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買車又買房</br> 玉明縣發生了重大的貪腐事件,一位副局長落馬,拔蘿卜帶出泥,不少底子不干凈的基層干部都被牽連了進去。可以說,這一次是玉明縣的一次政治地震,而且震級還不低。</br> 有的人垮臺,自然有的人上臺,而莫海潮就是其中的受益者。</br> 當初事發,明遠市警察局的江局長親自打來電話要人,使得整件事情的發展方向有了本質性的變化。而周游和黃健明都想抓住這個機會對敵人窮追猛打,將敵人一網打盡,可一時間沒有出手的人才,最終莫老師的侄子莫海潮就出現在他們兩人的眼前,而莫海潮的能力的確很出色,偵察兵出生的莫海潮充分把握住這次機會,竭力表現,用他的能力獲得了黃健明和江局長的肯定,為他們看中并列為重點培育對象。</br> 成為市局紅人,而且還火速升職的莫海潮對于周游的感激是無庸置疑的。若不是周游這一次的引薦,讓莫海潮牽上了黃健明這條線,他怎么可能獲得明遠市警察局的江局長的重視呢;另外的,聰明的莫海潮從莫老師的嘴里得知周游與黃健明有很密切的利益往來,特別是與黃健明的寶貝女兒姚佳惠有親密的關系,使得莫海潮對周游產生一絲莫名其妙的敬畏。</br> 周游點頭應道:“好的,把莫老師和莫海潮的號碼都給我吧,我一定會跟他們好好聯絡的。”</br> 雖然周游不清楚莫海潮抱的是什么心思,但他知道那個所謂的掌眼只不過是邀請的借口罷了,有莫老師這樣的玉石專家在,一般的古玩都可以辨別出來的,根本不用邀請周游。</br> 不過周游也從中讀到莫海潮的善意,知道其中莫海潮有與自己結交的心思。想起自己的父母都在玉明縣,周游自然要與莫海潮這種實權人物結交,避免有其事來沒個人照應。</br> 姚佳惠將莫老師和莫海潮的號碼都報給周游后,發現張姐眼神中的驚訝和敬畏,微微地笑了起來。</br> 事情處理,也是時候離開的了。</br> 周游向張姐詢問道:“張姐,數目可否正確。如果確定的話,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開走了?”</br> 張姐連忙回道:“一切手續都弄好了,周先生隨時都可以把車開走。”</br> “走咯!”</br> 王浩等的就是這么句話,馬上發動汽車。</br> 周游看到王浩激動的樣子,心中突然有了決定。</br> 最終,三人兩車揚長而去。</br> 目送著周游離開的張姐滿眼的復雜和驚嘆,深為姚佳惠的運氣所高興。以前她就對姚佳惠的政治婚姻有很大的意見,現在見姚佳惠如此高興,她也替這位許久沒有笑容的姐妹高興。</br> 當然的,她對周游的身份越發好奇了。</br> …………</br> 周游看著窗外迅速橫過的樓房,心中思緒萬千。</br> 他本以為憑借這一次的清源之行,不僅足夠自己在明遠市買一套豪華別墅,剩余的還可以孝敬兩老和當作下一次的賭石基金。不想玉明市發生的事情遠遠超越了他的估計,使得事情出現了變數。</br> 四年前的地價遠沒現在這么夸張,當年承包一畝無人問津的荒廢山林,十年的使用期限恐怕連一百元也不用,而承包幾個小山頭,十年下來至多就是十幾萬元的成本而已。若是你承包越久,價格越有優惠;若是你稍微搞大一點,甚至還有政策扶持。</br> 可現在呢,伴隨著地價的增長,承包的價格越是越來越夸張。即使有政策扶持,其承包價格也遠不是當年可比的,需要付出兩倍,甚至是更離譜的代價才有機會承包下來。</br> 而這僅僅是承包支出而已,水電人工,幼苗種子,交通建筑,材料工具等等的支出很可能是一筆更可怕的數目。到時候,周游留下的那七百多萬恐怕還不夠用呢,所以周游還得控制消費,或者獲得更多的收入。</br> 自然而然的,周游購買豪華別墅的計劃就得暫時擱置了。</br> “怎么?想買房子嗎?”</br> 姚佳惠見周游的心神都投入在外邊的樓房上,很自然地聯想到周游在市區里還沒有屬于自己的房子,也就調戲起來。</br> “嗯。”</br> 周游應得很肯定。</br> 姚佳惠沒想到周游會應得如此堅決,意外之后也幫他尋思起來。很快的,她腦海里就有幾個未成型的意見,于是問道:“小游,最近房地產受了政策的打壓,銷售似乎不是很好,應該有不少樓盤留有空房的,不如我們過去看看?”</br> 不想周游卻搖頭道:“我不喜歡住樓房,總覺得那里是鳥籠。”</br> 自幼就生活在開闊的山野之中,周游對土地和空間有極其敏感的反應。從他現在所租住的出租屋是帶有大型陽臺、周圍沒有阻擋視野的建筑物的獨立公寓,就可以看出周游對房子的理解。</br> 姚佳惠又發現了周游一個愛好,連忙開啟第二個選擇:“既然如此,那就只有那些別墅和老式宅子了。”