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尋看向少帥,面露難色。
可陸宴北同樣沒有辦法。
這女人倔起來,不比男人弱。
從這幾天在軍艦上死磕訓練不服輸就能看出。
他總不能讓人將她綁了強行送走。
魏尋心里擔憂自家主子,低聲勸道:“少帥,蘇醫生不肯走,那是為你著想,你就領了這份情吧。
這總比前陣子蘇醫生老是要跟你劃清界限來得好。”
陸宴北卻不這么想。
此時,他倒寧愿這丫頭跟他劃清界限。
換了衣服,站在鏡子前,蘇黎才明白男人所說的怕回家母親不認識她是什么意思——
她的臉跟身上,完全是兩種顏色了。
以前白皙的肌膚暴曬之后成了小麥色,嚴重的地方發紅過敏了,只怕過幾天得脫一層皮。
回去母親肯定要詢問的。
她站在鏡子前,盯著自己看了好一會兒,突然都不敢出去了。
之前在軍艦上,沒有鏡子也不知道自己的模樣,還覺得無所謂。
此時看到了自己的丑態,她不好意思去面對陸宴北了。
在房間磨磨唧唧好一會兒,直到房門被叩響,她回頭看了眼。
同樣換了衣服的陸宴北,站在門口,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怎么了?”
從她眼神中瞧出不安,男人長腿快步進來,低聲問道。
蘇黎抿了抿唇,低頭,像是要找什么東西躲起來。
“不舒服?”
對女人微妙心思不理解的陸少帥,還以為她是哪里不舒服,眉心下意識緊皺。
“沒有……”蘇黎搖搖頭,聲如蚊蚋。
頓了頓,才鼓起勇氣看向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帶著幾分嗔怨:
“你何時也學會睜眼說瞎話了?我都曬成了這副丑樣,你還說我美。”
回來前一晚在軍船上,她問自己是不是變得很丑,這人一臉深情地說很美。
真是騙子!
陸宴北愣了秒,明白過來,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在他眼里,這個女人別說只是皮膚短暫曬黑了。
哪怕她真得出了意外,面容毀掉了,他依然會覺得很美。
美在他心間,而不是眼前所見。
可這話,冷硬如陸少帥,斷然說不出。
拉下她捂在臉上的素手,陸宴北心疼地看著她臉上暴曬泛紅的地方,皺眉:“回家弄些藥膏敷一下,過幾日應該會好。”
蘇黎瞥他一眼,沒好氣,“我是醫生,比你懂!”
男人笑,也不跟她爭執。
“晚飯好了,下去吃飯吧。”
“嗯。”
兩人一起下樓,蘇黎想著今晚即將面對的事,突然有個疑點。
“你說陸建南費盡心思冒著風險對你下毒,可是幾年來又沒有其它行動,他的意圖到底是什么?”
以蘇黎所想,陸建南此舉如果是想讓自己的兄長身敗名裂,從此不能再跟他爭權奪勢,那他完全可以挑月圓月虧之時——
只需稍稍用計,便能把這件事捅出去。
屆時,滿城轟動,論他軍功顯赫,也抵不過人云亦云。
這么好的機會,他怎么會放過?
陸宴北明白她的意思,回頭睨了眼,“你以為他沒有行動?”
蘇黎睜大眼眸,等他下文。
“起初幾個月,每逢月圓月虧之時,便會有殺手來襲。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中毒,前幾次毒發之時,魏尋等人受傷慘重,我失手誤殺了幾個副官。”
回憶當年情景,陸宴北本就冷峻的臉色更是覆上了一層冰霜,眸中溢出殺氣。
那是一場家宴——
他有防備,可那種藥無色無味,讓警備心頗高的他還是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