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賭總價(上)</br> 鐵銹皮,主要產自老場區的東郭產口。只可惜鐵銹皮毛料經常出現底灰,使得它們的價值大降,若是高色還好說話,可若是顏色不好的話就凄慘了。</br> 是以,對鐵銹皮毛料有研究的賭石玩家,在摸不透的情況下盡量避免拿這種翡翠毛料進行賭博。特別是像周游跟前這四塊表現復雜,難以在短時間吃透的鐵銹皮毛料,更是讓絕大部分的賭石玩家看淡。</br> “膏藥癬!”</br> 這四塊鐵銹皮毛料的蟒和綹都很普通,倒是那成片的膏藥癬就讓周游若有所思了。</br> 周游見識過幾次膏藥癬,對這東西相當有興趣。畢竟膏藥癬多半是不會蔓延進玉肉的,而且出高色的幾率也不小,周游自然不能錯過。</br> 匯聚靈力,透視其中:</br> 糯種!</br> 很大的糯種菠菜綠。</br> 這不僅是一塊,而是連續四塊大型的糯種菠菜綠。</br> 周游稍微一愣,隨后就計算這四塊糯種菠菜綠的總價值,最終的結果則是讓他不由得笑了開來,暗贊賺錢的容易。</br> 自然而然的,周游將這四塊都納入囊中。</br> 剩余的就只剩那三塊大型毛料而已。</br> 這三塊大型毛料都不是很好,有一塊甚至還是新產口出來的,若不是表面有松花,否則還不可能來到這里呢;而第二塊雖然是老產口出來的黑烏沙皮,但表面上那條兇惡的裂口讓周游有點退縮了;最后的那塊雖然也是黑烏沙皮,但表現只能算是中規中矩,沒有松花,只有不是怎么起眼的小綹和蟒紋。</br> 如此表現,自然不能得慕容海和覺辛海的看重了。</br> “兩塊,表面上是第三塊比較好賭,可在我的眼里第二塊毛料卻更有機會,道理就跟之前的雞爪綹一樣。”</br> 新產口的毛料被周游直接淘汰,剩余的兩塊黑烏沙皮則處于周游的分析之中。</br> 回想起上次的綹中藏蟒,周游抱著希望的眼神查看下去,但那只是他的一相情愿罷了。隨后周游仔細檢查了第二塊大型毛料,但始終都找不到值得他下手的地方。</br> “試試吧,反正也就是最后的兩塊而已。”</br> 無奈之下,周游也失去了耐心,直接匯集靈力透視進去:</br> 干青,而且還是低綠的;而剩余的一塊竟然是粗豆種干疤綠。</br> 看到這里,周游只能無奈地嘆息道:“浪費,幾乎完垮的毛料啊!難怪慕容海和覺辛海看到不看一眼呢。果然是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br> 嘆息之后,周游就想結束今天的旅程。</br> 但想起站在和盛背后的那位賭石大師,周游就覺得有點古怪。以那位賭石大師的風格,應該不會拿這樣的場合開玩笑,拿新產口的翡翠毛料來考驗周游他們。這樣的舉動只有兩個理由:要么是賭石大師一時疏忽,要么就是賭石大師覺得那塊新產口的大型毛料有機會。</br> 想及于此,周游二話不說就透視進入:</br> 細豆種碧水綠!</br> 如碧水般清幽動人的綠色,而且份量相當之足。</br> 周游暗中估計道:“不錯,這樣的翡翠能進得了中檔,即使中檔偏低也無所謂,這么夸張的份量,估計能賣個三百萬的數字。若是遇到緊缺中檔翡翠的老板,或許還能賣得更高。”</br> 反正不用周游自己花錢,自然是毫不客氣地將其拿下來。</br> “咦,又是我最后啊!”</br> 周游處理完新產口的翡翠毛料,就看到慕容海和覺辛海都在看他,似乎想跟他爭最后一口氣。</br> 不過回想起來,慕容海和覺辛海都不像周游,全部毛料都看了個遍。就拿數量最多的小型毛料來說吧,那里就耗費了周游將近一半的時間,可是慕容海和覺辛海卻只在那里做短暫停留,剩余的時間都放在中型毛料這邊。</br> “都不錯嘛!”</br> 周游看到慕容海和覺辛海的選擇,就知道他們是事先選好的。</br> 就拿慕容海來說吧,他所用的毛料竟然就是他第二回合里剩余的那塊白鹽沙皮毛料。雖然這塊的分量不是很大,但與他一起的白鹽沙皮毛料已開出冰種翡翠,而且還小有分量,估計這塊的價格也會很高。</br> 至于覺辛海所選擇的毛料則是一塊不是很重的黑蠟殼。</br> 慕容海走過來,問道:“最后的回合了,我可不想輸得一敗涂地。是你先來還是我先來?”</br> 覺辛海卻站了出來,說道:“不如讓我這個外來者先表示一下吧。”</br> 周游與慕容海相對看了一眼,齊齊點頭。</br> 覺辛海松動了幾下骨頭,甚至還做出一些類似于瑜伽的動作,隨后才機靈地躍上解石機,下一時刻就進入了狀態。