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決定孤注一擲,向外拋出了興奮的火琉璃,紅色的琉璃球在叢林里快樂的穿梭,吸收著魔域的最純凈的魔力。
一夜過去,大了一圈的火琉璃才飛回到寶樂的左手里,她握緊拳頭開始接收魔力,魔焰轟的一下點燃了她的全身,她在咬牙承受烈火灼燒之痛。
外面的雨勢漸小,東方的太陽升起,點亮了整座叢林,寶樂對此毫無所知,求生的本能讓她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煉之中,不想陷入無助的境地,就必須變強。
在寶樂忘我的修魔時,自然沒注意到魔果的異動,所以不知道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妖主遠道而來,受到感召的魔受本能驅(qū)使,雨后來到了惡魔林中,接受祖母送他的成年禮物,他會借她修成大魔,打破法則,固化魔心。
可是他明顯低估了法則的影響,僅僅是靠近,就讓一向狂妄自信的他萌生怯意,他不會屈服本能成為沒有尊嚴(yán)失去自我的伴生魔,要么得到她的妖法情根,成為第二個妖魔主;要么煉制魔藥斬斷羈絆,成為自由的大魔。
為了對抗法則,他會嘗試所有的方法,只是除了順應(yīng)本能,接受妖主,俯首稱臣。
為了這一天,他籌備了很久,可是面對稚嫩得過分的妖主,卻有些遲疑了。這惡魔林確實不是安然的修魔場所,至少要顧及她的安危,闕云將寶樂裝進了魔氣充裕的彌子界,展開羽翅飛向魔城。
果然在彌子界的修煉更為順暢,寶樂的魔力強一分,闕云的妖力就強一分,真是過分的明顯,他輕輕的點了點彌子界成功的打斷了寶樂的修煉。
寶樂心中一悸就睜開了眼,完全陌生的花園里,連魔氣都沾染著花香,難道是因為她強行修魔,所以產(chǎn)生了幻覺,山洞變成木屋,樹木變成了花朵?
火琉璃又恢復(fù)成了原來的大小乖覺的飛進了左眼里,自從來了魔界后,它就像突然長大懂事了一樣變得乖巧惹人愛。
終于她注意到了魔果的異常,褪去赤色和溫度還原魔果本身的黑色與冰涼觸感,這似乎是靠近伴生魔才會有的變化,既然魔果能感應(yīng)魔,那么反過來似乎也說得通啊。
那么他會在哪里呢?
“妖主,你為何而來?”闕云看她清醒了,在彌子界中好奇的張望,自然也聽到了她的心聲。
“你好,我叫葉寶樂,我是來給闕云送魔果的,幫助他擺脫法則的束縛。”寶樂被三體環(huán)繞的陌生男音嚇了一跳,又是中文,在魔界這么普及的么?她原地轉(zhuǎn)了一圈,仍然找不到聲音的源頭,她緊張的吞咽口水。
“你可知,天道的法則,極難擺脫,古往今來成功者寥寥,到時候你一定會放棄,像其他的妖主一樣,無情的拋棄你的魔。”闕云冷冷的哂笑了一下。
“請相信我,在問題解決之前,我是不會拋棄他的,確實不行的話,他也可以跟我一起回家的!畢竟他是因我之故覺醒成為伴生魔,背負著不公的命運,但我相信人定勝天,不,魔定勝天,而且白越說我跟他見一面,就會有辦法的。”寶樂積極的想要解決問題,她也無辜啊,如今卻像個加害者。
她不知道是,上天選定的妖魔,本該是世間最親近的對象,因為隔著異世,隔著萬年來數(shù)不盡的慘劇,現(xiàn)在成了最仇視的存在。
“妖魔相見相認(rèn),不過是最愚蠢的妥協(xié),到時我會匍匐在你腳下,忠實的追隨于你,時間久了,脆弱的妖心會被魔氣所染,變得異常狠戾,會肆意的折辱魔,你會煉化我的魔心,讓我成為沒有靈魂的魔仆,還可以用我的血肉煉制滅魔神器,助你屠殺魔族,而我呢,最后還是會淪為低等魔獸,永世被囚于蠻荒地,伴生魔的下場,你又了解多少?”伴生魔不過是天道解悶的玩物,闕云的聲音滿是憤恨。
“你別這樣說了,我害怕,而且我絕對不會那樣做的,我會牢牢守住本心。請你告訴我,我能做些什么,才能改變這一切?”原來他就是闕云,寶樂被他所說的嚇到了,這跟白越說得不一樣,可她知之甚少,沒法去反駁,只能被動接收闕云的憎惡之意。
只要離開了海殿,她所期待的美好總會落空,甚至伴隨著失望到讓人窒息的程度,見澤蘭爸爸是這樣,接觸闕云也是這樣,她好想回家。
“你需要去圣所修魔,幫我煉制分離藥水。”透過魔果,讀到了寶樂想法,除去心中的不適,闕云還是很滿意這次談話的結(jié)果,她的妖主意外的單純。
“好,你告訴我怎么做,如果你不愿意看到我,也可以拜托別人來教我,我會盡我所能的斬斷這份惡緣,讓我們都能回歸正常的生活。還有這是魔果,你應(yīng)該需要的。”寶樂在虛空中遞出魔果,一道亮光一閃而逝,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心中也空落了一塊。
來異世的一腔孤勇已蕩然無存,她只想回家,在這個孤獨的陌生世界里,她拼命的忍住了酸澀眼淚,因為這個地方不能撒嬌、示弱,不會有誰來憐惜她了。
魔花搖曳著花枝,安神催眠的花香輕柔的拂過寶樂的面頰,讓她陷入沉睡,淚水終于滑下臉頰。
闕云捂著胸口悶悶的生痛,這就是伴生魔的本能啊,真是可怕的影響力,他輕吐了一口氣吞噬了魔果,他會順利修成大魔,穩(wěn)固魔心,進一步削弱法則的力量。
他在十歲時突然覺醒,從天之驕子的魔子變成了可悲的伴生魔,天堂到地獄也不過如此,天意弄人,他偏要逆天而行!打破法則,斬斷情根,所以他亦然決然的的修煉無情道,就在剛剛,十幾年的努力差點就潰敗給了妖主的一滴淚,他不甘心,也絕不會屈服,雙眼紅光大盛,魔心已初現(xiàn)不穩(wěn)。
他將昏睡的寶樂交給了白鳶,不再多看一眼,就回到彌子界煉化魔果,封閉了五感,不去想,不去聽,不去看,也就不會受到影響。
白鳶仔細端詳著闕云的妖主,真是弱小又稚嫩啊,看闕云魔心不穩(wěn)的模樣竟是意外的重情的一方,那么奪妖法剝情根這條路就行不通了。
只剩下煉制魔藥,偏偏成功的機會渺茫得很,分離水不過是上古一位大魔的逃脫法則的藥方,幾千年來都沒有誰成功過,何況是這魔力淺薄,妖力又被壓制的小姑娘呢。
他了解闕云,他是不會屈從本能的,妖魔不和,只會兩敗俱傷,可憐的小妖主,未來會經(jīng)歷怎樣的磨難呢?
