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夢境將未來托付給她,她就不能視而不見,像金眠那樣想要研究液體腕屏的科研人員,也需要一個研究的切入口,她相信,總有不畏強權的人會站出來指證的!
消息發出來后,她的腕屏就響個不停,她長舒一口氣,查看消息,挑揀一些問題做了回復,她可提供不出那個專業人士的名字,難道要不負責任的說是‘夢’么?
人們一再的質疑和追問,讓小悅疲于應付,沒等到軍部的回擊,反而遭受了網友的輪番轟炸,她快瘋了。
MJ:你對你所說的,到底有多少把握?如果證明一切是你杜撰的,假想的,你會因散布恐慌性謠言,被軍部告上軍事法庭的,那個時候,地下城也保不了你!你太沖動了,你應該問一下我們,或者等一切證實后,再去行動!
袁悅:機械革命是你們的使命,那么質疑液體異生物,就是我的使命,其他的,恕我不能過多的透露。
事已至此,不能連累‘拆械者’,她將腕屏里的信息都清空了,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人們自己去發現事情的真相。
幸好華影之在拍戲,里奇還在休息,不然還不得吵翻天啊。
很快有人回到售賣點要求取出液體腕屏,結果被銷售人員當場拒絕了,這種態度和反應,像是在佐證袁悅的說法,成功的點燃了民眾恐慌憤怒的情緒,隨之而來的就是鋪天蓋地的謾罵聲,人們強烈要求軍部作出合理的解釋,軍部越沉默,越讓他們相信體內有蟲子在爬動。
還有人專門去醫院做了全身的掃描,雖然沒有什么發現,但是人們還是很不安,覺得渾身哪里都不舒服,迫切的想要取出體內的液體科技。
稍晚,軍部終于作出了回應,他們聲稱液體只是媒介,里面附帶著科技顆粒能附著在神經線路上,借用人體靜電,完成腕屏操作,并沒有什么異生物的存在,如果袁悅女士拿不出有力的證據,他們將向軍事法庭起訴她。直于為什么不能取出來,是因為顆粒已經連通了體內神經,可以選擇針對性的電擊法,讓顆粒失去活性,與神經脫離然后排出體外。
當天小悅就收到了軍部的起訴書,硬皮的文件,沉甸甸的,壓得她心里一沉,得知消息的公知A君,立刻在網上曲解她的行為,說她在游戲里順風順水的,當神當出錯覺來了,所有才敢在現實中胡言亂語,一個正常的成年人,要靠這種方式搏人眼球,簡直讓人貽笑大方,可是最終還是逃不過正義的追責,無法無天的‘月神’終要為自己的無知買單。
小悅失算了,有活性的蟲子,憑現在的科技手段,不可能掃視不出來,有幾條表示檢查到蟲子跡象的評論被秒速刪除,最后澄清是蹭熱度的惡作劇,軍部的控評能力可見一斑,她不理解的是,他們既然如此的強大,當初為什么不阻止機械革命呢?
孤立無援的小悅,除了一個真實到可怕的夢境,什么證據也拿不出來,但也不后悔,也不害怕,心里認定這是正確的事,可三天后就要上軍事法庭了,真不知該如何向袁叔和朋友們交待。
袁叔收到了消息,就火速趕了回來,看著小悅的淡定的樣子,指責的話也說不出口,他想盡了一切辦法,也通過里朗聯系了羅伯特,可是起訴的事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里朗安慰他,因為小悅還年輕,又是初犯,會從輕處罰的,判刑后,只要人還在云落市,就絕不會吃什么苦頭。
看著憔悴的袁叔,小悅自責極了,因她個人的行為讓親人擔驚受怕,這是她最怕面對的事情。
稍后趕來的就是里奇,他怒吼小悅的魯莽,一個勁的數落她,暴躁的袁叔聽不下去了,將他轟了出去,又打開腕屏聯系各方的朋友,低聲懇求的語氣里都帶有哭腔了。
小悅在一旁聽得心里很不是滋味,鼻頭酸澀,眼眶兜不住淚,淚珠滾落,砸在因緊握而發白的拳頭上,她來海殿后一直很堅強,信奉流汗流血不流淚,可現在實在是太難受了,太抱歉了,她真的做錯了么?