</br> 周游苦笑著道:“我原本也是想弄套別墅來養心的,但以我現在的資本,還不能隨意亂花啊。”</br> “你知道不能隨意亂花還買這么貴的車!”</br> 姚佳惠不滿地抱怨了一下就繼續話題:“既然不買別墅,那就只有老宅子了。很巧合的是,我家隔壁的老庭院想要轉手。只不過他所出的價錢不低,你要有個準備。”</br> 周游對姚佳惠所居住的那種老式庭院印象深刻啊,凹字型建筑布局,瓦頂,有天井,古老而腐朽。</br> 想到是姚佳惠的隔壁,周游就起了心思,問道:“我記得居住在那里的人不是以前本是機關干部的家屬寓所,就是打算賭拆遷的投機者,怎么會有人愿意在這個時候出售的呢。”</br> 姚佳惠回道:“我家隔壁的老庭院本是一位姓諸的革命先烈的寓所,但他逝世后就留給他唯一的兒子。只可惜他這個兒子覺得住在那樣的地方很丟臉,所以就搬了出去,之前幾年都是空著的。他之所以急著要出售,那是因為他的生意出了點問題,需要大量的資金周轉,最后就動起了賣祖宅的念頭。”</br> 周游嘆息道:“賣祖宅可是很忌畏的事情啊。”</br> 姚佳惠冷笑起來:“那個老革命的確讓人敬佩,可惜他的兒子卻不行。花天酒地就不說了,還鬧得妻子與他離婚,連兒子都帶走,可他自始至終都死性不改。賣祖宅這樣的齷齪事,相比起他所做的事情,簡直不算是。”</br> 周游聽到這里,沒有一點心理負擔了,說:“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過去看看吧,不過我先喊一下浩哥先,都不知道他把車開到哪里去了。”</br> 離開汽車品牌店后,王浩駕駛著周游的沃爾沃越野車四處亂逛,后來還嫌姚佳惠開得太慢,自己開著新車先跑了。</br> 打完電話后,周游苦笑著說:“浩哥說他沒興趣跟我們蘑菇,更沒興趣做什么電燈泡;還說是那車今天屬于他的了,明天再來接我去廣州。”</br> 姚佳惠咯咯地笑了起來。</br> 姚佳惠越來越覺得這個王浩很有趣,也很聰明,知道電燈泡做不得。不過有點小開心的姚佳惠也沒忘記正事,連忙聯絡那個賣房子的不肖兒子,讓他到老庭院那里等他們。</br> 或許是這個姓諸的很急著用錢,也或許是他恰好在附近,當姚佳惠的車來到家門口時,他已經在門口等待了。</br> 姚佳惠剛一下車就看見一位氣色不是很健康的禿頂男子,馬上詢問道:“諸先生,相信你也認識我這個鄰居吧,不知道現在方便看房子不?”</br> 諸先生連忙回道:“姚小姐是老鄰居了,我怎么會不認識呢。”</br> 事實上諸先生更認識的是黃健明。之前諸先生也打過姚佳惠的主意,但聽說姚佳惠是黃健明的女兒后,直接死了這條心。他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哪里有資格圖謀很人蠢蠢欲動的姚佳惠。</br> 諸先生打開了老門。</br> 這是一間很殘、很破的老房子,墻皮早已脫落,門面已經腐朽,窗戶也是缺肢少腿的,其殘破程度比姚佳惠的那間更夸張。院子四周長滿了雜草,不知叫什么的藤根居然纏繞到屋頂去了,稠密的綠葉中間開滿了一朵朵小黃花。</br> 周游看到這里,苦笑不得,不由得打趣道:“沒想到諸先生很雅興啊,居然在自家庭院里種起了小黃瓜。”</br> 諸先生被說得尷尬得要死。</br> 姚佳惠想過這里很糟糕,卻沒想到居然會糟糕到如此田地。這樣的老庭院,想要住的話估計得好好休整一下,所耗費的錢財絕對不會少到哪里去。</br> 姚佳惠帶著一絲怒火問道:“諸先生,這樣的老宅子真的值一百八十萬嗎?我看八十萬還差不多!”</br> 周游也陰沉著臉評價道:“這樣的老宅子即使草草休整一下也得耗費三、四天的時間,而且沒有兩、三萬是不可能處理得完;若是想要大整的話,估計要二十來萬才能徹底修復啊。”</br> 諸先生越來越尷尬了。</br> 之前不是沒人來看過,反而還很熱鬧呢。但每一個看到庭院的賣相就臉色黑了下來,大部分的人連價格也不問掉頭就走;即使沒走的,在詢問了價格之后,連回價的興趣也沒有就直接開車走人。</br> 但這事關系到他最需要的金錢,他不得不辯駁一下:“沒辦法啊,現在的房價漲得厲害,而這里接近市區最繁華的地段,無論是公共設施還是治安環境,這里都是相當出色的,同區域每平方米的價格都高達六千了,若是交通好一點的還要更貴;而且我這間老宅子也有大的,單單地面面積就超過二百平方米了,只要你們買下來建成三、四層的樓房,賺那拆遷的差價,甚至還能大賺一筆呢。”</br> 聽到這里,姚佳惠和周游都笑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