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淑芬的話,讓黎楚晴愕然。
這些,她從前竟從未想過。
張淑芬繼續(xù)說道:“演堯的父親最近也因為你們倆的事情直接氣到病倒了,商場上那些對手們個個戳著他的脊梁骨笑話他,你伯父好面子,哪當?shù)昧诉@些?如今他倒下,公司士氣自是大不如從前,演堯本不是個熱衷經(jīng)商之人,如今也不得不回來接管他爸手上的工作,只是……”
張淑芬嘆著氣,直搖頭,“這樁丑事已經(jīng)讓他的形象在其他董事面前大打折扣,人人都道他沒有常侖,連自己兄弟的老婆都搶。”
黎楚晴想著那一幕幕讓林演堯難堪的畫面,心頭如同被鈍器所砸,疼得她喘不上氣來。
張淑芬說到悲痛的地方,不覺濕了眼眶。
她抹了抹眼角的淚痕,“在家里,演堯甘愿為你撐傘,把你保護妥帖,甚至連外面的流言蜚語都不讓你接觸,可他呢?你可知道網(wǎng)絡(luò)上那些瘋子們的可怕程度?他們拉著長橫幅每日去演堯的研究所門口大吵大鬧,報警吧!警察抓了一批,又來一批,他們就像xie教的教徒一般,不厭其煩,沒完沒了。那些狗仔們呢?想方設(shè)法的追蹤著他,每天他回來這個家之前,得先與那些狗仔們開著車在大街上斗智斗勇一兩個小時,確定把那些蒼蠅都甩開之后才敢開車回家。為什么?因為怕把你暴露在他們那些人的鏡頭里。楚晴,你終日在這躲著,藏著,以為這樣外面就是一片平和,可你不知道,這個疼愛你的男人卻因為你在外面飽受風寒,槍林彈雨。辛辛苦苦與外面那些人魔鬼怪糾纏對付一整天,回家后卻還得為你洗手作羹湯,打點你所有的飲食起居問題,你問問你自己的心,你真的能心安理得嗎?”
張淑芬平靜的話里,沒有咄咄逼人,卻一字一句,字字珠璣,敲在了黎楚晴的心頭上。
她想起這些日子,他回來時那滿臉的疲憊,甚至不過幾天,他卻已經(jīng)明顯清瘦不少,可到了她跟前時,他還是她的那座大山,對于外面那個混沌的世界,始終是只字不提。
黎楚晴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奪眶而出。
“楚晴,如果你真愛他,就請你離開他吧!如今你于他來說,只是負擔,累贅。況且,打從你和宴北邁進婚姻殿堂開始,就已經(jīng)注定你和演堯不可能再有結(jié)果了!即便他真的愛你,林家也絕不可能會接受一個二婚的媳婦,即便是你,也不行。你還看不明白嗎?”
黎楚晴捂面痛哭。
晶瑩的淚珠子從指縫間落下來,滴入她跟前的餐盤里,迅速暈開,化成了一朵悲傷的水花。
張淑芬走后,黎楚晴一直在想著兩個詞語,負擔與累贅。
因為占著他愛自己,所以對于他的給予,她接受起來,那樣理直氣壯,卻殊不知,在這份愛里,他因她而背負了多少苦難。
***
整一下午的時間,黎楚晴都在廚房里忙碌著。
就一道簡單的糖醋排骨,她卻已經(jīng)反反復(fù)復(fù)燒了不下五遍,最后因為食材耗盡,她不得不請物業(yè)替她點外賣將食材送到了家里來。
當然,她去接食材的時候,即便是物業(yè)送來的,未免暴露,她也黑超遮面,謹慎小心。
糖醋排骨這道菜是林演堯的最愛,所以,今天下午她務(wù)必要在他回來之前,把這道菜學會。
即便現(xiàn)在她做出來的還是黑糊糊的,不是火候欠妥,就是火候太過,但她終究相信功夫不負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