腕屏響,里奇發訊信來安慰她,讓她別害怕,他會用一切手段護她周全,誰都別想從云落市帶走她,并用小城主的名義發了毒誓。
袁悅終于怕了,她不想看到長輩為她屈膝求人,不想看到朋友為她以身犯險,剜心的酷刑也不過如此了,在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之前,她要先一步抗下來。
夜里寫了封紙質的辭別書信放在書桌,第二天清晨借著晨練,離開了別墅區,孤身前往了郊區的軍部,她知道此行無疑于羊入虎口,但不得不親自來尋找證據。
可她又失算了,軍部領導無人接見她,還將她單獨關押在封閉的牢房里,等候審訊。不僅是自投羅網,還失去自由和發言權,連線型腕屏被取走了。
就像A君評說的那樣,她在學校里一帆風順,在游戲里為所欲為,有太多人寵著慣著,讓她盲目自大了,一路將自己送進了冰凍的牢房,徹骨的寒冷讓她顫抖個不停,心已涼透了。
通過從食物窗口傳進來的一日三餐,她大概推算時間,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為什么審訊還不開始?
被無聲關押10天后,一臉蒼白的她才走出了牢房,手被綁著,腳上捆著電擊鐐,一旦動作幅度過大就要承受電擊,可走得慢了,又被押送的士兵用力的推搡,撞倒墻上,滾到地上,熬過了一分鐘的強電攻擊,緩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站起來,拖著虛軟的身體,邁著碎步快走,被蒙上眼睛推上了飛車,期間只能聽到衣物摩擦聲和心跳聲,沒人跟她說話,無法得知外面的情形,被動,無助,蒼涼。
下車前,士兵解開了她的眼罩,塞進她的嘴里,又給她戴上了口罩,她被拉扯著下了車門,刺目的戶外陽光,真的久違了,她閉了眼適應了一下,這才看到道路兩旁站滿了人,她如此落魄的站在人前,她窘迫的低下頭,生怕在人群里看到熟人。
這時她聽到了好多人在呼喚她的名字,她不自覺的抬頭,最靠里的那群人,擼起了袖子,露出了手臂上天神劍圖騰的紋身,雖然沒有其它的言語,但這樣的支持已經給了她莫大的勇氣。
軍部勢大,可以阻止人們大面積傳播不安的言論,但總有人是明白的,理解她的,很快這些公然在軍事法庭外鬧事的群眾被強行驅趕了。
小悅又被重重推了一把,因為扭頭沒有及時反應,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了,她強忍電流襲身,堅強的站直了身體,躲開了士兵的暴力對待的手,自己主動往里面走去,不論等待她的是什么,她已經做好接受的心理準備。
軍事法庭上,除了她一身囚服,其余的人清一色的軍裝,今天這不過是走形式而已,是想給外界一個交待,他們早就給她判好了罪,現在是宣布的場合,她沒有反駁和自辯的權利,因為他們既沒有給她松綁,也沒有拿掉她嘴里的眼罩。
年邁的法官,開始念冗長的宣判詞,總而言之,她損壞軍部名譽,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念她是學生,又是初犯,所以酌情輕判,處以五年的監禁。
再快速的審判,也不可能十分鐘就結束,于是一手遮天的他們,先宣判了結果,然后再進入審理階段,放開了她的手,拿下了口罩,取出了眼罩,她有點想笑,卻笑不出來。
他們的證人,全是軍部的長官和士兵,也許是知道這樣不妥,請來了唯一一個非軍部的證人,小悅看到她臉的那一刻,又喜又奇,為什么任小意也會來海殿呢?記憶洗得太成功了,她自己怎么來海殿的,都沒什么印象了,但聰明的沒有去深究。
她正準備打招呼時,這才注意到小意的衣服,一條藍色的長裙,小悅瞳孔巨震,10天沒有說話的嗓子,只能發出‘嗬嗬’響聲,震驚得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軍部律師:任小意小姐,請問你認識被告么?你們是什么關系?
任小意緊張得吞咽口水,看著小悅:她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軍部律師:說說你對她的了解,越詳細越好。
任小意回憶道:小悅現在變化很大,她以前很內向,只在我面前活潑開朗,而且喜歡做稀奇古怪的夢,如果不是后面的事,也許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軍部律師:具體是怎樣的事,讓被告孤身來到海殿。
任小意:我這里有一份資料,你們看了就清楚了,這對我們來說,都不是什么好的回憶,但它確實是讓我們分離的元兇。
小悅僵硬的抬頭,看到了巨屏里的影像,從暗夜小巷的夜襲事件,到全民抨擊,紅色的血剪,郊外的棺槨……明明只是看著,小悅卻像在經歷酷刑,她一臉痛苦的捂住腦袋,仿佛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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