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后江石</br> 小蝶卻沒想那么多,徑自問道:“我最近也在這方面下過苦功,知道不少的玉石商人喜歡把表面的粗糙部分給磨掉。像這樣的大家伙,如果磨出一大片綠色,那玉石商人就賺大發了。”</br> 周游卻回道:“可你有沒想過?新場口毛料的皮層本就很厚,若是按照你的處理方法,你覺得會擦掉多少石頭呢?”</br> “很多。”</br> 小蝶不是傻瓜,明顯想到了關鍵。</br> 周游說道:“不是每個玉石商人都有那么大的氣魄。這么巨型的新場口毛料若是擦掉皮層的話,它的重量至少要減少兩成,重量銳減,若是擦出綠色還好,但若是沒有就虧到姥姥家了。”</br> 小蝶接口道:“所以安全起見,不如全部不動,還原個根本,將所有的風險都交給賭石玩家。”</br> 周游點點頭。</br> 論到聰明,還是老奸巨滑的玉石商人。有專業團隊輔助的他們在成本的控制上絕對不是那些珠寶商、賭石玩家所能抗衡的。別的不說,就以眼前這塊巨型暗標為例,周游估計它的最終成交價格會是兩千萬左右,若是開不出足夠數量的干青手鐲,那就等著虧本吧。</br> 周游將毛料記下來。</br> 記錄完畢之后,周圍問道:“你們誰有帶信封和投標單?”</br> “我帶著!”</br> 小蝶將東西拿出來,說道:“昨天老板用剩的,我都拿了過來,怕的就是今天有什么心頭好出現。”</br> “很乖!”</br> 周游輕輕地捏了捏小蝶的臉蛋。</br> 不過大志就納悶了,問道:“老板,你真的那么看好它啊?”</br> 周游回道:“嗯,它內部的翡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而且水頭也不是那么干,多少也算是小有利潤吧。”</br> 大志撇了撇嘴,算是無語了。</br> 他見識過周游的賺錢能力,到現在都有點麻木了。至于周游的口氣,那完全是最正常不過的反應,畢竟周游解出那么多珍貴、罕見的翡翠,眼光已經挑剔得無話可說。</br> 這一次也是周游的運氣。</br> 眼前的巨型暗標可以開出不少的翡翠,而且部分水頭還達到了細豆種的級別,對于整體價值來說有十足的意義。</br> 現在市面那些半只拇指大小的豆種小掛飾大約要兩千元左右,而飄花豆種手鐲動輒就是三、四千元的價格,顏色稍微好點的就是過萬,而像現在這種高綠至少能賣個兩萬,那些故意操作出來的滿綠豆種手鐲更要以倍數來計算。</br> 周游就是得益于這樣的扭曲市場,才能屢屢賣出好價格的。</br> “剛來就弄個開門紅,不錯。”</br> 周游很是滿意今天的收獲,微笑著朝剩余的四塊巨型毛料走去。</br> 只可惜開門紅過后就是低谷了,接連的三塊巨型暗標都讓周游很是失望。雖然全部都有翡翠,而且還小有分量,但不是低綠干青就是更垃圾的白干,價值低得可憐,利潤都被玉石商人賺去了。</br> 周游不想將金錢浪費在這里,直接來到最后那塊據說是出自老坑的巨型毛料。</br> 老坑毛料素來就不是很大,要挖掘出巨型的更是罕見。而周游跟前這塊也就是剛剛好過一噸,勉強稱得上巨型罷了。</br> “繞筋蟒?”</br> 周游來到最后一塊巨型暗標跟前,第一眼就發現一個不妥當的地方。</br> 眼前的巨型暗標是黑烏沙皮,皮殼稍微有點光滑,有點像老帕敢的毛料,但遠遠達不到黑蠟皮的光滑和細膩。但無論如何,它的蟒表現得過于特殊,那就不是什么好兆頭了。</br> 黑烏沙皮的蟒,特別是白蟒可是很有講究的。有筋一樣的蟒則可以果斷介入;可若是蟒相互纏繞,給人一種錯亂的感覺就不可以賭了,很容易垮的。</br> 周游忘了這個經驗總結上從哪里看到的,但他還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不免有點期待。</br> “有一點小松花,可是裂綹太多了,而且癬也稍微偏多,嚴重破壞了表現。能賭到巨型暗標的肯定不是普通的賭石玩家,恐怕不是珠寶商就是知名的賭石高手,每一位都應該能看到蟒相互纏繞所形成的錯亂感。這樣說來,那它的競爭或許不會很激烈。”</br> 計算到這里,周游終于有清晰的判斷。</br> 不過判斷歸判斷,還是要用靈力來確定最終答案的:</br> 芙蓉糯種。</br> 雖然只是糯種而已,價值不是很高,但是能稱得上芙蓉的已是難得。最關鍵的是它出自巨型毛料,翡翠的分量相當可觀,全部打包拍賣的話恐怕不會下于兩千萬的數字。</br> 雖然兩塊巨型暗標所帶來的利潤還不足之前挖掘出來的無色玻璃種或藍水芙蓉,但這種成規模的大型翡翠可是極端難得,足夠滿足黃健明、馬胖子這個級別的珠寶商半個年度的中低檔翡翠銷售了。