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同學聚會(下)</br> 李晨華接二連三被奚落,臉色越發難看。</br> 不過他還沒徹底失控,陰森森地說道:“既然周先生這個內行人說我是外行,那不如周先生說說你的得意藏品究竟價值幾何吧!”</br> 蕭文也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是啊,周先生倒是說說讓我們見識一下。”</br> 周游笑著回道:“如果你們知道有一只民國粉彩壺拍了1.18億的天價,就不會這樣看低民國瓷器了。”</br> 李晨華和蕭文都被這個價格嚇住了。</br> 不過蕭文也是老道,馬上回道:“那只不過國寶的價格而已,并不能代表整個圈子的價格。”</br> “是啊!”</br> “就是!兩者根本不能混為一談!”</br> 李晨華等人紛紛符合。</br> 周游懶得跟他們廢話,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們有興趣的話,不妨去查查粉彩蟠桃紋天球瓶、牡丹紋盤口瓶這些民國瓷器的價格吧,省得在這里胡亂猜測。”</br> 李晨華以為周游行的是拖延策略,馬上說道:“粉彩蟠桃紋天球瓶和牡丹紋盤口瓶,好的,我馬上就去查,我認識的圈子里恰好有精通瓷器的人物。”</br> 蕭文也倍發賣力,說:“我也認識拍賣行的經理,問他們最是合適的了。”</br> 于是,李晨華和蕭文開始去詢問這類民國瓷器的價格了。</br> 林動不知為什么,突然走過來交好道:“周先生,希望你別介意,這只是一小部分人的不禮貌舉動而已,我敬你一杯表示我們的歉意吧。”</br> 衣小天略微吃驚。</br> 在他的認識里,林動似乎不是這么通情達理的人物,今天怎么變得這么好說話了,當真有太陽從西邊出來的味道。m.</br> 不僅衣小天驚訝,周游和許漫都略略有點吃驚,特別是許漫,她對林動的身份和脾性可是了如指掌,對于他今日的舉動倍發好奇。</br> 不過礙于情理,周游還是禮貌性地回了一句:“沒什么的。”</br> 不死心的李晨華如同蒼蠅般有聚了過來,當著許漫的面說道:“等下就有消息了。如果周先生現在就提供準確的信息,我們馬上就可以確認東西的價格,就不用耽擱這么久了。”</br> 話里的潛意思是在懷疑周游所說的東西子虛烏有。</br> 而此時,蕭文也過來了,不過他的臉色就不多好看,看著周游的表情有點不自然。</br> “來……”</br> 林動倒會婉轉場面,說道:“別說那些傷風景的話,我們喝酒吧。”</br> “對,喝酒!”</br> 李晨華眼睛突然一亮,很是熱情地對周游說道:“周先生,今天是我們的同學聚會,作為地主,我們得慶賀一下的。周先生,不知道是否賞臉呢?”</br> 對于李晨華的敬酒,周游嘴角微微地翹了起來,他已經洞悉了對方的策略。</br> 果然,李晨華的出擊,讓他那幫所謂的同學朋友都明白李晨華的意圖,紛紛為賣力地勸起酒來,場面瞬間演變成六、七個人圍攻周游一人的有趣場面。</br> “你們怎么能這樣!”</br> 王小琳對于這幫勢利的同學大為不滿,拉起衣小天的衣服說道:“小天,你也不過去說說,至少把周游拉開也好啊。這樣下去,周游肯定會倒下去的,到時候場面就難看了。”</br> 衣小天痛苦地說道:“我是想過去救場子啊,可是你也知道我的酒量,三杯倒,不過去幫倒忙就算可以的了。”</br> “這……”</br> 王小琳剛才是急糊涂了,這才想起自家老公不擅酒量。</br> 不想許漫卻說道:“你們不用擔心周游,他的酒量好得出奇。你們若真的要擔心,還不如多擔心那個姓李的。”</br> 衣小天和王小琳紛紛露出驚詫的眼神。</br> 許漫不想多說,周游在酒場里的戰績雖不多,卻是輝煌無比,連公認的酒神程飛虎也夠甘拜下風,足見周游的酒量有多么可怕。以眼前區區的六、七人,還真不值得許漫為周游擔心。</br> 果然,周游很是豪氣地說道:“李先生,喝這些低度數的紅酒沒意思,不如喝紅星二鍋頭吧。”</br> 李晨華的臉皮開始抽筋。</br> 紅星二鍋頭的度數太高了,對于習慣喝紅酒的李晨華還真承受不了。不過當他看到許漫等人熱切的表情,他的心思就有點松動。</br> 周游火上加油道:“如果李先生不敢的話,我可以兩杯換李先生一杯。”</br> 嘩!</br> 場面一片嘩然。</br> “好!這可是你說的!”</br> 李晨華馬上應承下來,生怕周游反悔一般。這樣難得的機會,若李晨華還錯過的話就是笨蛋和懦夫了,即使明知道被稍微丟臉,但只要能讓周游丟更大的臉,他就覺得很值。</br> 衣小天和王小琳當即對李晨華的人品越發看低。</br> 只可惜他們的力量太過微弱,不足夠阻撓這場不公平的對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周游以一己之力對抗六、七位看起來酒量不錯的所謂同學。</br> “喝!”</br> “喝!”</br> “好酒量!”</br> “豪氣,周先生夠豪爽!”