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看著他,心里的疑惑更甚。
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們諱莫如深!
北風呼嘯,吹著窗戶跟門板咯吱作響。
蘇曼菱回到房間里,左右看了看,只有桌前一張椅子能讓她將就下。
猶豫了會兒,她走過去坐下,打算晚上趴在桌子上睡覺。
“出征”還不到一周,可她感覺,已經過了一年半載似得。
家中不知是什么情況,阿爸跟母親肯定很擔心她。
可這幾天,她連寫封信的時間都沒有。
趴在桌上,她琢磨著,明天跟魏副官找找紙和筆,寫封信托人幫忙帶回去,報個平安也好。
窗戶正對著四方桌,一陣一陣的北風嗖嗖地鉆進來,跟刀子似的剜過頭皮。
她緊了緊身上的毯子,又裹緊了些。
“到床上來睡。”
突然,安靜的房間里,傳來男人清冷的語調,不容置喙。
蘇黎一驚,身子抖了下。
起初還以為是幻覺。
于是下意識回頭,看向床上那人:“你說話了嗎?”
陸宴北睜開眼睛,“我讓你到床上來睡。”
她聽清了,頓時面頰一熱,心里緊張起來。
“不??不用了,我就在這兒,還好——”
她結結巴巴,拒絕了。
陸宴北身上有傷,斷然不會下床來請她,只是又道:“等下半夜,火滅了,你坐在那里會凍成冰塊。”
他還記得,這女人本就手腳冰涼。
蘇黎隨著他的話,視線看向地上的火盆。
因為大雪的原因,已經找不到干燥的柴火了。
盆里這些燒完后,就會滅掉,屋子里會越來越冷。
她猶豫著,有點搖擺。
“你過來睡,我現在不會把你怎么樣。”
陸宴北知道她在猶豫什么,索性把話說得更清楚。
然而,到底能不能把她怎么樣,他自己有數。
之前,他同樣頂著這胸口重傷,把她折磨的死去活來。
蘇黎抿了抿唇,站起身,拿下身上的毯子。
“那個??我去把毯子給魏副官他們。”
既然她到床上跟他一起睡,那就有被子蓋了,這床毯子自然是給在外面堂屋守著的人為好。
陸宴北沒說話,由著她出去了。
魏副官自然是不肯,但蘇黎堅持,又或者是魏副官突然明白了什么,最后便笑笑收下了。
蘇黎回了房間,把門虛虛掩上了一些,才鼓足勇氣走向床榻。
那床不大,陸宴北這樣偉岸的身形躺著,便剩不下多少地方了。
她在床沿坐下,脫了鞋,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一角,放進去。
冰涼的腳接觸到被窩中的暖意,頓時一股舒適涌上來。
可她不敢靠近男人,于是小心翼翼地躺下,貼著床沿。
陸宴北一直閉著眼,其實都沒睡著。
她趕趕咐咐又戰戰兢兢的動作他全都知道。
見她躺好了,身子卻還緊繃著,男人莫名其妙地勾了勾唇,朝她伸出手。
“啊!”
手指被他觸碰到的一刻,蘇黎差點嚇得滾下床。
然而,沒等她掙脫開,那只厚實溫熱又帶著厚厚槍繭的手已經將她冰涼的手指完全包裹。
蘇黎嚇壞了,可又不敢扭頭看他。
想繼續疏遠,然而她的肩膀已經微微懸空了。
“不怕掉下去?”
耳邊,他的聲音突然響起,有熱氣襲來。
蘇黎皺眉,臉頰都在抽搐。
“少帥,你不要這樣??”
“你知道這種時候,什么最重要么?”
莫名地,陸宴北問她這話。
蘇黎聽得一愣,什么意思?
“人在絕境時,活命最重要,其余貞潔、尊嚴,都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