過真正的原因,或許只有陳鋒自己才知道。</br> 江軍知道自己因為與陳鋒的接觸讓周游有點不滿,而他也懊惱自己的愚蠢。在明知道周游與陳鋒勢如水火,居然還讓兩者見面,給自己憑添麻煩和負面形象,這實在是最愚蠢的行為了。</br> 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江軍說出此行的目的:“周游啊,老哥看上了一塊表現(xiàn)不錯的翡翠,但有點說不準,不如你來跟我掌掌眼?”</br> 陳鋒卻陰森森地說道:“你叫他幫你掌眼,你還不如送錢給毛料商。”</br> 江軍這一次真的發(fā)怒了,冷冷地說:“陳鋒,如果你還忙的話就先離開吧,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議呢?”</br> 這很明顯是與陳鋒割斷關系。</br> 陳鋒本就氣紅的臉變青了,有一種病態(tài)的扭曲。</br> “哼!”</br> 陳鋒不想與江軍發(fā)生沖突,冷哼一聲就離開。</br> 目送著陳鋒含怒離開,江軍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以前是因為公司的關系才勉強與他虛與委蛇的,但今天卻看到了其人丑陋的真面目,這活不接下去也沒關系,反正這個世界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影響不了公司的正常運作。</br> 江軍這才正色起來,對周游說:“剛才老哥的話是真的。最近我們公司缺少高檔商品拍賣,而其他的拍賣行也追得很緊,老哥的壓力很大。剛才看中了一塊半賭毛料,覺得有可能出好翡翠,所以想請你過去掌掌眼。”</br> “走吧。”</br> 周游的確沒有事情,不凡過去看一看。</br> 黃健明也很有意思看看江軍看中的半賭毛料究竟是什么貨色,更想看周游會做出什么樣驚人的舉動,自然是跟了過去。</br> 周游知道這里的半賭毛料不少,很受那些珠寶行,賭客的歡迎。畢竟半賭性質的毛料風險小了不少,比全睹毛料不知穩(wěn)當了多少倍,對于不喜歡冒風險的商人來說的確是不錯的選擇。</br> 當然的,翡翠明料的買賣更安全。有不少不愿意冒風險的小珠寶公司所選擇的目標就是翡翠明料,以合理價格收購到之后就馬上加工成各種昂貴的飾品,賺取一點小利潤。只不過這種幾乎是穩(wěn)賺的買賣因為利潤少,而且甚少出現(xiàn)高檔明料,所以一直都不為賭石眾所接納。</br> 周游也理解這種情懷。</br> 賭石,賭石,說到底還是一個賭字。賭石者玩的就是那種一刀天堂、一刀地獄的刺激,一旦失去其中的刺激,那就不是賭石了,而是買賣,最正常的商業(yè)買賣。</br> “不好,有人看上了我看中的毛料。”</br> 周游思緒之間,江軍突然叫喊起來。</br> 順著江軍所指,一塊足足有半米來高,至少有三百來斤的大型毛料面前站著三、四個人,正不住地對著塊大型毛料指指點點,討論得異常激烈,完全沒注意到周游他們的接近。</br> 江軍小聲為周游介紹道:“周游,這個攤主是緬甸來的玉石商人,雖然不大,但少少也算是家族企業(yè),隨便派個代表就能拿出這么多好料子,在國內(nèi)可不常見啊。因為他們的料子幾乎都是老坑料子,容易出翡翠,所以他們的攤子一直都是最火暴的,不過你在那邊解出了塊金絲種菠菜綠,倒是把這里的人氣給拉了過去。”</br> 周游聽得直點頭。</br> 黃健明倒是起了心思,提醒道:“小游啊,緬甸商人有一個很古怪的規(guī)矩,就是他們只收現(xiàn)金。支票,甚至連現(xiàn)金支票也都不收,如果你又心購買他們的毛料,就得準備足夠的現(xiàn)金。”