</br> “練過的!”</br> “而且還很強。”</br> 周游和慕容海一人一句,給了覺辛海一個武術高手的定義。</br> 慕容海又看了一下,繼續評估道:“他的切割手法很伶俐,不像是在切石頭,倒像是在雕南瓜。這樣的力量和柔韌性,恐怕一般的特種軍人也達不到。”</br> 周游回道:“我在國術方面是一知半解。不過我覺得這個跟他所練的瑜伽有關,而且我還察覺到他的呼吸與他的身體素質似乎有點出入,估計是他經常解石,吸進了太多灰塵導致了他的肺活量下降吧。”</br> 這樣的問題不是覺辛海的個人問題,而是大多數解石師的不解難題,至少周游就記得林國華、郭老先生等人就有類似的毛病。</br> 慕容海吃驚地看著周游,問道:“真人不露相,這個形容詞很適合你。”</br> “多謝!”</br> 周游很是倘然地接受。</br> 反正這樣的夸獎也不是第一次了,周游已經免疫,何必去計較那么多呢。</br> 啪!</br> 談話到這里,覺辛海的第一刀也完成了。</br> “冰種黃楊綠!”</br> 九福珠寶的老板走近一看,不住地點頭。</br> 只不過切面還小,看不出具體的大小。這樣的翡翠只要能有拳頭大就至少能賣個兩百萬,價值可是非常的高。</br> 周游感嘆道:“色如初春黃楊樹嫩葉的黃綠色,讓人眼前一亮,估計上邊那些急缺中高檔翡翠的老板們要動心思了。”</br> 慕容海苦笑著說:“按照礦脈走勢,恐怕塊頭不小啊。如果開出千萬的翡翠來,恐怕我的就比不過了。”</br> 周游提醒道:“恐怕這塊翡翠要比你估計的大得多,賣個一千五百萬估計不是問題。”</br> 周游即使不用靈力也看得出這翡翠很大,配合上冰種黃楊綠的質地,其價格有多高自然不難想象。事實上慕容海也看到了翡翠的份量很重,只不過他想給自己一絲希望,所以說話有所保留而已。</br> “到我了!”</br> 事到如今,慕容海也不能退縮,硬著頭發上去。</br> 周游本想用靈力看一下的,但覺得沒必要。或許下午還要用到不少的靈力,于是就節省了下來。</br> 不過周游也不是閑著浪費時間,他也將自己之前挑選好的水翻沙皮毛料架上解石機,準備將那塊金絲冰種給解出來。</br> 當周游看到金絲冰種之后,他就知道第三回合的賭局,除了玻璃種外還真沒多少翡翠能戰勝金絲冰種。可惜玻璃種談何容易,所以第三回合的贏家早就被周游預訂了。</br> 深呼吸。</br> 周游深呼吸了一口氣,調整好思緒,開始自己的解石。</br> 他這一次不想玩得太過火,想來個干脆的,一刀兩斷,將金絲冰種最美好的一面展現在大家。周游這一刀雖然只是直切,但也要講究技術的:首先不能破壞太多的綠線;其次還必須規避掉那些可惡的白棉;第三還要保持翡翠的完整性,避免材料的損耗。</br> 或許這樣的工作對于別人是一個挑戰,但對于擁有靈力的周游來說倒不是很困難。</br> 三臺機器同時競技,切割聲刺激人心。</br> “出綠了!”</br> “也是冰種,不過綠色比黃楊綠要更加動人,因為它是純凈、均勻的碧水綠。”</br> 慕容海那邊也出綠了,是比冰種黃楊綠更加動人的冰種碧水綠。</br> 雖然黃楊綠在顏色方面更加的鮮艷,但那綠色與黃色糅合在一起,顯得有點不是很純粹,而且在顏色的分布上也給人一種不均的感覺。可是慕容海的冰種碧水綠則不同了,雖然顏色相對較淺,但它的純凈和均勻給人一種更加鮮明,更家爽快的微妙感覺;而且這么純粹均勻的翡翠在市場上很受歡迎,因為它很容易做成滿綠的戒指,甚至是手鐲。</br> 滿綠,是一種榮耀,也是一種身份,同時也代表了高昂的價格。</br> 幸虧慕容海沒有被冰種碧水綠的出現而紛亂,反而越發鎮靜,越發穩健,每一刀每一擦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盡可能地保證了翡翠的價值。</br> “覺辛海的翡翠全部掏出來了!”</br> “很好看的冰種黃楊綠,而且份量相當之足,價格絕對過百萬。”</br> “覺辛海不愧是緬甸的第一高手,居然能解出這么大的冰種黃楊綠,恐怕最后一回合的勝利者是他了。”</br> 覺辛海在大家的贊美聲中,高傲地舉起冰種黃楊綠,似乎在宣誓自己的勝利。</br> “別高興得太早了!”</br> 慕容海也站了起來,將剛剛擦出來的冰種碧水綠高高舉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