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了嗎?
蘇黎又忍不住在心里問了一遍自己。
是放棄了吧!
至少,她真的不會期待自己再和這個男人能發(fā)生什么,當然,她也不敢期待。
她唯一在做的事情,就是默默地在意他,關(guān)心他,愛慕他……
而這些,是她自己完全無法掌控的事情,她不想去在意,不想去關(guān)心,不想去愛慕,可是,能由她嗎?
由不得她!
唯一能由得了她的是,即便喜歡,即便在意,也要做到與他保持距離。
雖然她知道,這很難,很難。
蘇黎繼續(xù)低頭啃著面包,“我知道我跟他沒可能的,所以您不用擔心,我不會跟他有什么的,我……從來沒想過要跟他有什么,從前不敢想,以后更加不會想,真的!”
蘇黎保證著。
但不單單是同老爺子保證,更多的還是給自己下的保證書。
蘇黎啊蘇黎,雖然我知道要讓你做到這些真的很難很難,可是再難你也必須要去試試吧!這個男人真的已經(jīng)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了,割舍太疼,可以必須得一試啊!
蘇黎光想著,眼睛里就不覺蒙上了一層淺薄的霧氣。
愛上他,很容易。
如今要放棄他,太難。
她已經(jīng)花了整整兩年時間,到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不過是徒勞。
他才一出現(xiàn),所有的努力,等同于前功盡棄。
“少爺!”
忽而,聽得老管家一聲喊。
蘇黎一怔。
抬頭去看,卻見陸宴北竟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門口。
他拄著手杖,佇立在冬天的薄光里,周身氣壓很低,臉上神情更是冷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
目光凜冽的落在她的臉上,如刀似刃。
蘇黎不明白他滿身寒意從何而來,想說什么,他卻已經(jīng)拄著手杖走了進來,與老爺子恭恭敬敬的打了聲招呼,“爸!”
“回來了?我們正好聊到你呢!來來來,沒事陪我練幾個字。”
老爺子把那支玉筆騰出來,遞給陸宴北,又指揮蘇黎道:“你也沒事,就在這給他磨墨吧!”
蘇黎:“……”
她吭哧吭哧咬著嘴里那片吐司。
陸宴北的目光似不經(jīng)意的掃過她,眸仁深重幾許。
忽而,憶起幾年前那個躲在他冰箱里偷吃他兒子零食的小丫頭……
與現(xiàn)在的她,如出一轍。
時光流逝,變遷,讓記憶里淺得東西更淺,卻讓記憶里深的情感更深,仿佛是經(jīng)過時間發(fā)酵過一般,更為濃郁,劇烈。
老爺子以累了為由,讓管家扶去一旁的紅木茶桌前品茶休息去了。
蘇黎受老爺子的令,不得不杵在旁邊為陸宴北磨墨。
她倒是第一次見陸宴北寫書法,本以為他一直在國外,這種國粹類的他應該不太行,可沒想到,落筆龍飛鳳舞,行云流水,時而筆鋒強勁,時而又婉轉(zhuǎn)圓潤,一看就知是打小練過的。
蘇黎目露欽佩。
這個男人到底還有什么是不行的?
陸宴北仿佛是猜透了她的心思一般,說道:“打小跟老爺子學書法,雖不精湛,但皮毛總多少是會一些的。”
皮毛?
蘇黎咂咂舌,“就這還算皮毛,你會不會太謙虛了點?”
陸宴北睞她一眼,“內(nèi)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蘇黎:“……”
言外之意,是說她外行唄!
瞧不起人的功力倒是一點不減當年。
蘇黎癟癟嘴,不再吭聲。
磨完了墨后,就在一旁啃面包。
想起什么來,問他道:“對了,璟宸呢?他身體怎么樣了?病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