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熱鬧</br> 聽到周游的解釋,大家紛紛表示嘆服。</br> 當周游又要解石的消息傳遞出去之后,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一個個都是神情激動,似乎已經預見這一次又會有什么中高檔翡翠出現,手機、相機居然都先準備好了,有的居然還開著錄音筆記錄著周游剛才的評論,十分專業。</br> 喪彪看到如此情景,面色終于有些猶豫。若說周游依靠之前的名聲吸引住大家,那倒是說得過去,可是大家的表情明顯不是看好戲,而是有一種聽老師講課的味道,這可是讓喪彪開始懷疑周游是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無能了。</br> 而在此時,王浩悄悄靠近周游,問道:“小游啊,賭石不能只看表面,否則會出大錯的。這塊毛料切成這樣還拿來賭,而且老料沒霧,怎么看都覺得不對勁,總覺得這太危險了?!?lt;/br> 周游知道王浩是在擔心自己,點頭回道:“賭石哪里沒有風險的,就看個人能否把握得住而已。我老實告訴你吧,我覺得這塊毛料是罕見的變異毛料,內里有很大的幾率出高檔翡翠?!?lt;/br> “這么有把握!”</br> 王浩被周游自信滿滿的表情嚇住了。</br> 他也不是沒見識的人。前后參加了兩次賭石聚會,所看到的賭石玩家沒有一個像周游這么自信,簡直勝券在握的。不過周游的戰績擺在跟前,王浩多少也有點釋然。</br> 嘎!</br> 當林國華干脆利落地將小毛料切分,露出兩邊的白石后,場面一片嘩然。</br> “垮了!”</br> “完垮啊!垮得如此徹底,幾乎沒翻盤的機會了。”</br> 大家的議論并沒動搖周游的心境,依然是那么悠閑自得,仿佛切垮的毛料并不是他的。</br> 林國華看了周游一眼,將兩塊毛料推到一邊,隨后兩位學徒就將大的那塊半賭毛料給搬到切割機上,固定好之后準備其他的工具。</br> 黃健明被剛才的完垮刺激到了,悄悄地問:“小游啊,有沒把握?如果再來個完垮的話,你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名聲就要被削弱大半,還會對老林的生意造成一點影響的?!?lt;/br> 周游自信地回道:“我很有信心,是前所未有的那種!不過即使再來一次完垮也沒關系,只要場子里還有毛料在,我就有翻盤的機會,一時的得失是影響不了我的?!?lt;/br> “賭徒!”</br> 姚佳惠暗罵一聲,卻暗中被周游的心境所折服。</br> 莫老師倒是欣賞道:“小游的心境修為很高啊,不為一時的失敗所困,不為一時的得意所驕,這才是賭石者最需要的心境?!?lt;/br> 林國華也是惴惴不安,想直接下刀又沒什么把握,只得詢問起周游的意見:“小游,你覺得這塊毛料要怎么切才好?!?lt;/br> 周游倒也干脆,說:“從中間切,一刀兩分,干脆利落!”</br> “好!”</br> 林國華最喜歡這樣的切石方式,干凈利落,不用拖泥帶水。</br> 林國華又戴上護眼鏡,架起切割輪對準了中間的位置,慢,穩,卻很有力地向下推下去。</br> “咦?”</br> 林國華第一個看到內里的情況,驚疑一聲,卻不影響他的工作,動作依然是穩健而有力。</br> 嘎!</br> 毛料被一分為二,徹底曝露在大家的跟前。</br> “沒綠?”</br> “無色翡翠嗎?”</br> “灑點水吧,我們看不清楚翡翠的種水。”</br> 不用大家說話,林國華早就拿起事先準備好的清水慢慢地噴灑,一直到翡翠面上的灰塵清理干凈為止。</br> “玻璃種!”</br> 可是清洗到最后,林國華顫抖了,用一個充滿震撼力的聲音把自己所看到的翡翠種水報告出來。</br> “什么!玻璃種!”</br> “天哪!真的是玻璃種??!”</br> “極品啊!雖然是無色的,但那透明度簡直就是在向世人炫耀它的魅力!”</br> “真不愧是周先生,恐怕清源玉協要給他頒發榮譽稱號了,否則怎么對得起他的貢獻呢?!?lt;/br> “這小子發財了!看這兩塊無色玻璃種的個頭,估計是他早上開出來的那塊高冰種蔥心綠三、四倍,總價值恐怕不會比金絲種菠菜綠來得低啊!”</br> 大家每說一句,都使得喪彪的臉色難看多一分。</br> 而當他自己也確認那塊毛料內里的翡翠真的是無色的玻璃種后,一個強烈的懊惱干差點撕裂它的心。特別是聽到這翡翠的價值不下于六百萬之后,喪彪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數個顏色,估計他的心在滴血吧。</br> 不多久,滿臉紅光的林國華在四名學徒的竭力輔助下終于將兩塊不是很大、形狀不規則的翡翠給掏了出來。