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過往那些回憶,喬西眼眶紅了。
曾經(jīng)挨那些毒打的時候,她眼睛都不紅一下,可現(xiàn)在再回想起來,她的眼眶卻不由自主的濕了一圈。
實在是因為,太痛了。
每一次的回憶,都像把她身上那些成遍的傷口再一層一層的撕開。
“既然我說的都沒有人會相信,好,那我就按他們說的去做,我就是小偷,我就是比別人多根手指!氣嗎?恨嗎?活該??!都是他們逼我的!死了嗎?死了才好……死了才好!我才可以永遠(yuǎn)不看他們的嘴臉活……”
喬西的眼淚已然決堤,“他們是我見過的,最令人作嘔的大人!惡心,惡心至極——”
喬西一番話,字字誅心,跟針一般,狠狠地扎進(jìn)了黎彥洲的心臟里。
他再也聽不下去,把耳朵上的耳際摘了,扔在了桌上。
起身,轉(zhuǎn)過身,捂著臉,重喘氣。
陳叔走過來,按了按他的肩膀,給他安慰,“彥洲,沒事吧?”
黎彥洲這才抬起頭,眼眸深處里一片猩紅,“我沒事……”
比起里面那個小丫頭,他這又算得上什么事?
什么都算不上!
他緩了緩情緒,又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上,戴上了耳機。
心理咨詢師溫溫軟軟的聲音,又從耳機那頭傳了出來,“喬西,沒事,沒關(guān)系,我們不是都已經(jīng)熬過來了嗎?現(xiàn)在沒有人再打你,更沒有人會冤枉你,喬西,一切都挺過來了……”
“挺過來了嗎?”
因情緒而顫抖的喬西,在聽到心理咨詢師的話后,逐漸安穩(wěn)了下來。
她慢慢的回歸了平靜,轉(zhuǎn)而,想到了黎彥洲。
那是她心里最后一點點的溫暖,“是啊,一切都挺過來了……”
心理咨詢師注意到了她唇角的那一絲絲的笑意,她連忙抓住了這個契機,“喬西,后來是遇到了什么開心的事嗎?”
喬西點頭,“有。”
她沒有隱瞞,“我遇到了黎彥洲?!?br/>
黎彥洲一怔。
繃緊的情緒,在聽到她提起自己的那一刻,逐漸緩和了下來。
就聽里面那丫頭用輕輕脆脆的聲音道:“我喜歡他?!?br/>
所有人一愣。
包括里面的心理咨詢師。
也包括站在黎彥洲身邊的陳律師。
黎彥洲扶額。
這小丫頭……
真的一定要跟所有人表明自己對他的心意嗎?
黎彥洲覺得,下回他得好好跟這小丫頭談一談,有些心思大可不必這么敞,可以藏著掖著的。
“喜歡?”
心理咨詢師問喬西,“為什么會喜歡他呢?”
喬西認(rèn)真想了一想,最后,給出了結(jié)論,“他給了我所有我想要的?!?br/>
比如,溫暖。
比如,關(guān)心。
還比如,甜甜的糖果。
總之,父母長輩給不了她的,他這,全有。
喬西給的答案,黎彥洲聽完后,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高興嗎?
被人喜歡,當(dāng)然高興。
而這個人,還是喬西。
可很高興嗎?
卻并不見得。
黎彥洲說不上什么感覺,可他知道,喬西這個答案,或許,并不是他想要的,又或者……
也不是他一直以為的那個答案。
因為他給了她所有想要的,所以,她就喜歡上了自己。
那么,這個‘喜歡’,真的是‘喜歡’嗎?又或者說,這個‘喜歡’,是男女之間的‘愛’嗎?
或許,根本不見得。
心理咨詢師又與喬西聊了些話題。
里面提到了盛川。
也不知怎的,當(dāng)這丫頭提起盛川的時候,黎彥洲想都不想,就把耳機給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