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準確點,她是被陸宴北領走的。
臨江別墅外,一排商務車高調的停在那里。
領頭的是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幻影。
那是陸宴北的專用車。
這會兒,蘇黎的手機如同奪命CALL似的,瘋狂響著。
電話是池年打來的。
蘇黎趕忙接了。
“年年,我沒事了。”
她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松幾分。
“真沒事了?”
池年在電話里很緊張。
“真的,我已經出來了。”
蘇黎抬頭看了眼前方正倚在那輛黑色勞斯萊斯車上抽煙的陸宴北。
暈黃的路燈投射而下,將他黑色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明明光線是暖的,可不知怎的,打在他身上卻是那樣的清冷,孤漠。
他渾身上下都透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感。
蘇黎心里頭隱隱被拉疼了一下。
她收回目光,“是陸宴北帶我出來的。”
一聽救星是陸宴北,池年終于徹底放心了下來,“那就好,那我跟警局說人已經脫險了。”
“好。”
“你早些回。”
“嗯。”
蘇黎應著,掛上了電話。
抬頭看路燈下的男人。
他手里的那支煙恰好抽完。
他把煙頭捻滅,扔進了前頭不遠處的垃圾桶里。
半側頭,看向車后滿身狼狽的蘇黎,面無表情,“上車。”
之后,拉開駕駛座的門,坐了進去。
蘇黎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
深呼吸了口氣之后,裹著他長長的風衣,小步往他那輛車走了過去。
一會上車后,她該說什么?
自己是不是該跟他澄清一下?
他是不是真的已經認定自己就是他北潤的臥底?
這么晚了,打算領她去哪里?是去拷問嗎?
無數的問題,縈繞在蘇黎的腦海里,亂得都快要結成蜘蛛網了。
蘇黎本想干脆坐后座的,可后來一想到這個男人的‘代駕論’后,她到底還是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了上去。
進去之后,車內的氣壓一度達到冰點。
狹窄的車廂里過于壓抑,讓蘇黎有些透不過氣來。
無法,她只好打開一半車窗,讓外面的冷空氣灌進來。
她偏頭,看向窗外。
半截車窗上,倒映著她那張蒼白沒有血色的面孔,以及她這雙暗淡無光的眼眸。
兩只手交叉放在腿上,十根手指頭因緊張而不斷纏緊,松開,又纏緊,反反復復。
駕駛座上,陸宴北平視前方,似在專注開車。
他清冷的面龐上,沒有表情,沒有溫度,像是一座不帶任何情感的冰雕。
唯有握著方向盤的兩只大手,泄露了他此時此刻壓抑的情緒。
蘇黎的肌膚本就白得似凝脂一般,成片的吻痕落在她的頸項間,更是矚目。
陸宴北忍不住想,如果今晚自己沒有出現在臨江,又或者他出現得再稍微晚一些,她蘇黎是不是真的就和陸辰九……
可就算今夜他們倆真的有什么,那又怎樣?她蘇黎連孩子都給人懷過了,又還差這一晚上嗎?
想到此,陸宴北清冷的面色更加陰沉。
“嘎——”
急剎踩下,輪胎摩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
黑色勞斯萊斯驟然停下。
身后響起一陣剎車聲,以及震耳欲聾的鳴笛聲,向前方的他們發起強烈的抗議。
蘇黎因為慣性,身體猛地往前傾了一下,好在她系緊了安全帶,要不然腦門磕在擋風玻璃上,非砸出個血窟窿來不可。
“下車!”
蘇黎還驚魂未定,卻已經聽身邊的男人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