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雪迎雖是一介女流,但自幼在軍中長大,早就練就了男人的脾氣,又天不怕地不怕,什么話都敢說。
陸督軍原本怒不可遏,可現在被兩個女人輪番一說,頓時也站不住腳了。
重重地冷哼了聲,他轉回身走到上座坐下,喝了口茶壓壓火氣,才重新看向蘇黎。
“那好,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那外面跪著的老百姓,你們也看見了,都是來找我討說法的!他們的親人,昨晚全都慘死,至于為什么慘死,你們肯定也聽說了,就不要跟我裝糊涂了!”
蘇黎靜靜地聽他把話說完,才緩緩抬眸。
“我聽說了,二少昨晚出事了。”
督軍更直接:“這事跟你沒關系?”
她笑了笑,“這事跟我有什么關系?我與二少平日里根本沒有交集,我回來這些日子安心在家養胎,連醫館都很少去,督軍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打聽下。”
她不再叫義父,改叫督軍,言辭間也是不滿。
陳虹嵐看著她,似乎也在審視她的表情,想知道這事是不是與她有關。
若有關的話,那她肯定是在幫宴北。
若這樣,她就得幫自己兒子護著蘇黎。
陸督軍雙目錚錚,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嚴肅沉沉地問:“真與你無關?”
“督軍從何判斷這件事與我有關?”
“那個毒只有你了解!”
“我了解是因為我在爺爺的手札里看過,并不意味著我就知道怎么制作那毒。那個毒,早就已經絕跡了。”
“哼!現在建南中了那毒,就說明并沒有絕跡!”
“若是那樣,督軍應該讓人去查一查,看看是誰還藏著那害人的東西!再說了,要下毒必然是二少身邊的人,督軍有沒有立刻把那些人抓起來,一一審問?”
她們來的路上,早就聽說了。
昨晚陸建南府上被血洗一片,他身邊的人幾乎死光了。
只剩下一些膽小的女眷丫鬟,躲在僻靜處,沒有被發現才逃過一劫。
還有兩個丫鬟雖然沒有被害,但是被陸建南糟蹋了,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當晚就瘋了!
蘇黎說這話,也是知道陸督軍找不到人來審問。
而實際上,即便有人可審,也審不出什么來。
但陸督軍若是這么容易都被忽悠過去了,也不會在江城督軍的位置上坐這么久。
他盯著蘇黎,審視好一會兒,臉上浮起一絲冷笑。
“你近些日子,是跟建南沒有見面,可前陣子,你干媽的生辰宴,我可是聽說,你們坐在一起聊天喝茶過——再加上,建南曾經綁走了你母親,難保你不會懷恨在心,對他實施報復!”
“那個毒,也許中了之后并不是馬上發作,我記得陸辰九也是在月圓之夜,怎么會偏偏這么湊巧?昨晚也是月圓之夜。”
蘇黎沒說話,但臉上的神色漸漸嚴肅起來。
老督軍一直細細觀察著,心里越發肯定。
二姨太真是糊涂,還以為這丫頭能救兒子,殊不知,她才是真正的兇手!
見蘇黎不說話,寧雪迎突然急了,起身道:“督軍,您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就憑這樣的猜想,便將這么大的罪名扣到我嫂子頭上!”
陸督軍威嚴喝道:“寧雪迎,你不要仗著你們寧家功高就目中無人!你父兄二人,心思早就不在我江城地盤上了,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父兄二人效忠于您的大兒子,這還不是一家人!”
“哼!”
陸督軍冷嗤了句,怒氣再度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