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擰著,他擔心地看了看女人,終究是沒忍住,抬手落在她肩上,微微用力按了按。
“你有什么事,也盡管找我。”
蘇黎不敢抬頭看他,被他大掌按住的肩頭,頓時化開一股熱流。
好像無形之中,給她也注入了力量。
她低垂著眼,遲疑,終究還是忍不住,點了點頭,“嗯??”
男人轉身,大步流星地離去,一如他從天而降一般,消失的也干脆利落。
蘇黎站在靈堂里,望著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還久久凝視著。
***
天還沒大亮,蘇公館里又傳來哀慟的呼聲。
秦鳳云醒來,再次回到靈堂,趴在棺材上嚎啕大哭。
蘇黎一夜沒睡,頭悶悶地疼,扶著母親在地上坐下,不住地安撫。
蘇老爺子從山上下來,沒想到又送走膝下唯一的兒子,一時悲痛過度,也暈死過去。
蘇家上下頓時亂成一團。
劉云慧跟蘇薇一時成了頂梁柱,里里外外張羅著喪事,儼然成了一家之主。
前來吊唁的人很多,相比上次沒見到蘇黎“尸體”的衣冠冢。這一次,所有人都知道蘇大夫是真的死了。
被人亂刀砍死,死的非常凄慘。
一夜之間,各種亂七八糟的說法傳遍大街小巷,前來吊唁時都還在七嘴八舌地議論。
蘇黎又要照顧秦鳳云,又要照顧年事已高的蘇老太爺,還有蘇澤下葬的諸多事宜,忙得分身乏術,連悲痛沒了精力。
晚些時候,人少了些,寧雪迎又來了。
“你怎么樣?還扛得住嗎?見你臉色好差。”
蘇黎面色哀戚,一開口,嗓子都啞了,“沒事??我還扛得住。”
寧雪迎看著她,猶豫了下,“我聽說陸宴北回來了,你要不要請他幫忙??”
她話說一半停住了,微微挑著眉,征求她的意見。
警察廳那邊不太可靠,她覺得陸宴北出手,肯定很快就會查個水落石出。
只是他們的關系??
蘇黎看向好友,也未隱瞞:“他昨夜已經來了,說會幫我調查清楚。”
“是嗎?”寧雪迎大吃一驚,又道,“看來??他對你很是上心。”
蘇黎沒接話,抿著唇沉默了。
寧雪迎勸道:“現在,蘇家沒了管事的男人,你們以后的處境會越發艱難。我覺得,陸宴北既然對你有心,你不如就依了他吧。”
蘇黎明白她的意思,背靠著陸宴北,以后就沒欺負她了。
只是,阿爸尸骨未寒,她哪有心思去考慮這些。
別院外,汽車停下。
魏尋跳下車,步伐穩健迅速地入了院門,前往閣樓。
見房間沒有少帥的身影,魏尋走到窗前,手在厚重的窗簾布上摸了摸。
而后,拽出一根隱形的繩索,微微用力一拉。
密室里的陸宴北,聽到墻上的鈴響,抬眸看了眼,繼而將桌上的文件合上,放進了抽屜。
起身,開了機關,墻面推開。
魏尋見他出來,立刻上前:“少帥,查到陸辰九的最新消息了。”
魏尋隨著他走到書桌邊,見他臉色沉肅不發一語,頓了頓,接著道:
“他投靠了一個法國人,叫史密斯。”
陸宴北看向他,眉眼微微皺起,“史密斯?”
“對,此人跟軍上頭來往密切,很多軍閥都通過他購買軍火。因此,那些高官都很給他面子,生怕得罪了他就拿不到西洋軍火了。”
魏尋四海門的勢力遍布各地,只要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多少都會有了解。
“陸辰九在碼頭耕耘多年,不管勢力如何,多少還能接觸到一些人脈。他又長袖善舞,圓滑世故,為達目的不折手段,西洋人就喜歡招攬這種人來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