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裹著一件紅色的小棉襖站在風里,脖子上還裹著一條白色圍脖,手上已經戴上了毛絨手套。
她一向是最怕冷的,這才不過初冬,就把所有能戴的過冬裝備全都配齊了。
“哈——”
她不住的往手心里哈著氣,熱氣透過毛絨手套鉆進手心里。
抬頭環顧四周,始終不見那個男人的蹤跡。
七點早過了。
他又遲到了!
池年早料到他會故技重施,可又不敢賭,萬一惹他金牌大律師不開心,他直接拒絕了她的官司申請怎么辦?
想到長期受困于痛苦婚姻中的蘇黎,池年覺得自己為她受這么點凍根本算不得什么。
正想著,忽而,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池年不敢耽擱半分,趕忙把手機從兜里掏了出來。
果然,是黎楓打來的電話。
池年忙脫了手套,一邊接電話,一邊環顧四周的情況,試圖在穿梭不止的人群中找到他。
“抬頭。”
電話里,黎楓提醒她。
池年聞言,抬頭往前面的建筑物看了過去。
然而,燈光太暗,池年并未找到他的身影。
“五樓。”
黎楓提醒她。
池年又默數了五樓后,這才終于在一束暗黃的燈光下見到了他的身影。
雖看不清他的五官,可他身上那清漠的氣質,卻是一覽無遺。
模糊間,池年覺得他在笑。
是嘲笑。
她在樓下吹著冷風,等著他,而他卻在樓上品著熱氣騰騰的咖啡,看著她在樓下廣場凍成豬頭。
真行!
“給你五分鐘時間,到五樓滑雪場找我!若要遲到……”
黎楓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他就見廣場里的那抹身影,拔腿就往里跑。
他揚揚眉。
想不到幾年不見,她仍舊了解他的脾性。
“池年,若是遲到,當年怎么罰你,現在還怎么罰你!”
“你敢——”
池年憤憤咬唇。
頰腮因他的話,卻不由紅了一圈。
“不敢?”
黎楓扯了扯唇角,“那你試試!”
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掛了。
“混蛋!”
池年罵了一句。
黎楓這廝從前不要臉,現在更沒臉沒皮了。
從前他們約會的時候,遲到的永遠是她。
為什么?
還不是因為自己每回想把最漂亮的自己送到他跟前?
久而久之后,他就想了個這整她的法子,借此在她身上討便宜。
剛開始是勒令她吻他,后來變本加厲,會不要臉的把她關在車里,肆意妄為。
嘴里還說這些下三濫的話,比如:
“老婆身上好香。”
“……”
是,他黎楓就是個典型的衣冠禽獸,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穿著衣服的時候,謙謙君子做派。
一脫衣服,原形畢露。
可就是這樣的黎楓,當年卻還是輕而易舉的就把池年的真心給虜獲了。
她甚至被這個道貌岸然的混蛋,迷得七葷八素,神魂顛倒。
甚至還天真以為,他嘴里那聲‘老婆’,真的就是妻子的意思,真的會就這樣親親熱熱的叫上她一輩子。
直到后來她才知道,情侶之間的‘老婆’從來跟‘一輩子’無關,它不過只是當下一個親昵的愛稱。
她能這么叫你,將來也一樣能夠這么叫別人。
想到從前過往的那一幕幕,池年心尖兒還是重重揪著疼。
她告訴自己,沒事,現在疼不過只是因為還未適應他的出現,等將來習慣了就好了。
這個男人也早就不存在在自己的心里了。
池年一邊想,一邊拔腿往五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