</br> 馬胖子沖得最快,雙眼放光地貼身觀察著兩塊玻璃種,不住地點頭道:“冰清玉潔,也只有這個成語才能形容得了這塊翡翠。如果將這兩塊玻璃種讓珠寶大師來設計和創造,種做名貴的掛飾,恐怕總價值會超過五百萬啊。”</br> 無色玻璃種晶瑩欲滴,很有美感,讓人愛不釋手。只可惜國人不喜歡無色,或者白色的手鐲和戒面,所以一般的無色翡翠都會被做成項鏈、吊墜、耳釘、頭飾等等容易襯托、修飾的飾品。饒是如此,玻璃種畢竟是玻璃種,價值自然不是普通翡翠所能比擬的。</br> “老大,要不要?”</br> 喪彪身后一個保鏢見喪彪心如刀割的樣子,小聲的詢問開來。</br> 喪彪沒有點頭也沒拒絕,回道:“我們走吧,這里是是非之地,以后再慢慢跟他計較。哼,剛才那么熱情邀請我過來參觀解石,敢情是叫我過來難堪啊,這筆帳以后會跟他慢慢計算的?!?lt;/br> 話完,喪彪就領著兩個保鏢悄然離開。</br> 黃健明使勁地拍著周游的肩膀夸獎道:“小游啊,你簡直是怪物啊,居然在一天之內接連開出金絲種菠菜綠、高冰種蔥心綠和無色玻璃種,這樣的成績即使放到平洲大公盤也是絕無僅有的。”</br> 一位玉石老板看得眼熱,說道:“周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意思轉讓這兩塊無色玻璃種呢?如果有意思的話,我們愿意出五百萬收購?!?lt;/br> 之前那個曾經表現過的香港輝煌珠寶代表也不甘示弱,馬上站出來詢問道:“周先生,我們輝煌珠寶愿意出五百二十萬收購,希望周先生能考慮一下我們。”</br> 周游知道自己身邊的朋友就足夠消化掉了,甚至再來十塊玻璃種也照樣能吃下去,更不說對外銷售了。</br> 于是,周游只能抱歉道:“對不起各位,小弟與黃氏珠寶、翠玉閣、佳玉軒等珠寶行事先有所約定,所以只能跟大家說聲抱歉了?!?lt;/br> 剎時間嘆息聲四起。</br> 姚佳惠原本以為自己的小珠寶行會被忽略,不想周游這么給面子,臨時把自己的珠寶行加進去。她知道自己的珠寶行是什么實力,一個連百來萬也難以擠出來的小型珠寶行怎么能與黃氏珠寶、翠玉閣這樣的國內名牌相媲美呢?,F在能被周游點名,她已經很滿足了。</br> 林國華連忙走過來,恭喜道:“恭喜周老弟,居然開出了玻璃種,這可是老哥一輩子最輝煌的時刻了。來,跟老哥一起照張相,老哥回家可以跟那群鼠目寸光的家伙炫耀一下?!?lt;/br> 咔嚓…</br> 一名學徒馬上拍下這個難得的場面。</br> 此時此刻,周圍的氣氛更加火暴了,連清源玉協的會長也親自駕臨,為周游頒發不知所謂的獎旗和證書,甚至還給了周游一個榮譽理事的稱號。</br> 原本周游不想如此出風頭的,可這里畢竟是人家的地方,當著這么多人拒絕主辦方的好意,那實在太不給面子了,所以周游只能笑著接納。</br> 不過周游也是暗中留意,以后別再這樣出風頭了,畢竟槍打出頭鳥。今天周游可是見識了惡意搶購的代價,若是以后自己因為出名而遭受敵人的惡意搶購,那將會對他的揀漏、賭石生涯會形成巨大的障礙。</br> 無論如何,周游都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br> 噼里啪啦…</br> 咚…</br> 當…</br> 鞭炮聲,銅鑼聲,鑼鼓聲,歡呼聲此起彼伏。</br> 如此熱烈的慶祝,估計連過年也沒有吧。</br> 看到這里,周游想不出名都不行了。今天的事情不僅會在清源市廣為流傳,甚至會在整個廣東地區流傳開去,因為這已不是金錢的問題,而是榮譽的問題。</br> “這樣下去恐怕連賭石都看不成了?!?lt;/br> 王浩看到場面的熱鬧,就知道下午的賭石恐怕很難繼續下去咯。</br> 不過王浩的擔心是多余的,既然清源玉協的會長都出面了,自然不會讓這種熱鬧無休止地下去。玻璃種雖好,但畢竟是個人榮譽,若是因此而將把這一次聚會搞砸了,那清源玉協就不知道找誰苦訴才好。是以,在清源玉協相關人員的勸導和疏通下,場面的氣氛在保持一定熱度的同時繼續進行。</br> 當然的,售出無色玻璃種毛料的攤位瞬間火暴起來,而解出玻璃種的林國華的解石技巧也在這一瞬間得到大部分人的認同,成為這一次聚會最受歡迎的解石師,而且其地位也直追國內第一流的解石師,邀請他幫忙解石的人絡繹不絕。</br> “居然這么晚了!”</br> 當周游可以喘過一口氣時,這才發覺居然過了兩個小時,下午的聚會等于消耗了一半。</br> 現在時間對于周游來說就是金錢,他如何不急。</br> 可是他越急,越是有事找上門。</br> 馬胖子從人群中走將出來,一看到終于有了輕閑的周游馬上招呼起來:“小游啊,老哥也被你刺激得手癢了,跑去照顧那個開出玻璃種的攤子的生意。你幫我看看這塊毛料,這塊毛料可是那個攤位表現最好、價值近四十萬的全賭毛料了?!?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