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彥洲松了口氣。
到底還是把她留了下來。
其實,吃飯之前就想跟她說這話的。
“走吧!先把你安頓好,我馬上要開會了。”
黎彥洲拉過喬西,快步就往里走。
離開會時間沒幾分鐘了。
喬西小跑著跟上他的步子。
長長的過道里,寒風拂面,喬西卻只覺說不上的開心,連風刮上來好像都是溫暖的。
黎彥洲領著喬西到了他們科室門診的休息室。
“記得這里嗎?”
門推開,里面暗著燈,并沒有其他人在。
黎彥洲松了喬西的手,開了燈。
喬西當然記得這里。
“我就在這里,遇見的你?!?br/>
“那是我的床?!?br/>
黎彥洲指了指最里面那張床,“你在這等我,可以睡覺,可以寫作業,但前提是,不許亂跑,更不許一個人私自出去,只許留在這里,乖乖等我回來,行嗎?”
“可以?!?br/>
喬西坐在他的床沿邊上,乖乖點了點頭。
“好?!?br/>
黎彥洲想到她身上的傷,又叮囑一句:“最好是躺著休息,你今天流了不少血,還是先養養,學習什么的,暫時放在一邊不用管它?!?br/>
“好。”
喬西又乖乖點了點腦袋。
黎彥洲這才放心去開會了。
喬西向來對于黎彥洲唯命是從。
他說躺著最好,于是,她就乖乖躺了下來。
不知是因為流血過多導致喬西有些虛的緣故,還是因為這床上還殘留著黎彥洲身上的味道,讓她有種說不出的眷念,于是,她躺著躺著,就這么伴著黎彥洲的味道,稀里糊涂的睡著了去。
黎彥洲開完會回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后了。
他推門進來。
一眼見到躺在床上熟睡的小丫頭,鏡片下那雙狹長的魅眼頃刻間多了幾分柔和之色。
他放輕了腳步,進門。
沒有將喬西叫醒,而是拾了把椅子,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她睡著的模樣,活脫脫的一個孩子。
肌膚嫩白,海藻般的頭發,隨意的散開在他的枕頭上,發色烏黑,將她的小臉蛋襯得更加白皙。
黎彥洲手撐在椅子扶手上,托腮,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小丫頭。
難以想象,這小丫頭長大以后,會是什么模樣。
“黎彥洲……”
熟睡的小丫頭,突然在夢里喊著他的名字。
“黎彥洲!”
顆顆眼淚,跟斷線的珠子般,從喬西的眼尾滑落而出。
黎彥洲一怔。
這睡得好好地,怎么說哭就哭了?
他連忙伸出手,替她把眼角的淚水揩走。
“喬西?”
他猜這丫頭可能在做噩夢。
黎彥洲試圖叫醒她。
“喬西,怎么了?”
黎彥洲冰涼的手背,輕輕拍了拍喬西半邊沒受傷的臉頰,“喬西,醒醒,我在這里。”
喬西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來。
一雙葡萄般的大眼,濕漉漉的,儼然一只受了驚嚇的小麋鹿。
見到黎彥洲后,像是一下子找到了那塊救命的浮板,她“嗚”的一聲,撲入了黎彥洲的懷里,把他抱了個滿懷。
“怎么了?”
黎彥洲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后腦勺,有些擔心。
他在床沿邊上坐了下來,一腿伸長,另一只腿落在地上,讓喬西靠在自己肩膀上,“喬西,你剛剛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喬西雙手纏著他的頸項,箍得緊緊地。
臉埋在他的胸膛里,還在隱隱抽泣著。
黎彥洲感覺自己被她勒得快要無法呼吸了,“喬西,別哭了……”
他好言相勸。
低頭,看著懷里哭得直顫的小丫頭,“我記得你從前不愛掉眼淚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