寶樂酣睡了一覺,醒來看到陌生的床幔、房間和家具,這才想起現(xiàn)在的處境,心情又陷入低落中。
受闕云之命,來照料她的是一個極美麗的魔裔,烏發(fā)黑眼瓊鼻紅唇,明明大家都差不多,就他能無關(guān)性別的美到極致,這個叫白鳶的魔,據(jù)說是白越的侄子,也是姬家的家臣,輔佐的正是姬云。
他很盡職的教授寶樂一些簡單的魔語和魔城的規(guī)矩,然后將她送進了圣所,原來習(xí)慣獨來獨往的魔也是有學(xué)校的啊!
白鳶甩著長袖瀟灑的走了,可還是讓圣所里的小魔們陷入瘋狂,看著一臉懵的寶樂,熱心的小魔花瓊及時的為她答疑解惑,原來魔裔在魔域是尊貴又特別的存在,無性別的強悍魔體,天生沒有情根,不通七情六欲,所以魔心穩(wěn)固,專注修魔其修為能真逼大魔,又游走在法則之外。那至高至強的白家叔侄為何會愿意成為家臣呢,這姬家又有什么來頭?
花瓊花癡模樣打斷了她的沉思,在小魔眼里,白鳶無疑也是美的,美得動人心魄,一舉手一投足俱是風(fēng)情,是吹皺了一池的春水而不自知的絕美魔鳶,據(jù)說只有妖界的精靈族可以與之媲美。
原來不論在哪里,都是有顏狗的,魔不該是以實力為尊么?不是應(yīng)該更推崇大魔么?寶樂不小心的問出了聲。
“唉,你剛來可能不清楚,大魔雖然更強大,可是被天道詛咒了,非要扯上妖界,還要不離不棄,生死相依的,真是憋屈啊!除去魔海,魔域這萬年來也就只有姬家的家主修成了魔妖主,據(jù)說代價慘重還受了重傷,如今大限將止,已經(jīng)許久沒聽到消息了。妖主和伴生妖簡直就是阻礙魔族稱霸妖魔界的克星啊。”
身為克星之一的寶樂訕訕的摸了摸鼻頭,原來還有伴生妖啊!她到現(xiàn)在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到底是怎樣的法則,讓世代大魔都不得善終,又不得不屈服?
她已經(jīng)感受到了闕云的冷漠與恨意,連面都沒見過就被視為仇敵,寶樂心里也委屈啊。
“對了,你是白家的什么人?以前也沒見過啊,而且我覺得你身上的氣息有些奇怪。”瓊花聳著鼻子在寶樂身邊使勁的嗅了嗅,魔氣確實有,但是另外的氣味是什么?
“我……我是白家的表親,妖魔同體,所以味道會不一樣,你的鼻子真靈。”寶樂慌了一瞬又想到了白鳶的交待,魔族基本都是深居簡出,除了必要的外出一般都埋頭修煉,倒是不會招惹什么麻煩,但圣所的小魔們,心智不全,魔性難控,敏感又記仇,如果不想給未來埋雷的話,就不要試圖撒謊,但可以選擇部分隱瞞。
“哇,妖魔同體,真是少見呢,看來你是魔意占了上風(fēng),才會來魔域的,真是歡迎你呢,喂,大家快過來啊。”瓊花熱烈的招呼同學(xué)分享消息,對于百年難得一見的妖魔體,他們都很好奇。
“其實也不是百年,除去魔海,姬家的少爺也算是妖魔體,只是妖力占比極少,連羽翼的顏色都沒有受其影響,是純正的烏黑色,反倒是影響了他的發(fā)色,你知道么,他是覺醒后才長出了深藍的頭發(fā),并有了淺薄的妖力,應(yīng)該是受他祖母的體質(zhì)影響,也就是姬家妖魔主,反正姬家人最厲害了。”瓊花又積極的解釋了一番,其余的同學(xué)也都踴躍的發(fā)言,那么這位大名鼎鼎的姬家少爺就是闕云么?可是這時間又有些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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