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他媽邪乎了。
個學(xué)越想越怕, 不約而同始憋起了氣。他們見過僵尸,但看過僵尸片,似乎只要不在僵尸面前呼吸, 僵尸就發(fā)現(xiàn)不了人。
一路, 他們憋氣憋得臉色漲紅、青筋暴起, 拿出手機(jī)一計,最長記錄就鐘。
陳口口呼吸著新鮮空氣,“你們說,是鬼可怕一點(diǎn),是僵尸可怕一點(diǎn)?”
“一個精神攻擊, 一個物理攻擊, ”周昊幽幽道,“被僵尸咬了是不是會染上尸毒變成僵尸?如果這么危險,我寧愿被精神攻擊。”
秦秦嘆了口氣, “都挺可怕的。”
蘇安很害怕, 他勉強(qiáng)鎮(zhèn)定安撫家, “別怕, 僵尸有弱點(diǎn),我們回去再說。”
僵尸的弱點(diǎn)比其他的鬼怪更令眾所知,然而誰不知道這些東西能不能真正對付僵尸。四個人一回去, 蘇安立馬帶著個男去找工具,打算做個門檻擋在門邊。
秦秦在一旁給他們倒水, “老師,你說的僵尸弱點(diǎn)是什么?”
“學(xué)作品中, 記載僵尸怕火,怕陽光,怕糯米, ”蘇安低頭敲著釘子,“僵尸有毛僵和無毛之僵的區(qū),有走僵和飛僵之。毛僵概指各種毛色的僵尸,會比無毛之僵更難對付,其中,白僵是長著白毛的僵尸,是毛僵中的初級階段,其他毛色的僵尸會更為厲害,例如紅僵,《高辛硯齋雜著》中說過,若是出現(xiàn)了紅僵,那連雷神都無可奈何。”
說起己了解的東西,俞老師滔滔不絕,“僵尸下而上又為游尸、伏尸、不化骨……話說回頭,這方出現(xiàn)僵尸又實(shí)屬不應(yīng)該。”
周昊精神一振,“怎么說?”
“在傳說中,僵尸會化為旱魃,吸去數(shù)里內(nèi)的所有水來維持尸身不腐,造成旱,”俞蘇安皺著眉,緩緩?fù)O铝耸种械膭幼鳎八栽谶^去,一旦遇見旱,有‘打旱骨樁’的活動,人們會聚集起來挖一百內(nèi)死去的墓主墳?zāi)梗瑲埡ζ涫祝?#60181;其四五裂都是常有的事,又因?yàn)閭髡f中的旱魃高才尺,所以遭難的多數(shù)都是小兒墓。”
蘇安突然一頓,他好像捉住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捉住。
周昊正聽得起勁,催促道:“繼續(xù)說啊。”
蘇安回回神,“北方旱多,因旱魃在北方人眼中可惡得很。南方雨水充足,又過潮濕,因把旱魃視作驅(qū)雨的利器,想要旱魃出現(xiàn)。你們看,洗井村雨水連綿不絕,這個,”他踩了踩粘稠的面,“水已經(jīng)泡透了土,明是雨水過多的情況,哪里會有僵尸來吸去這些水?”
“萬一僵尸有變成旱魃呢?”陳舉手,“或者是高門檻只是為了防止雨水漫進(jìn)院子里呢?”
俞蘇安溫柔道:“有這個可能。”
秦秦從廚房中走出來,默默道:“不太可能了。”
人轉(zhuǎn)頭看向她。
秦秦指了指屋子里,“咱們中午吃的米,就是糯米蒸出來的飯。”
陳擦擦頭頂冷汗,虛弱道:“萬一只是巧合呢?”
“這么多的事實(shí)擺在一起,我們不能再逃避現(xiàn)實(shí),”秦秦抿抿唇,這個膽小的女孩,刻卻冷靜理智得不輸在場任何一個男性,“始商量今晚守夜的順序吧。”
他們正好四個人,周昊和陳守上半夜,蘇安和秦秦守下半夜。
用完晚飯,蘇安和秦秦抓緊間去補(bǔ)覺,一直到深夜點(diǎn),他們倆被叫醒,起來換班。
春末的雨夜是有些寒冷。
屋里了一個火盆,熱氣扭曲在盆山扭動著,蘇安看著火盆,眼皮越來越沉,輕輕合上了一瞬。
秦秦道:“老師——!”
蘇安猛睜眼。
但他下一刻震驚愣在了原,這里不是溫暖的屋內(nèi),而是村西頭的河邊。
秦秦在他耳邊又喊了一聲:“老師!”
蘇安倏轉(zhuǎn)頭看去,秦秦牙齒磕碰著,指著河邊道:“你看。”
上月光被烏云遮住,細(xì)雨好像停了,但水聲卻越來越響。
水邊,一個渾身濕透的女鬼從河流中爬了出來,她身上的水連續(xù)不斷滴落著水珠。女鬼黑發(fā)長長,遮住臉前和腦后,四肢正不正常支撐著她的軀體站起來。
她的身體可怕極了,手臂和雙腿浮腫,肚子頂?shù)酶吒撸孟窈蕊柫撕芏嗨?br/>
蘇安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心底而起,他哆哆嗦嗦道:“跑!”