</br> 周游聽得提起精神來,感謝道:“多謝黃哥的提醒,不然等下看中翡翠沒現(xiàn)金買,那就尷尬咯。”</br> 頓了一下,周游請求開來:“黃哥,能不能讓你的保鏢幫忙把王浩叫過來啊,我想讓他幫我提點現(xiàn)金。”</br> 周游答應幫江軍的忙,自然不能隨意離開。不過現(xiàn)在遇到好的老坑料子,周游自然有點窺視的心理,為了避免缺少現(xiàn)金,周游必須得做一點預防。</br> “沒問題。”</br> 黃健明應得很干脆。</br> 周游想到之前自己還將幾塊小型全賭毛料放在王浩身上呢,連忙說道:“對了,順便讓王浩幫我把之前那幾塊小毛料結掉帳,別讓人誤會了。”</br> “原來你不止買一塊毛料啊!”</br> 江軍突然插話道:“我還以為你只買一塊就大漲呢,原來還有幾塊。不過憑借你的賭石技巧,相信那幾塊小毛料也有很大幾率出翡翠的。”</br> “說得我像是能點石成翡翠一樣。”</br> 周游嘀咕了一句,暗責自己的粗心大意。</br> 若是自己每一塊都能賭中,那實在是太瘋狂了,想不引人遐想都成問題。周游暗下決心:從今以后自己看到有翡翠的毛料,一定要弄幾塊沒翡翠的來襯托一下,降低自己的賭漲率。</br> 就在此時,一位戴著老花鏡,手里拿著放大鏡的老學究指著江軍看中的那塊大型半賭毛料,說:“這塊毛料的分量是夠足了,而且也是老坑種,只可惜它的表面不太好,那幾條小綹也就不說了,大家都知道,問題最嚴重的是這天窗所開的地方是在最有可能出翡翠的松花之下,可惜所開出來的翡翠只是豆種而已。可以說,這塊毛料的利潤都被主人開發(fā)出來了,剩余的風險都由我們承擔,太不公平了。”</br> 剩余的幾個人也隨之附和。</br> 周游嘀咕道:“如果它表現(xiàn)的真是真差勁,那你們怎么還賴在這里看個不停啊。”</br> 周游知道像這樣的賭石聚會很是難得,即使不買,單單聽別人的分析也是一種難得的經(jīng)驗。可是他們這群人明顯是相互認識的,不買不問價,就是這么看著貶低著,賴著不走,其用心倒是讓人有點懷疑咯。</br> 被這群人這么表演,周游倒是起了興趣,來到毛料前琢磨個不停。</br> 這毛料的外表的確跟老學究所說的,便宜都給主人站進了,在最有可能出翡翠的地方開出個小窗戶,弄出點綠來提高價格,把剩余的風險都轉交給購買者,這樣的買賣手法實在不道德。</br> 不過在商言商,周游倒是可以理解。</br>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br> 周游終于找到這群人只顧著貶低卻賴著不走的緣故了。</br> 這半賭毛料是黃梨皮山石,皮黃如黃梨,微微透明。黃梨皮翡翠毛料的含色率高,一出綠多數(shù)會是上等翡翠。</br> 如果僅僅是這樣,倒是不怎么值得他們?nèi)绱耍允且驗檫@半賭毛料的陰暗面竟然也有一點很難辨認的松花。這松花淺黃偏白,其形狀如柏樹枝,是公認難以辨認的柏枝松花。這種松花如不生在好種上,則不能賭,綠色可能難以滲透進去。可是與能出上等翡翠的黃梨皮相結合,那就引人遐思了。</br> 周游暗里沉思:“生在陰暗處,而且還是淺黃偏白,與黃梨皮搭配起來越發(fā)難以發(fā)覺。如果不是這群人的提點,我也發(fā)現(xiàn)不了這些奧妙,看來賭石界的高手真是多不勝數(shù)啊。”</br> “看來你也是有所發(fā)現(xiàn)了。”</br> 江軍見周游的神情,就知道周游看到了其中的奧妙,連忙提醒道:“這群人之所以如此,皆是因為這塊毛料的規(guī)格實在是太大了,沒有百來萬休想拿下來。為了降低一點風險,所以他們想利用言語技巧來壓低價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