</br> 大家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全部集中到周游上邊去。而被動李晨華只能在大家熱情的吆喝聲捏著鼻子喝下超越他承受范圍的白酒。</br> 也不知道紅酒跟白酒相勾兌后的效果太強烈,只喝了幾杯的李晨華就感覺到喉嚨火辣辣的,頭也開始有點天旋地轉的感覺。只可惜周游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笑意盈盈地不斷敬酒。</br> “完蛋了,遇到酒鬼了!”</br> 李晨華心里哀號一聲,但戰爭是他挑起來的,而且場面的氣氛已到了誰先投降就丟臉的地步,他算是騎虎難下了。</br> 如此持續下去。</br> 噗!</br> 李晨華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杯,承受不住酒精的反沖,將進口的白酒給噴了出來。</br> 下一時刻,李晨華就拼命跑向廁所。</br> “嘿嘿,一個!”</br> 許漫看到狼狽的李晨華,很是邪惡的笑了起來。</br> 周游沒有放過其他煽風點火的意思,對蕭文問道:“蕭先生,你剛才叫得挺起勁的,不知道兩杯換你一杯,你是否肯賞臉呢?”</br> “好!”</br> 蕭文應得有氣無力。</br> 在這樣的環境下,他能說不嗎?人家兩杯換你一杯,這樣的對決還不敢接下來,那就太不是男人了。</br> 接下來的劇情也很簡單,蕭文被周游灌倒了,被直接抬出去。</br> “還有誰?”</br> 周游拿著酒瓶子,笑意盈盈地看著李晨華那幫走狗,特別對林動有關照。</br> 可是沒有一個接手。</br> “哈哈……”</br> 周游看到那群人的熊樣,笑得很得意,很猖狂。</br> 場面里的男人都覺得很丟臉,而女人們則看不起曾經的同學。這么多人欺負人家一個,還被人家打得毫沒還手的余地,真是丟臉丟到家了。</br> “我們走吧!”</br> 周游拉起許漫就走。</br> 此時的他就像一位得勝的將軍,帶著勝利和美人,當著無數敵人怨毒的眼光驕傲地離去。只不過,周游的強悍讓他的敵人徹底說不出話來,論學識比不過人家,論酒量更是不堪,他們實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自我安慰的。而當他們透過窗戶看到周游開的車是限量版的法拉利,心中最后一絲不滿也消散了,有的只是羨慕和佩服。</br> 一位男生問起沒什么表現的林動來:“林動,你為什么不出手呢?我記得你的酒量很不錯的。只要你剛才出手,我就不相信我們這么多人能喝不過他。”</br> “我可不想得罪他!”</br> 林動淡淡地回了一句,順便品了一口紅酒,姿態很是瀟灑。</br> 那男生追問道:“為什么?”</br> 林動回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叫周游不是簡單人物。”</br> 那男生繼續追問:“有多么不簡單?”</br> 林動答道:“他應該就是當今賭石界的第一新星,有金手指之稱的周游。”</br> 衣小天驚訝道:“我聽說過他。數天前在平洲公盤出現了一個總賭注將近十億的賭局,而勝利者就是周游。”</br> 衣小天是佛山平洲人,自然聽說過那次盛會的傳聞,更何況這一次的對賭被有心人士宣揚得沸沸揚揚,稍微有點靈敏的都能聽到一點風聲。</br> 王小琳沒想到周游的來頭這么牛,驚訝得嘴巴合不上攏。</br> 場面的氣氛瞬間壓抑下來。</br> 不過限量版法拉利里則是另一回事。</br> 周游喝了不少酒,雖然沒醉,但他也不想給人抓把柄的機會,所以是由許漫開的車。當然的,氣氛自然是愉快非常。</br> “游,沒想到你是這么有趣的人!”</br> 許漫一邊開車一邊感嘆道:“雖然我對那個叫李晨華和蕭文的很不滿,但他們對我還算客氣,所以一直都沒什么機會出手。你今天算是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真是大快人心啊。”</br> 周游回道:“他們只是小角色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br> 的確,相對于秦遠方、秦燕安、董少等等官二代、富二代,還真沒什么可比性。拿秦遠方、董少來跟李晨華、蕭文這樣的垃圾對比,簡直就是對秦遠方、董少等人的褻瀆。</br> 許漫笑道:“你就自個得意去吧。”</br> 周游提醒道:“漫姐,這樣的聚會可以避免就避免吧。若真的想跟朋友交流,不如就請那些熟悉、知心的人一起。”</br> 許漫回道:“是啊,一滴老鼠屎都能壞一鍋粥。”</br> 周游不想繼續這個有點煞風景的話,但他想到明天又要與許漫分開,不免有些不甘,唏噓道:“哎,明天又要與漫姐分別了,真有點不舍。”</br> 許漫突然回了句很曖昧的話:“不是還有一晚么?”</br> 周游眼睛大亮,贊美道:“是啊,我們還有整整一晚的相處時間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