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上)
先貼一個部分。因為有朋友提意見,說趙靖的性格有些模糊,我暫時思路上有點堵塞,所以寫的慢。不好意思。以后應該還是會一次貼一節(大約三千字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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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遲回到客棧,駱何還沒歇息,見到女兒微微一笑:“好玩么?”遲遲雖有心事,仍喜笑顏開的走過去,一邊替駱何捏著肩膀,一邊說:“有趣極了。爹你沒有出去真是可惜。”
駱何笑道:“只有你小孩子家才喜歡湊熱鬧。”話鋒一轉,淡淡道,“再說,我要是去了,今年的蹴鞠狀元就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遲遲慚愧,不敢辯白。她一早也已料到瞞不住駱何。駱何雖足不出戶,但一傳十十傳百,今年蹴鞠狀元是個女子的消息一定會傳到他耳朵里。
駱何閉上眼睛,任遲遲給他按摩,緩緩的說:“還有什么新鮮事,一并說來給爹聽聽吧。”
遲遲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問道:“爹,這世上除了你我之外,還有誰會使冰影綃絲?”駱何身子一僵,猛地睜開眼睛:“為什么這么問?”
“今晚郡守大人的同樂宴會鬧鬼呢。”遲遲講方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只略去自己與趙靖一節。
駱何聽罷,半晌不語,最后搖了搖頭道:“這件事情真是古怪得緊,我也沒有半分頭緒。你鬧了一個晚上,也該回房歇著了。”遲遲摟住駱何肩頭,半是撒嬌半是懇求的道:“爹,我玩也玩夠了,明天一早咱們就離開這里罷。”駱何不置可否,摸了摸她的頭發:“你先去睡覺。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次日一早,遲遲把衣物胡亂裹了一個包袱,興沖沖的沖到駱何房里,哪知駱何早叫店小二送了東西上來,正坐在桌邊慢條斯理的吃早飯。遲遲過去一把抓起一個饅頭塞在嘴里,含含糊糊的說:“爹,早。你怎么還沒有收拾東西上路啊?”駱何看她一眼:“我幾時有說要上路來著?”遲遲睜大眼睛:“節也過完了,熱鬧也沒有了,留在這里做什么?”
駱何喝一口粥,慢慢的說:“你爹當年,名滿天下,知交也滿天下。后來為了你這小鬼深居簡出,老朋友都沒有機會見面。如今出來了,自然各處的朋友都要去瞧瞧。”遲遲嘻嘻一笑:“是嗎?爹你前兩天可沒跟我提過。那一吃了飯咱們就出發。”駱何淡淡道:“你自己去玩吧,爹的朋友都是老頭老太太了,經不起你這么鬧騰。”
遲遲道:“那也不是。我跟著你去拜訪伯伯嬸嬸們才是盡了禮數。我做小輩的,怎么能知道長輩在也不親自上門拜訪呢?”駱何笑起來:“這會兒學得如此乖巧啦?你若真聽話,就別老纏著爹,該做什么做什么去。”遲遲無奈,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駱何起身,整了整衣服,悠然走了出去。
駱何走了之后,遲遲也吃不下去。明知駱何舉止古怪,卻又不敢貿然跟著,草草用了早飯,在柔木城四下游蕩。白日里瞧得清楚仔細,才知柔木城古樸莊重,與錦安城之綺麗風流截然不同,更襯著蒼茫高遠的天空與遠方巍峨的群山,另有一番氣象。
“原來,我們真的已經往北走了很遠了。”遲遲對自己說,深深的吸了口氣,“游遍天下,難道不是你從小的愿望么?這下終于可以成真了。”她把頭抬得老高,好像這樣就可以讓自己振奮起來。
陽光里有種懶洋洋的味道,遲遲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的躺著曬太陽。突然想起湖邊有許多船只,如能劃到湖中,把槳一放,躺在船頭,任小船一晃一晃的浮在湖面,不知有多愜意。
“遲遲啊遲遲,你活了十六年,每年有十二個月,開心的日子那么多,為什么偏偏一定要記住兩個月的事情呢?”她喃喃自語著,來到湖邊,一路沿岸尋去,果見樹上系著好幾條船,四下看看,卻沒有人,艄公也不知到哪里躲懶去了。“有人么?”遲遲揚起嗓子喊了一圈,見毫無回應,于是笑道,“那我就自己上船啦。我把銀子留在岸上,你要是找不到可不能怪我。”說著拿出一大錠明晃晃的銀子來,在空中拋了幾下。仍然無人回應,遲遲這次不敢胡鬧,自行取船,只得又沿岸走去。
卻見一處聚了一大堆人,不知道正圍著看什么。遲遲哈哈一笑:“原來你們都來湊熱鬧了。”忙不迭的也湊上去,分開眾人,擠到最里面一看,只見官府的衙役密密的站了一排,擋住不許百姓過去。
“出了什么事啦?”遲遲個子嬌小,看不見衙役身后遮住的到底是什么,忙拉住身邊的人問。那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今天早晨從湖里打撈起一具女尸。是搖船的宋老頭的女兒,真是可憐。昨天晚上來看熱鬧以后就失蹤了,卻原來是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生生勒死扔進了湖里。”遲遲一愣,往上奮力一跳往里面看去,剛好仵作側了側身子,露出死者的臉來。遲遲落地,雙腳一軟,幾乎跌跤。再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與昨日同樂夜宴相去不遠,心下再無懷疑,只覺兩眼發黑,喉嚨酸澀,整個人仿佛走在棉花上,輕飄飄的。她慢慢后退,走了出來。陽光打進眼睛里,照得她頭昏,于是一步一步踉蹌著回到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