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體力透支嚴重,雙腿又虛軟無力,只能扶著墻壁緩緩拾級而上。
陸宴北站在原地,盯著女人艱難的步伐,忍不住,大步上前。
“啊——”
蘇黎正停下準備歇會兒,突然身體被凌空抱起。
她嚇壞了,雙手本能地勾住男人的脖頸,視線也自然而然看向他。
樓梯處有燈光,他的模樣無所遁形。
盡管蘇黎早已有心理準備,可還是嚇了一跳。
知道他不愿以這副模樣面對外人,蘇黎怔愣過后,連忙道:“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慢慢走,可以的??”
“沒事,我抱你上車。”
陸宴北沒看她,只是穩穩地抱她離開了暗道。
外面,魏尋跟德叔守著,其它人都已經去休息了。
見少帥抱著蘇醫生出來,魏尋吃了一驚,連忙轉身去打開車門。
蘇黎不好意思面對他們,自然也當做沒看見,由著男人把她抱到車邊。
輕輕將她放進車里,陸宴北細心地幫她把斗篷也整理好,最后握了握她沒受傷的那只手。
“回去好好休息。”
她面紅似血,不好意思看向男人,只點點頭,細細應了聲。
陸宴北卻以為她是害怕自己的模樣,不敢看。話落,便利索地退出,拍上車門。
“送蘇醫生回去。”
“是。”
魏尋應道,上車,親自護送蘇黎回家。
***
在家休息了三日,蘇黎終于緩過來。
好在,現在是服喪期間,她也不用出門做什么,窩在房間也沒人起疑。
天氣晴朗,溫度也漸漸升起。
她起床開了窗戶,看著院子里的樹木開始發芽,冒出點點嫩綠,陰霾多日的心情終于稍稍和緩了些。
沒有一個冬天不可逾越,也沒有一個春天不會到來。
那些陰霾、痛苦、傷心,總會遠離。
只是,那些離我們而去的親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她長長舒了口氣,正準備轉身下樓時,突然聽到鳥兒撲閃翅膀的聲音。
“咕咕、咕咕??”
一只圓潤的白鴿飛到窗前,落在窗欞上。
她皺眉,盯著那只白鴿看了看,發現它腿上纏著一個小紙卷,頓時大吃一驚!
信鴿!
左右看了看,她情不自禁地問信鴿:“你是來找我的?”
信鴿當然不會說話,只是“咕咕咕咕”地發出聲音,無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看起來倒像是點頭一般。
她有點猶豫,試探著伸出手去,抱住了信鴿。
沒有掙扎。
于是,她趕緊解開信鴿腿上的紙卷。
拆開繩索,捋開,一行鋼筆書寫的字體龍飛鳳舞!
“你好些了嗎?我要去軍中,大概一周回——宴北。”
宴北??陸宴北。
心弦一緊,她盯著小小一方紙條,心慌意亂地看了好幾遍,又情不自禁地把紙條壓在胸口。
他真是??
明明有電話,打個電話來就可以交代的事,他卻偏要弄這種古老的飛鴿傳書。
也不怕鴿子半路被人射殺,消息沒傳到,還走漏了他的行蹤。
心跳亂了好一陣兒,等稍稍平復之后,她又拿出紙條看了看,臉頰不自覺地泛紅發熱。
轉身走向書桌,她裁了小小一方紙,拿起鋼筆,可要落筆時卻又不知該說什么。
抿唇稍稍一思量,她回:我很好,你外出注意安全——蘇黎。
其實不用落款的,她回信陸宴北自然知道是誰,可她就是忍不住想這么做。
好像這是一個儀式。
將信鴿放飛,她視線望著蔚藍的天,好一會兒,心緒還不能平復。
他們這樣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