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太困太累,毫無知覺。
初冬的第一場雪落得無聲無息。
剛剛經(jīng)過戰(zhàn)亂后的村落,在初雪的洗禮下,褪去了硝煙的氣息,變得素凈起來。
魏尋擔(dān)心他們冷著,不知從哪里找了個鐵盆來,生了火放在房間。
雪漸漸大了,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沒了炮火聲,也沒了老弱婦孺的哭嚎聲。
陸宴北睜開眼時,能感覺到屋子里的暖意。
腦子有點混沌,他只記得昏迷前魏尋進來了,后面的事便一無所知。
胸口的痛很明顯,但又能清晰感覺到,應(yīng)該是被醫(yī)生處理過了。
眉心動了動,他正要坐起身,眼角余光看到床邊趴著的身影,眸光定住。
雖然只有一個腦袋對著自己,可他還是一眼認出,是那丫頭。
魏尋還是把她找來了??
她壓在被褥上,身上披著毯子,頭上包了塊方巾,想必是為了束住頭發(fā),方便搶救傷員。
要起身的動作頓住,他又放松著平躺下來,眸光沉沉地盯著熟睡的女人。
魏尋突然進來,看到他醒來,臉色一喜,正要說話被他用眼神止住。
陸宴北臉色淡淡地,一手抬了抬,微微甩了甩,示意魏尋出去。
魏尋看了眼還在熟睡的蘇黎,明白過來, 立刻又退出去。
外面,德叔見他笑著出來,頓時問道:“少帥醒了?”
“嗯,醒了!”
德叔轉(zhuǎn)身就要進,被魏尋一把拉住。
“怎么了?”德叔不解。
“蘇醫(yī)生還睡著,少帥讓我出來,你就別進去了。”魏尋解釋道。
德叔摸了下后腦勺,愣了秒,才道:“少帥對蘇醫(yī)生,不會??”
魏尋看向他,“你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德叔黑著臉,嘀咕了句什么,又轉(zhuǎn)身去門外守著。
陸宴北躺了會兒,見女人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便輕輕起身,想要下床。
不過,他才剛剛坐起,床邊趴著的女人突地一驚,迷糊了下,抬起頭來。
“你醒了?!”
看到男人坐起身,她猛地直起腰來。
陸宴北面無表情,只沉沉應(yīng)了聲。
蘇黎沒注意到他的冷漠和別扭,只是急忙又問:“你要做什么?你現(xiàn)在不能下床的!”
“沒事。”
他淡淡應(yīng)了句,還是要下去,只是才剛站起來,高大的身子忍不住晃了下。
蘇黎連忙一把扶住他,護著在床沿坐下,“你這人怎么回事!真以為自己是鐵打的嗎?!”
女人怒了,身為醫(yī)生,她最恨這種不聽醫(yī)囑的病人。
兩人的說話聲把魏尋跟德叔都引進來了。
見陸宴北已經(jīng)坐起身,他們也明白過來,立刻勸道:“少帥,你還是聽蘇醫(yī)生吧!蘇醫(yī)生廢了好大的勁才把你治好,萬一??”
“外面什么情況了?”
沒等魏尋把話說完,陸宴北沉聲打斷。
魏尋一頓,只好轉(zhuǎn)移話題:
“都安頓好了,戰(zhàn)士們正在休息調(diào)整中。突降大雪,后勤軍需不足,也已經(jīng)在想辦法解決了?!?br/>
“下雪了?”男人淡淡挑眉。
“嗯?!?br/>
魏尋應(yīng)道,走到窗前,把窗戶推開。
頓時,一陣寒風(fēng)撲面而來,夾雜著鵝毛大雪。
蘇黎也吃了一驚,攏著身上的毯子走到窗前,眉眼間隱隱興奮。
“今年的雪好早??!”
“是啊??”
“窗戶關(guān)上吧,你家少帥失血過多,這幾天抵抗力弱,你們注意些?!?br/>
蘇黎挺喜歡下雪天,不過還沒忘記這房間有傷員,看了會兒雪花便叮囑道。
“是,我們會注意的。”
魏尋回頭看了眼陸宴北,立刻又把窗戶關(guān)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