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引火燒身
葉嵐臻婚事一拖再拖,一晃一年過去了,一個合適的男子都沒有,如此,葉母便有些著急。
直到年底宮宴,四品以上官員的家眷可攜成年子女入宮,葉嵐臻以前未及笄從未有機(jī)會入宮,今年自是被葉母帶進(jìn)了宮。
在宴席間,各個皇子自是要露面的,男女不分席,各家小姐在宮宴之上,總是要表演各種才藝的,葉嵐臻也不例外。
葉嵐臻最善作畫,一幅畫作得了皇上的贊賞,而后大皇子夏侯禹主動請纓說要為畫作題詞。
夏侯贊沒想到這個一直悶不吭聲的大兒子,還有主動說話的時候,大過節(jié)的正需要熱鬧,夏侯贊樂呵呵的應(yīng)了。
而葉嵐臻則退到一旁,本來低著頭的他,偷眼去瞧夏侯禹。
夏侯禹外表高大英俊,加之身上帶著一股子平和之氣,面容頗為忠厚。
是以,葉嵐臻對夏侯禹心生好感,卻又知其身為皇子,身份自然不是她能肖想的,遂在心中感嘆,卻也只能感嘆。
一時間忘了收回眼神,正巧夏侯禹為畫作提完詞,擱筆之后,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
二人目光相對,在葉嵐臻心中掀起波瀾,她連忙別開目光,雙頰微紅,心中‘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好畫配好詞,夏侯禹在畫卷旁的題詞令整副畫添彩不少,夏侯贊大為高興,贊賞二人一番,又賞了葉嵐臻一枚小物件,算是表達(dá)褒獎之意。
接下來宮宴如何進(jìn)行,葉嵐臻無心在意,她時不時的偷偷看一眼夏侯禹,自以為做的很隱蔽,卻不知她的神色早已落入葉母和夏侯禹的眼中。
葉炳玄雖然官職不高,但所在的職位卻很特別,掌統(tǒng)府、坊、局之政事,以輔導(dǎo)太子,若是能娶到葉家的女兒,對自身是極有幫助的。
夏侯禹在宮宴上故意引起葉嵐臻注意,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他成功了,一個女子愛慕男子的眼神藏都藏不住,夏侯禹胸有成竹,遂在宮宴結(jié)束的第二日,去葉府提親。
葉嵐臻萬萬沒想到,老天爺如此眷顧她,本以為不可能的事情,誰知第二日變成真的了。
當(dāng)她聽到貼身丫鬟回來告訴她,寧王爺前來提親,葉嵐臻整個人都傻了,接連問了好幾遍是否真的是寧王爺夏侯禹,在丫鬟連連點(diǎn)頭中,她高興的蹦了起來。
葉母自然清楚女兒的心思,是以當(dāng)寧王來提親時,她自然應(yīng)了下來。
葉嵐臻在閨房中坐不住了,悄悄來到上房外,藏在樹蔭中,想在夏侯禹離開的第一時間問問父母,到底答應(yīng)了沒有。
結(jié)果自然是葉嵐臻得償所愿,她開開心心的備嫁,憧憬著婚后的生活。
婚期已至,葉嵐臻如愿嫁入寧王府,自此成為寧王妃。
婚后的生活,也如葉嵐臻想象的那般蜜里調(diào)油,夫妻二人琴瑟和鳴,葉嵐臻在回門之時,臉上的幸福之色是藏也藏不住的。
葉父葉母也放下心來,看著最小的女兒幸福,他們做父母的自然高興。
夏侯禹府中無任何通房和姬妾,葉嵐臻在寧王府的日子也過得頗為舒心,賢妃又是個好脾氣的婆婆,可以說大婚后的生活,與在娘家未有任何不同。
日子本應(yīng)該如此平平靜靜的過下去,然而,就因?yàn)橐淮我馔猓~嵐臻的生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是夜,本來熟睡的葉嵐臻翻了個身,手卻摸了個空,葉嵐臻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原本應(yīng)該睡在身畔的夏侯禹,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不在身旁。
葉嵐臻喊了兩聲,卻不見有回應(yīng)。
披上衣服下床,葉嵐臻走到外間也未發(fā)現(xiàn)夏侯禹的蹤影。
大半夜不睡覺,會去哪呢?
好奇的葉嵐臻打開房門,她不習(xí)慣丫鬟守夜,整個院子靜悄悄,未有人發(fā)現(xiàn)她起身了。
西廂房的一處隔間亮著,葉嵐臻這院子除了他們夫妻二人歇在正房,東西廂房是不住人的。
此時,西廂房有燭火點(diǎn)燃,而且從窗子上的剪影來看,是兩個人,葉嵐臻著實(shí)好奇,便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沾濕指尖,將窗戶紙捅破了一點(diǎn)。
偷眼去瞧,夏侯禹和一位不惑之年的長者坐在一起,兩人正在說些什么。
葉嵐臻豎耳仔細(xì)去聽,越聽眼睛睜的越大。
屋里中年男子正向夏侯禹報(bào)備西郊屯兵一事,以及如何在朝堂上暗中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
另外還特地說明,為長遠(yuǎn)打算,最好先將逼宮一事準(zhǔn)備下來,若是臨了在準(zhǔn)備難免會手足無措,畢竟以夏侯禹的身份還是資質(zhì),想要通過正統(tǒng)方式繼承皇位,大概是不可能的。
可以看出這位大人和夏侯禹關(guān)系匪淺,不然如此大逆不道又會得罪夏侯禹的話,怎么也不該如此直白的說出來才對。
夏侯禹點(diǎn)頭表示正該如此,忽聽得窗外引泉的大驚的聲音,“你怎么在這兒?!”
