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黎彥洲一身清爽又整潔的出現在廳里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后了。
喬西正坐在他的廳里看電視。
這會兒,廚房的火上還煲著雞湯。
味道很香,已經透過廚房門傳了出來。
見到出門來的黎彥洲,喬西連忙坐直了身子,“洗了?”
黎彥洲擼了擼頭上的濕發。
考慮要換藥的緣故,所以,黎彥洲穿的是一件白色短袖T,被包扎的傷口恰好露在了外面。
喬西連忙上前來檢查。
還好,紗布沒濕。
她這才終于安了心。
黎彥洲問她:“現在就要換藥嗎?”
“嗯。”
喬西點頭。
“你那點藥不夠。”
黎彥洲說著,又打開了電視機下的柜子,從里面拎出了一袋藥水來。
“這是干什么用的?”
“清洗。消炎,鎮靜,止痛都可以。”
“……哦。”
“幫我拿一瓶出來。”
黎彥洲一只手不太好操作。
喬西連忙從袋子里抓了一瓶出來。
她仔細看了看上面的藥效。
而黎彥洲已經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他用右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喬西,“過來。”
喬西連忙端著藥水過去了。
一切工作就緒。
喬西開始給黎彥洲揭傷口上的紗布。
因為紗布粘著傷口,要揭開換藥,這對他來說,無異于是酷刑。
喬西揭的時候,手指都在打抖,額頭上,更是不停地盜著冷汗,連呼吸都有些不順了起來。
直到見到那片傷口,她清冷的五官,皺巴成了一個團。
太可怕了!
血肉早已模糊。
喬西實在有些不忍去看。
她問黎彥洲,“這樣要不要植皮啊?”
“暫時用不著,傷口還沒那么嚴重,先觀察觀察吧!”
喬西道:“我覺得你明天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嗯,明天正好有空,會過去一趟。”
“那就好。”
喬西長松了口氣。
紗布已經完全揭了下來。
她手心里全濕了。
紗布上滲滿了血,看著黎彥洲的傷口,喬西的眼睛里不由得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對不起啊。”
她再次同黎彥洲道歉,“要不是我當初胡亂逞英雄,也不會這么連累你了。”
當時喬西還覺得自己足夠勇敢,可如今,見到黎彥洲身上這些傷,她忽然覺得自己是真傻。
怪不得那些女孩都不敢隨意去指控甘源了。
實在是因為,這個世界太黑暗了。
黎彥洲像是看透了喬西心中所想似的,他微微偏頭,看著喬西,“想什么呢?”
喬西低著頭,長發遮掩著她那張白皙的小臉。
“沒。”
她搖了搖頭。
發絲跟著她搖頭的動作,輕輕地掃過她的頰腮。
黎彥洲忍不住出手,把她頰腮邊的發絲給她撥開去,替她挽到了耳根后,“沒事不要胡亂自責,當初舉報林遇,你一點都沒錯,喬西,你只管做你自己就好。”
因為,哪怕她真的撞上了這個世界里的黑暗,那又怎么樣呢?
不還有自己,好好守著她嗎?
這個世界上,真性情向來都是最難得可貴的。
而黎彥洲最想讓喬西做的事情,就是保持自我。
所以,這樣也挺好的。
喬西怔忡的看著黎彥洲。
他的話,讓她有些動容。
她癟了癟小嘴,“對不起。”
“行了,我又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的。上藥吧!”
“好。”
喬西乖乖收斂了心神,趕緊給黎彥洲上藥。
她上藥的時候,很專注,手上動作很輕,仿佛是生怕會弄疼了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