秦秦拔腿就跑。
她這么利落,蘇安反倒腳軟得跑不起來。溺死鬼的腦袋轉(zhuǎn)向了蘇安,緩緩朝他爬來。
蘇安使勁掐了己一把,轉(zhuǎn)身就往另一側(cè)跑去。黑暗中,白霧好像重新升起,蘇安慌不擇路跑著,不知道跑了多久,后方的溺死鬼與他的距離越來越近,從溺死鬼身上滴落的水聲,如同在蘇安耳邊響起。
蘇安慌得不行,抬眼一瞧,眼前的路不知道什么候變成了一條橋梁,蘇安倉促踩上橋梁,跑到了河的對面,沖進(jìn)了一片茂密的森林里。
鬼哭狼嚎的聲音,在他踏入森林的那一刻狂起。
好像有無數(shù)的鬼魂在蘇安身邊蠢蠢欲動,蘇安腳步踉蹌,倉皇害怕。
年輕的老師在森林中瑟瑟發(fā)抖著,是連鬼怪會對他升起憐惜。
樹葉婆娑,風(fēng)壓得更低,身后的溺死鬼追了上來,古怪笑道:“你來代我吧。”
她每說一個字,都會有量的河水從她口中吐出,蘇安的后脖子已經(jīng)感受到了溺死鬼身上的水汽。
“誰來救救我,”蒼白著臉的青年無助道,“我會報答你的……”
嗚嗚嗚江笙狗男人。
你是不是該出場了?
一只冰冷的小手塞入到了蘇安的手心里。
蘇安低頭一看,四五歲小的男孩朝他露出一個燦爛可愛的笑,“媽媽。”
身后的溺死鬼陡然停住了腳步,她好像對何陶有些顧忌,但即如,她有離,只是隔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直勾勾注目著蘇安。
蘇安猛攥緊男孩的手,像是握住救命稻草一樣,他露出一個比哭難看的笑容來,“,你來了。”
何陶看著他的動作,露出一個滿足的笑來,他主動牽起蘇安,帶著蘇安一步步往森林中走去。
鬼哭狼嚎在這已經(jīng)停止了,只有身后的溺死鬼在緊緊跟隨。年輕的老師一步不敢停,即是被樹枝石頭絆到了腳步,不敢痛呼一聲停留一秒,乖乖跟在何陶的身后。
真是可愛極了。
他們走了許久,色越來越黑,何陶輕聲道:“媽媽,要到了。”
他拽著蘇安上前一步,眼前豁然朗,出現(xiàn)了一片空。
空中央,放著一個艷紅色的木盒子,何陶帶著蘇安走過去,掛著詭異的笑,“媽媽,打它吧。”
蘇安抖著手打了木盒。
木盒之中,放著一冊婚書。婚書底下,放著一疊冥衣樣式的喜服。
蘇安臉色發(fā)白,一目十行看完婚書。
這是一份與鬼王的冥婚。
何陶在蘇安耳邊吹了一口冷氣,笑嘻嘻道:“媽媽,快簽了婚書吧。只要你的一個指印,你就是鬼王夫人啦!”
蘇安僵硬扭著頭,“不、不行……”
何陶笑容一冷,聲音變得陰森煞氣,“可是媽媽要是不簽,就要被鬼怪吃掉了哦。”
蘇安一顫,扭頭一看,溺死鬼貪婪盯著他,在溺死鬼身后,成百上千個青面獠牙的惡鬼正垂涎圍著他。
蘇安惶恐捂住嘴巴,哽咽著道:“我簽,我簽!”
何陶輕柔執(zhí)起他的手,食指放在利齒下方,咬出來了一個小小的傷口。
蘇安蜷縮著手靠近婚書,他的身上滿是抗拒和肉眼可見的遲疑,背后一陣狂風(fēng)吹來,猛得推了蘇安一下,蘇安撲上了木盒,食指落在了紅色婚書上。
下一刻,婚書閃了一閃,木盒消失在原。蘇安眼皮子突然變得沉重,困意襲來,他埋頭往前一栽。
一雙結(jié)實(shí)的手扶住了他。
那似乎是個高強(qiáng)壯的男人,黑青色的衣袖在蘇安眼前一閃而過。
男人低低道:“明晚上,你要來這里和我成親。”
若是仔細(xì)聽,能聽出男人語調(diào)中的卡頓和古怪。蘇安努力睜眼,想要看看這個人是誰。
“如果不來,”男人陰冷道,“那我只好親去搶了。”
話音剛落,蘇安已經(jīng)合上了眼。再睜,火盆噼里啪啦,窗外的色已然微亮。
蘇安愣愣看著火盆,扭頭,秦秦疲倦打了個哈欠,正專心致志玩著單機(jī)游戲。
難道是個夢?