夏侯禹二人更是心驚,剛剛說的話若是被旁人聽見,傳到皇上耳朵里,那就全完了。
夏侯禹破窗而出,葉嵐臻的身影完全暴露在夏侯禹的眼中。
引泉之所以離開,是被夏侯禹派去書房取東西,誰知就這么一會兒工夫,就被葉嵐臻鉆了空子。
夏侯禹看著葉嵐臻蒼白的臉色和驚恐的眼神,不用想也知道她聽見了什么。
既如此,便不能放過她了。
葉嵐臻緊咬下唇,若非如此,她牙關(guān)便忍不住的打戰(zhàn),入耳之事令她太過驚恐,她萬沒想到,在外如此忠厚老實(shí)的夏侯禹,私下竟會起了謀逆的心思。
夏侯禹一步步逼向她,她一步步后退,最后退到墻邊退無可退。
葉嵐臻很想開口說她什么都沒聽見,可看著夏侯禹此時的神色,她嗓子發(fā)緊,根本發(fā)不出任何音節(jié)。
“你聽到了多少?”夏侯禹同往日的神色完全不同,整個人看起來像浸在濃墨中一般,暗黑的令人透不過氣。
“沒…沒…”葉嵐臻想說沒聽到多少,勉強(qiáng)說出一個字,接下來卻無論如何都說不下去了。
“呵呵,”夏侯禹輕笑出聲,他輕輕摸了摸葉嵐臻的臉頰,與平日并無不同,“嵐兒,你知曉的太多了。”
葉嵐臻欲哭無淚,她也不想的,“我…我不是…不是…”
“王爺,此人留不得。”之前與夏侯禹深夜密談的男子出聲道,他目露兇光,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葉嵐臻。
一句話令葉嵐臻身體不住的打著擺子,她還不想死。
“你不是故意的,對不對?”夏侯禹輕聲問道。
葉嵐臻拼命點(diǎn)頭,似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然而,夏侯禹下句話,令她險(xiǎn)些崩潰。
“可你還是全聽見了,不是嗎?”
本來期待著看向夏侯禹的葉嵐臻,雙眸中的光亮一瞬間消失了,既如此,那她…
“引泉,”夏侯禹輕嘆一聲,“將王妃帶去北苑。”
引泉心情有些復(fù)雜,他從偏門進(jìn)來,看到王妃趴在窗子上偷聽便下意識的驚呼出聲,王爺在房里談?wù)撌裁此钋宄贿^,若是被人聽了傳出去,王爺身家性命難保。
可驚呼后引泉又有些后悔,王妃與王爺是夫妻,并且對王爺情深義重,他若不驚動王爺,說不準(zhǔn)王妃還有一線生機(jī),現(xiàn)在看來,王妃性命堪憂。
引泉覺得自己所做的是自己本職應(yīng)當(dāng)做的事情,可對上王妃那雙驚恐的雙目,又覺得自己好似做錯了。
無論如何,王爺既已下令,他便不得不遵。
即便葉嵐臻已經(jīng)嚇到不會說話,可為了以防萬一,引泉還是將她的嘴堵上,帶到北苑看管起來。
自那日起,寧王妃便開始在府內(nèi)‘養(yǎng)病’。
北苑是整個王府最為破敗的院落,昔日這里是一片開放的院落,沒有院前只蓋了幾間房子本想供粗使婆子居住。
可是,蓋好沒多久,粗使婆子還沒住進(jìn)來,便有丫鬟在此失足落井。
之后,接二連三的都是年輕貌美的小丫鬟在這里不慎跌落,撈上來的時候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卻又查不出怎么回事。
后來,這處便被夏侯禹下令隔了起來,人人都說這處地界不詳,好似有鬼怪作祟,那口井也是會吃人的。
王府里的下人,每每經(jīng)過北苑都會繞著走,漸漸地,這處地界兒便荒涼了下來。
葉嵐臻就被關(guān)在這處院落中,她心里又驚又懼,夏侯禹他們的對話,還有這處院落的傳言,都令她不安。
一夜未眠,葉嵐臻挨過一個夜晚,第二日白天,夏侯禹來了。
他此時再不是往常那般模樣,整個人帶著一股子邪氣。
不知為何,葉嵐臻覺得這樣的夏侯禹才是真正的他,往日那般忠厚的模樣,全是他裝出來的。
夏侯禹看著似受驚兔子一般的葉嵐臻低聲笑了起來,葉嵐臻顫抖著雙唇說了一句,“密謀造反是掉腦袋的事,還請王爺三思。”
葉嵐臻覺得自己是一番好意,可夏侯禹搖頭笑道,“嵐兒啊嵐兒,你似乎,真的不大聰明。”
本應(yīng)三緘其口的事,竟被她說了出來,他還能放她出去嗎?
雖然,他本就沒想放。
葉嵐臻還欲開口說什么,可下一秒就被夏侯禹扔到了床上…凌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