</br> 周游相信,若是這兩塊大型翡翠解出來,肯定會引起轟動。</br> “收獲不錯。”</br> 這樣的翡翠雖然價值不高,卻是賣人情的好東西。</br> 周游也不浪費時間,連忙填寫了兩張投標單裝進信封,最后遞給大志,說道:“大志,你頭投標資格,所以你幫我拿過去吧。現在還有一個半小時的充裕時間,我可以到處看看,或許有意外的發現也不一定。”</br> “是的,老板。”</br> 大志接過信封,快步走開。</br> 被兩塊巨型暗標刺激出興趣的周游心思越發細膩,覺得現在有充裕的時間,足夠自己挖掘多幾塊中高檔的翡翠了。</br> 不過當他看到兩個急步走向自己的男子,周游就知道計劃要夭折。</br> “周游,找你找得好辛苦啊!”</br> 司徒羽熱情地迎了過來。</br> 司徒鐵木也是笑容滿面,好象揀到金子。</br> 周游問道:“你不是有我的手機嗎?要找我的話直接打過來就是。”</br> 司徒羽回道:“找你看毛料,只是打電話是說不清楚的,只能直接拉你過去才能說個分明。”</br> “呃!”</br> 周游被噎住了。</br> 可是司徒羽不給周游反駁的機會,直接拉著他朝外圍攤位走去。</br> “喏,就是這塊!”</br> 司徒羽指著一塊大約只有一公斤重的黑蠟殼。</br> 周游夸獎道:“你的眼光還真是獨特啊。”</br> 這么小的毛料很難切擦的,所以多數是全賭的。只可惜因為毛料的重量太輕,使得大家的購買欲望不是很強烈,競爭自然是低得可以。司徒羽能看中這么特殊的毛料,估計是經過深思熟慮的。</br> 司徒羽說道:“難得能參加這樣的盛會,若是不留點紀念的話,我老了之后會后悔的。而這樣的石頭是我的經濟承受范圍,所以就來了心思。”</br> 周游點頭表示理解。</br> “這里的毛料好小啊!”</br> 小蝶拿起一塊比茶杯大不了多少的黑蠟殼,笑容相當燦爛。</br> 周游連忙說道:“別亂動,這里的毛料都是太小了,一旦弄亂了攤主會說你的。”</br> 不想來自緬甸的胡須攤主說道:“沒關系,那些黑蠟殼每一塊都是一百元,你們要多少都拿去。”</br> 司徒鐵木嘆息道:“太貴了!這樣的鵝卵石到處都有,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河里揀來混弄我們的。”</br> 胡須攤主笑回道:“還真給你猜中了,這些黑蠟殼就是我小時候從河里掏出來的。”</br> “河里!”</br> 周游聽到這里,二話不說就開啟群體透視:</br> 好多翡翠!</br> 果然是后江黑蠟殼!</br> 后江場區是一個非常有名的老場區,那里的毛料經常出現高檔翡翠,一點也不遜色于老帕敢場區。而后江黑蠟殼有一個很鮮明的特點,那就是皮殼容易脫落。周游暗中用力,果然發現皮殼不是想象的那么堅實。</br> 用靈力探察,果然有意外的驚喜。</br> 雖然翡翠都太小了,無論是開解還是雕琢都異常麻煩,可再是麻煩周游還是不能錯過。因為眼前一大堆翡翠沒有一塊是糯種以下的,甚至還有數塊是顏色極其優秀的玻璃種,周游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br> 周游問道:“老板,這些鵝卵石我都要了,全部打包,你給個優惠的價錢吧。”</br> 胡須攤主先是一愣,隨后激動地說道:“這里總共有七十四塊黑蠟殼,原本要收七千四百元的,不過你全部打包,我就算你七千好了。”</br> 周游一點清點金錢一邊問道:“老板,算上我朋友那塊,總共要多少?”</br> 司徒羽想說話,卻被司徒鐵木阻止了下來。</br> 胡須老板馬上回道:“你們知道黑蠟殼不是普通的毛料,哪怕是小塊頭也有相當的價值。原本我跟他說好要兩千的,但見是閣下,給個一千八就行了。”</br> “九千!”</br> 周游懶得計較,直接給了九千。</br> 他占了那么大的便宜,若是不給點小費的話,那周游就太邪惡了。</br> 司徒羽就想清點金錢還給周游,可被周游阻止了下來,說:“難得能買到后江場區的黑蠟殼,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還要還錢的話那就太寒磣我了。”</br> 司徒羽納悶著問:“小游,后江場區的黑蠟殼真的有那么出色嗎?”</br> 周游點頭:“一點也不遜色于老帕敢。像這種毛料,更是同類型里的極品,差不多是可遇不可求的。”</br> 司徒羽驚訝道:“那我不是發達了?”</br> 周游倒是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