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醫(yī)生,懇請你救救少帥,只有你能救他!”
她僵住,心神劇裂,腦海里許多零碎的畫面瞬間拼湊起來。
那些盤桓多日讓她琢磨不透的疑點,瞬間以電光火石般的速度,全都連通了!
她連呼吸都忘了,僵在那里,失去一切反應。
直到——
德叔跟小四,還有城堡的管事跟女傭,全都在她面前,齊齊跪下!
“懇請?zhí)K醫(yī)生救救少帥!”他們異口同聲,向她施壓。
蘇黎站在門外,渾身如同泡在冰水里,早已失去知覺。
大腦好像也被凍住,無法運轉(zhuǎn)。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樓梯的。
魏尋就在她身側(cè),雙目緊緊地盯著她。
似乎怕她改變主意轉(zhuǎn)身離開,又像是怕她進去后受到傷害。
蘇黎沒有問陸宴北怎么了。
一個人吃晚飯時還好好地,甚至能自己開車離開公館。
他能怎么了?
沒有遇刺受傷,也不會突發(fā)急癥。
唯一的解釋,那些個夜里,對她施暴的怪物、野獸——就是陸宴北!
那個跟陸辰九交易的人,就是陸宴北!
怎么是他?
為什么會是他?
他怎么會變成這樣子?
太多問題浮現(xiàn)在腦海。
她恐懼不安,不知所措,可又邁不出步伐轉(zhuǎn)身離開。
大概醫(yī)者仁心,她以身俱來的良知驅(qū)使著她去救救里面的人。
可人的本能又提醒著她不要進去,不要羊入虎口。
兩股勢力在腦中拉扯,她抬起手,放在門把上,還是沒有勇氣推開門板。
魏尋耐心地等了很久,不敢催促。
他們跟在少帥身邊這么久,依然覺得少帥那副樣子太恐怖了,讓人心驚膽戰(zhàn)。
又如何去要求一個嬌弱的姑娘勇敢面對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
他理解蘇黎的為難,只是又心疼少帥的遭遇。
他心里又何嘗不是兩難抉擇。
想到少帥撐著最后一絲理智進房前還命令他們不許任何人進去,魏尋琢磨著,少帥還是不舍得傷害蘇醫(yī)生的吧。
所以,他又改變了主意。
“蘇醫(yī)生,您若是——”
“咔噠!”
就在他開口的同時,蘇黎也終于咬緊牙關(guān),下定決心,一把擰開門鎖。
見她義無反顧地走了進去,魏尋臉色一變,上前一步,“蘇醫(yī)生!”
門板關(guān)上,眼前的女人消失了。
蘇黎站在門后。
房間里,一如她之前幾次進來一樣,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關(guān)上門后,她下意識貼在門板上,緊緊閉上眼睛。
其實眼前已經(jīng)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可她還是想閉上眼睛,仿佛閉上眼,那些恐怖的事才看不見。
房間里安安靜靜。
安靜到她能清楚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安靜到??
她能聽到野獸的粗喘聲。
床榻那邊,將自己鎖在鏈條里的男人聽到開門聲,驀地抬頭。
血紅猙獰的眸子在黑暗中探向那唯一的光束,瞥見纖細的身影入門。
布滿毛發(fā)的大掌顫抖著緊緊攥起,咯吱作響。
那雙本就猙獰的眼眸,在看清進來的人是誰時,瞳孔越發(fā)放大,眸底的血絲愈發(fā)蔓延!
太陽穴處,血脈膨脹,突突直跳,嶙峋凸起的血管好像隨時要爆開!
他蟄伏著,靜默著,用僅剩的意念控制著獸性的發(fā)作。
然而,當那抹幽幽的藥香隱隱飄來??
強撐的意志力就好像點燃了火光的信子,一路噼里啪啦燒進了心臟,灰燼都不剩。
“嗷——”
一聲咆哮,他朝前撲去,可緊縛的鐵鏈纏住了他的雙腳,又將他生生拽住,從半空重重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